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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1 / 1)

“唉……”

聂春蝉有一勺没一勺的往石磨内添着米,神思却早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小毛驴嘴里嚼着干草,乐颠颠的慢跑着,不时地从鼻孔里往外呼气。

磨房的窗户外,聂子同骑在耶律明德的肩膀上,把着窗户往里张望着。

“怎样?怎样?春蝉怎样?”

“姐姐呆呆的,勺子里什么都没有,还往石磨里加米。”子同撅着嘴说道。

“唔,这就对了……”可不,要是春蝉还是和以往一样,那就难办了。

“师父,姐姐她没事吧?”子同拉着耶律明德的衣角,担心地问到。师父笑的好阴险……

“没事!子同,师父问你,你想不想让陈公子做你姐夫?”耶律明德开始诱导小朋友了。

“要!陈公子可有学问了,什么都问不倒他,将来子同也要和陈公子一样,做个大才子!”子同的眼睛一亮,满脸的崇拜。

死小子!怎么没见你这么崇拜我过?耶律明德腹诽着,我可是你正儿八经拜的师父!

“呃,师父也很了不起,子同也很喜欢师父的啦!”猴精的聂子同敏锐地嗅到了一股酸味,赶紧抱耶律明德的大腿。果然,耶律明德一听,脸上重现笑容。子同自我慰籍,还好还好,没得罪师父,不然,以后练功不定得吃多少冤枉苦头了。

“咳咳,子同啊,师父跟你说……”

明德伏在聂子同耳边,叽里咕噜了一阵,聂子同大张着嘴,傻愣愣的看着明德:“师、师父,你、你要我去骗蝉姐姐?可是,你不是说,骗人不好的吗?”

啪,“哎哟!”

“笨小子!你还要不要陈公子做你姐夫了?要的话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要是不听话,就是违抗师命,违抗师命的下场……”

“师父,我去,我去!”

可怜的子同,就这么着,在耶律明德的淫威下,屈服了。

兴化军营后面,是一座名为秋风岭的大山,山上树木茂盛,长有不少的草药。其中有一味草药名为松萝,骆嘉常拿来给瑶环入药。

因骆嘉不小心着凉受了风寒,不能亲自上山采药,骆敏又要照顾骆嘉,不得空,曾经跟骆嘉上山采过药的春蝉便自告奋勇,独自上了山。

前些天下了几场大雨,山路有些泥泞湿滑,背着竹篓的春蝉小心翼翼地一边走,一边寻找松萝。

陆陆续续的摘到一些,可却是少的可怜。春蝉咬了咬牙,继续往高处爬去。越往上爬,采到的草药越多,春蝉看着渐渐装满的竹篓,心中满是欢喜。她只顾着寻找松萝,却忘记了注意脚下的湿滑。

忽然,脚下一滑,春蝉猝不及防的摔倒在地,溅了一身的泥水,最糟糕的是,脚脖子处顿时传来一阵刺痛。

此时,原本就已经黑云滚滚的天,轰隆隆的响起了阵阵闷雷。不一会,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的掉落下来。

春蝉背着竹篓,不一会就被淋了个透湿,脚踝处显然是扭到了,根本就使不出力来。捡了跟略粗的树枝当作拐杖,春蝉拄着它,一瘸一拐的慢慢往山下挪。

雨越下越大,雨幕象一盏巨大的纱屏,挡在眼前,一片的模糊。春蝉是衣衫已经从外到里的湿透,脸上的面纱也早就不知掉到了何处,脚踝处的钻心的疼痛一阵接着一阵,春蝉觉得自己从来就不曾这样的狼狈过。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四顾茫茫,一个人影都没有。春蝉不禁有些着急,想着尽快下山,这秋风岭上,听说是有狼的。

可是,脚上的伤让她想快也快不起来,一个不留神,一脚踩空,春蝉整个人滚了下去。

秋风岭原本没有路,现有的山路是那些采药的、砍柴的和打猎的人走出来的,因为山上植被茂盛,人们便选择靠近山崖树木少的地方行走,久而久之,山路就这样被走了出来。

春蝉走的自然也是这条山路,她这一滚,顺着山势竟然朝着山崖边滚去,眼看她就要滚落山下,一个人忽然出现一把拽住了半边身子已经悬在山崖外的春蝉。

“春蝉,抓紧,千万别松手!”

被大雨淋的已经有些昏头昏脑的春蝉,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俊卿?”

“抓紧!”陈俊卿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趴在山崖边,一只手紧紧拽着她,眼中满是关切。

“春蝉,别怕,有我在!”

