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照在荒无人烟的沙丘上,两条长长的的影子如重叠一般拉直在了地面上。
“喂!你没事吧!刚刚我看你脸色就不太好。”
曲妙龄有点担心地看着走在前面,步履有点蹒跚的赵贺。
赵贺没有回答,背对曲妙龄的他,艰难地随着沙子的流动前进,听到曲妙龄的声音,想要回过头来,不过就是这么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动作,就让他的面庞又苍白了几分。
“没事,失血有点多而已,我习惯了。”赵贺神情迷离,眉眼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煞气,不过面对着眼前的少女,他也只能强忍住,尽量做到和颜悦色。
曲妙龄怔了怔,看着赵贺有点疏远的表现,也懒得自讨没趣再追问了。
哼!要不是为了找荀具我才不会让梁队长带着人回家,独自一人跟你这个闷葫芦上路呢。
想到这里又想起出发前,薛不语临死都不愿说出真相,曲妙龄心中又是一阵气结。
你这个闷葫芦,都赶了一天的路了,除了报了下名字,一句话不说,还要本小姐先开口,你哪怕现在真死了我也懒的管。
扑通!
曲妙龄刚想完,面前的赵贺就这么直挺挺地倒在了沙地上。
“喂!我不是真要咒你的,你快起来啊!”曲妙龄吓了一大跳,连忙跑了过来,发现赵贺嘴角流血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赵贺醒来的时候,听到耳边全是呼啸的风声,感觉自己仿佛靠在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上。不过越来越重的眼皮最后还是让他沉沉地昏迷了过去。
赵贺第二次醒来的时候,就只看见了头顶上破烂烂的车顶,而马车外传来的呼啸之风,在空旷的沙丘上肆虐,仿佛野兽的咆哮一般。
曲妙龄就坐在赵贺的身边,一只手紧紧地攒着赵贺的手腕,而她的脸色也仿佛是受了什么惊吓变得异常苍白,嘴唇紧紧地抿着。
看着曲妙龄侧面姣好的面容,赵贺没来的感到一阵温心,不过还没等他想要打个招呼的时候,头脑里传来一阵剧痛,让他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赵贺第三次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身子是躺在沙子上,略微侧了下脖子就只看到了一簇火红的篝火。
“你醒了啊!”耳边传来了曲妙龄欣喜的声音,看着她脸上又是笑又是眼泪的样子,赵贺想露个笑脸安慰一下她,不过刚一动,身体内就无一处不疼,无一出不痛。
“你现在最好别动!你身上多处受伤,特别是你的左手和后背,情况很差,我们车队只有一般的疗伤药,你的伤恐怕很难在短时间内复原!”
一个淡漠而有冷酷的声音从赵贺的身后传来,虽然略显沙哑和粗糙,不过赵贺还是听出了是个女人。
“这是金花姐姐,多亏了她,你身上的伤才能得到缓解的。”曲妙龄细心地用一块棉布擦拭着赵贺还在发烧的额头。
“这里是哪里?”赵贺刚说了一句话,就感觉身体如火烧一般疼痛,仿佛有块大石头压着一般,而全身上下也是动弹不得。
“这也是一个来西北淘金的商队,金花姐姐正好是商队里的大夫。还好碰上了他们,要不然我一个人不知道要怎么把你背回去呢!你不知道你有多重,跟头猪一样。”曲妙龄看着金花的眼里就是一片感激,然后忽然发现自己说嘴了,便开始躲闪赵贺那疑惑的视线。
背?赵贺仔细看了眼曲妙龄,此时她身上的那件宫装已经没有当初的光彩了,沾染了不少的泥沙,而本来清丽秀美的面庞也是被风沙吹的脏兮兮的。
难道当时背着自己的就是她?
“你倒是好命,曲家妹妹对你倒是好的很,我们发现的时候,她正背着你这个大男人一步一挪地在沙地上行走呢!对你可真是情深意重。”
金花仿佛满带怨气地哼了一声。
“什么啊,金花姐姐我早跟你说了,他只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说道这里曲妙龄就忍不住了,开始强烈的反驳,毕竟作为一个从小就受传统教育的她,是不允许自己和陌生男人扯上这种关系的,更何况眼前的男人还是自己未婚夫派来的。
“就她还救命恩人,这样子不被人救就已经很不错了。”金花嗤之以鼻,鄙夷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赵贺。
“你!”赵贺最气得就是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刚想据理力争一下,肺腔处又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又大口咳嗽了起来。
“金花姐姐,你就别气他了,他还受着伤呢!”转头看到赵贺嘴角冒出的一丝殷红的吐沫,曲妙龄吓了一大跳,连忙靠了过去轻轻安抚他,“怎么又咳血了,他不会有事吧!”
