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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1 / 1)

王美佳一边说,一边挽起了袖子,露出白生生的胳膊,上面一片青紫,新伤旧伤相互交错,陈俊卿先是被美佳挽袖之举弄的脸红,看到那些伤时,惊诧道:“这,这都是、都是……”

“这都是姑姑打的。二表哥,旁人都羡慕我有个好姑姑,将我养在深闺,让我衣食无忧,可哪里知道表面的光鲜下,这些累累的伤痕?我哪里是什么小姐,我不过是标榜她善行的一面锦旗,是她不开心时的出气筒。如今还是她赚钱的工具。”

“八岁那年的冬天,因为不小心摔坏了姑姑心爱的花瓶,她就把我关进黑漆漆的柴房,柴房里四面透风,我被整整关了三天三夜,三天三夜,没有吃的也没有喝的,我又冷又饿,还以为自己会死掉,现在想想,若那时候真的死了,也许可以少受些罪,还能早些见到爹和娘。”

“美佳……”陈俊卿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美佳,虽然知道大娘待美佳并没有说的那么好,可也没想到美佳会遭受这样的虐待。

“那一次,我大病了一场,病好后,就再也不敢违逆姑姑,她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什么都不求,只求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大表哥还在时,他偶尔还会护着我,不让姑姑待我太过,那陈员外头几次找人来说亲,都被大表哥给打了出去。如今大表哥走了,再没人会护着我了……

二表哥,你就当是做做善事,娶了我吧!美佳什么都没有,只有这幅身子是自己的,是干净的,二表哥不嫌弃的话,现在就可以拿了去……”

轰隆隆!响起一阵的闷雷,不一会,豆大的雨点坠落下来,打在窗棱上劈劈啪啪的作响。屋内,不知从何时起,一阵似有似无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

美佳一伸手,解开了束发的襦巾,满头黑发如丝缎般滑散开来。

美佳的脸上,一片红晕早已飞上脸颊,纤纤酥手正缓缓地解着衣带,轻轻地褪去袍服,露出女儿家柔美的曲线。

袍服内,是薄如蝉翼的亵衣,摇曳的烛光下,可以清楚地看清,透明的纱衣下,美佳那不着寸缕的玲珑曲线……

陈俊卿的呼吸愈来愈急促,好像喝醉了酒一样,喘着粗气,满脸通红,摇摇晃晃的,好像都快要站不稳了。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得紧紧靠在身后的桌子上,双手紧紧抓着桌子的边缘,努力保持着灵台的最后一点清明。风忽地一下将桌上蜡烛给吹灭了,只留下气死风灯还兀自闪烁着昏黄的灯火。

“二表哥……抱抱我……”美佳平时柔弱的声音,魅惑诱人。陈俊卿觉得头越来越沉,神志也越来越昏乱,大滴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下来。

“二表哥,俊卿……你不想要我么?”美佳褪去了身上最后一层纱缕。

春蝉?是你吗?只有你才会这样叫我。春蝉……春蝉……

眼前的女子忽然变成了聂春蝉,陈俊卿禁不住向着她伸出手,颤巍巍地,眼看着就要抚上了女子裸露的肌肤时,忽然,“哐当”,支起的窗户不堪大风吹拂,被吹的合了起来。

巨大的声响一下子惊醒了逐渐滑向欲望深渊的陈俊卿,他狠下心咬破了舌尖,随着血腥气在口中的蔓延,疼痛也让他清醒了许多。

强压下身体里翻腾不已的气血,陈俊卿瞪大了双眼,眼前的美佳已不着寸缕,袍服被踩在脚下,及膝的长发散在身前,成为她最后的屏障。

“啪”一巴掌打在美佳的脸上,美佳猝不及防,被打的跪倒在地。

“为何、要、如此、作践自己?”陈俊卿强忍着不适,咬牙切齿的说到,然后,双目赤红的他,喘着粗气,打开房门冲了出去。美佳看着陈俊卿消失在门口,颓然的坐在地上,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的滑落……

雨,越下越大,密密的,象一道雨幕挡在人的面前。茫茫大雨中,一个人影摇摇晃晃的在雨中踉跄着走着,终于支持不住的倒在了地上。

兴化军营的南面,原本是内眷居所,骆嘉来后,喜欢这里清静,就搬了进去。

骆嘉的房内,春蝉正擦拭着刚洗好的湿漉漉的头发。她今天是来送米粉给军营的,因为骆嘉的关照,兴化军成了聂家米粉的大主顾。春蝉每隔几日就要往这里送一次米粉,因为瑶环生病,春蝉今天出来的晚了,路上遇到下雨,被浇了个透湿。