秋风岭,半山腰,有一个山洞,是打猎的猎人用来歇脚的,洞里常备着些干柴和干净的食水。

陈俊卿扶春蝉坐在石床上,自己脱下蓑衣,拿出油纸包着的火折子,捡了些干柴,在洞口生了堆火。

“春蝉,快来烤烤火!”

眼下已近深秋,夜晚的山上寒气颇重,春蝉浑身湿透,靠在火堆旁,却还是冷的直打哆嗦,连嘴唇都冻得有些发紫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春蝉,赶紧把湿衣裳脱掉!”陈俊卿命令道。

“什、什么?脱、脱衣服?”

“还啰嗦什么?赶快脱掉,你看看你,脸都冻得发青了!”见春蝉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却还是一动不动,陈俊卿担心她受凉,干脆上前亲自动起手来。

“啊!你做什么?!”

啪地一声过后,陈俊卿的脸上火辣辣的,五个巴掌印立现。二人皆愣在当场,山洞里寂静无声,只有洞外唰唰地雨声和木柴燃烧发出的噼啪声。

陈俊卿忽地站了起来,吓了春蝉一跳。陈俊卿脱下自己的外衫,又脱下内里干爽的亵衣,露出光膀子。

春蝉吃惊的看着他,手下不自觉地抓紧了自己湿漉漉的衣衫。“你、你这是……”

陈俊卿把干爽的亵衣丢给春蝉,自己将半湿半干的外衣披在身上。

“到里面去,把湿衣服脱下来,先穿我的,等衣裳干了再换回去。秋天夜寒,莫要着凉生病。”说完,陈俊卿走到洞口,背朝着火堆站着。

春蝉脸一红,知道自己错怪他了,赶紧到洞内石床边,脱下身上湿衣服,将陈俊卿的干爽的亵衣穿在身上。

白色的亵衣还带着陈俊卿的体温,穿上身的霎那,春蝉的脸更红了。

“我、我换好了,你进来吧,洞口风大。”春蝉小声的招呼着陈俊卿。却浑然不知,陈俊卿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陈俊卿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水囊来,递给春蝉。

“来,喝一点,暖和暖和。”

接过水囊,喝了一口后才发现,水囊里装的居然是酒。几口酒下肚,身子渐渐暖和起来,手脚也不再冰冰凉的,脚踝处的痛因为活血的关系开始一阵大过一阵,春蝉禁不住哎哟了一声。

“怎么了?哪里疼?是不是刚才摔伤了?”陈俊卿紧张地问到。

“脚扭了,所以下山才慢了,没能躲过大雨。”

“我瞧瞧。”不由分说,陈俊卿抓起春蝉的脚,脱下她的布袜。春蝉虽不曾裹脚,但双足却并不像那些不裹脚的农妇般粗大,双足肌肤白皙,细腻光滑,五个脚趾长短适中,小巧玲珑的。

脚踝处此时已经肿大了起来,红红的,显然是扭到了。陈俊卿抱着春蝉的脚,搁在自己的腿上,双手靠近火堆烤了烤后,才抚上春蝉的脚。陈俊卿细微之处的关怀,让春蝉看在眼里,暖在心头。

“春蝉,我帮你揉一揉,有点疼,你忍一下。”陈俊卿说完,到了些酒在手上,环着春蝉的脚踝,稍稍施力搓揉起来。

脚踝处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痛,春蝉咬着嘴唇忍着,不让呼痛声从自己口中传出。搓了一阵,脚踝处传来阵阵暖意,缓解了原先的刺痛。

陈俊卿搓揉了好一会才停手,他抬头一看,春蝉的脸都白了,额上沁出密密的汗珠。

“不是和你说了,疼了就吭一声,你怎么……”见春蝉习惯性的隐忍,陈俊卿眉头皱了起来。从袖口暗袋里拿出丝帕,轻轻地擦去春蝉额头上的。

“春蝉,以前,你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扛着,没人与你分担。以后,有我和你一起,你无须独自承担,凡事都有我在。”

似是不经意的说出的话,却代表着陈俊卿的心意。春蝉不是傻瓜,怎么会听不懂?她定定的看着陈俊卿,象是要把他看穿似的。

“怎么了?干吗这样看着我?”陈俊卿有些尴尬的问到。

“你怎么会来的?那酒又是怎么回事?”

“我……我一直跟着你……”

“你跟着我?”

“小敏告诉我,你独自一人上山采药,骆嘉病了,耶律和小敏要照顾她,马先生那也走不开,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所以……可是我还是晚了一步,我要是早点到,你就不会崴了脚受伤,还差点摔倒山崖下头去。刚才真是好险,幸好我及时抓到了你。我长这么大,还是头知道什么是后怕!”

春蝉看着陈俊卿亮如星子般的眼眸,耳边听着他坦荡而又关切地话语,终于按捺不住的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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