见春蝉淋了雨一副狼狈的样子,骆嘉怕她着凉生病,赶紧拿来干衣服叫她换上,又见外面夜沉雨大的,就让明德去聂家给瑶环送口信,告诉她天雨路滑不好走,春蝉今晚暂时留在军营,明天一早再回去。

春蝉知骆嘉是一番好意,就没有拒绝。在骆敏的帮助下,春蝉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

春蝉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和骆嘉正说着话,就听见耶律明德急促的大叫声。

骆嘉忙出来看是怎么回事,春蝉跟在她身后。只见院子里,耶律明德穿着蓑衣戴着蓑笠,身后还背着一个人。

“耶律,怎么了?他是谁?”骆嘉问到,眼尖的春蝉认出了耶律明德背上的人。

“俊卿?!”

陈俊卿趴在耶律明德的背上,一动不动,浑身湿漉漉的,脸色通红,呼吸急促,紧闭着双眼,一点知觉都没有。隔着衣裳,春蝉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火烫的热度。

“陈俊卿?!耶律,他这是怎么了?你在哪遇见他的?”

“回来的路上,路过万卷楼,差点被他扳了一跤。这家伙躺在雨里,一动不动的,把他扶起来以后才认出是他,他身上烫的吓人,嘉儿你快给他瞧瞧。”

骆嘉把了把陈俊卿的脉,翻看了陈俊卿的眼皮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她拿出一颗药丸塞进陈俊卿嘴里,又拿银针在他头上扎了几针,陈俊卿渐渐的有了动静,他开始在枕上辗转低吟,大滴大滴的汗珠从他头上冒出来,脸上的表情十分地痛苦。

“俊卿,俊卿,是我,春蝉,你怎么了?骆姐姐,他这是怎么了?怎么身上那么烫呀?他不会有事吧?”春蝉叫着陈俊卿,陈俊卿却并不应她,似乎根本没听见。春蝉以为陈俊卿得了什么大病,一边替他擦着汗,一边焦急地问骆嘉。

“嘉儿,陈兄他这是怎么了?”耶律明德脱下蓑衣蓑笠后也跑了进来。骆嘉正琢磨着怎么说才好时,一旁的骆敏开口了。

“陈公子没病,只是中了媚香!”

“媚香?什么媚香?”耶律明德眨了眨眼,没听明白。

“媚香,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呀?”耶律明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就是春药!陈公子被人下了春药了,春药的名字叫媚香,是青楼里常用的一种烈性春药。”骆嘉见耶律明德一脸茫然,春蝉一脸焦急,咬了咬牙,说了出来。

“什、什、什么?你说陈兄他、他、他中了春药?”

“叫那么大声做什么?是,他是中了春药媚香了。”

“那、那这个药可有解?”春蝉看着陈俊卿痛苦的模样,忙问到。

“我方才给他吃了解毒丸,但媚香是没有解药的,只需、只需……”

“只需什么?”

“只需、只需与、与女子行、行周公之礼,便可解。”

“嘉儿,你的意思是不是说,陈兄须和女子行房,才能解了媚香?”

骆嘉狠狠地瞪了耶律明德一眼,“是!”

“那要是不找女人呢?他会怎么样?”耶律明德一脸好奇的继续追问。

“媚香是烈性春药,青楼里多拿来给那些不肯就烦的姑娘用,中此药后半个时辰内服下解药就可无事,可陈公子中了媚香至少已有一个时辰,此时就算服了解药也是无用的,只得靠行房来解药性,否则……”

“否则会怎样?”闻听媚香药性如此霸道,耶律明德收起了玩笑之心,沉声问到。

“否则会血脉爆裂而亡。”

“真歹毒!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看着他死吧?难不成真要去找个姑娘和他那、那个?”

“要找也是你去找,这里是兴化军营,除了我和敏儿,哪里来的姑娘!”

“那、那、那……”耶律明德急得抓耳挠腮,跺了跺脚,“好,我这就去一次城里的青楼走一趟,抓也给他抓个姑娘来!”

“不!”一直在旁边不作声的春蝉忽然叫到。

“春蝉,难不成你想……”骆嘉的心往下一沉。

“是!”

“春蝉,这可不是小事,也开不得玩笑的,你可要想清楚!”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骆姐姐,耶律大哥,你们,先出去吧!”

骆嘉不再说什么,唉的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耶律明德深深地看了眼春蝉道:“春蝉,希望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多谢耶律大哥,春蝉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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