金花看到后神情也是瞬间严肃了起来,立马上前给赵贺把起脉来。
“我原以为你只是受了外伤而已,没想到内伤更严重,奇怪的是虽然已经伤及五脏六腑了,不过出血不是特别严重只是有一点而已,要是我猜得不错的话你应该是用某种药物抑制所致。”金花眉头一蹙,脸色很是难看,“要是不尽快疗伤的话,恐怕命不久矣。”
“那怎么办!赵贺他可是为了我才……”听到这里,曲妙龄又抽泣了起来。
“你别哭啊!我又没说没有办法。”金花连忙上前安慰曲妙龄,将她抱在了怀里。
赵贺看着眼前两个女人,眼睛睁得大大的,很是吃惊。难道这金花有那种嗜好?
金花也注意到了赵贺怪异的目光,连忙松开了曲妙龄,为了缓解尴尬还故意咳嗽了一声:“我这里还有一些自备的药物,应该能缓解一下。”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坨黑乎乎散发着异味的东西。
“这是什么?”曲妙龄显然也没有见过,好奇地问道。
“这是我祖传的疗伤圣药,虽然卖相难看不过治疗内伤有奇效。一般我不会拿出来的,看在曲妹妹的面子上,我就破例给他用了。”看着赵贺戏谑的眼神,金花的嘴边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你干嘛,你别过来,我就算死也不会吃这个东西的。”赵贺本来还想取笑下这个刚开始就趾高气昂的女人,不过一看她拿出这东西,整个人都不好了。
“别动了,赵公子,来乖乖的吃下去。这么大人还怕吃药么?”金花死死拽住了赵贺微弱反抗的双手,把药塞在了他的嘴上。
“不,我死也不会吃的。”赵贺紧咬牙关就是不松口。
“曲妹妹你抓住他,病人一直反抗服药的话,病情会恶化的。”
“哦!”不明就里的曲妙龄也只好抓住了赵贺的后背,不让他乱动。
“撬开他的嘴。”金花又命令道。
“好!”
然后赵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坨让人从脚底板发麻到头顶的东西给自己吃了下去。
呕!待到那东西进入自己喉咙的时候,自己真的很想把胃都呕出来。
“好了,大功告成。”金花拍了拍手起身就要离开,“我再去帮他搞几幅外敷的药,曲妹妹你先照顾着。
“金花姐姐,可是他的脸色好像更难看了,你看都变紫色了。”曲妙龄担心地看着赵贺猪肝色的脸。
“没事!这只是药效上来了,马上就没事了。”
“能没事才怪,你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赵贺一阵气急,一下子大声喊了出来。
“你看吧!”金花耸了耸肩,转身就走了。
“咦,赵公子,你真的好了。”看着刚才还奄奄一息的赵贺都能大声说话了,曲妙龄就是一阵狂喜。
咦?好像真有那么点疗效啊!赵贺调理了一下内息,发现原本已经四分五裂的真气,又因为丹田内忽然窜起的一股热气又凝聚了起来。
想来那女人还真没糊弄我们,这还真是疗伤圣药。
“曲小姐,你过来!”恢复了点力气的赵贺对着曲妙龄虚弱地招了招手。
“怎么了?你有哪里不舒服么?”曲妙龄听他出声,立马就关切地来到跟前。
“没有,我只是想问问你怎么进的这个车队。”赵贺在她的帮助下好不容易从躺着变成了坐着,虚弱地靠在一辆马车上喘气。
“啊!那天我背着你走,不过你实在是太重了,我就只能慢慢地一步步挪,就当我快要筋疲力尽的时候,正好看到不远处有马匹马车的影子就大声呼救了。”想起背赵贺,曲妙龄的一张小脸又忍不住变得通红。
“他们跟你说只是跑商的车队么?”赵贺打量了一下四周,又问道。
“是的啊!他们说是做丝绸生意的,正要倒卖货物去新罗城。你一开始不就说我们要去新罗和荀具汇合么?”曲妙龄天真烂漫地说道。
这丫头还真是天真啊!你见过满手刀茧的丝绸商人么?赵贺对于陌生的坏境十分敏感,醒来后就一直悄悄地观察着四周,特别是一直在他们不远处转圈的几个大汉,虽然衣着华丽,全是绫罗绸缎,不过眼神却是透着一股厉气,而手上全是老茧,显然不是什么正当商人。
还有那金花,不知怎么的赵贺老感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金花呢?”
“金花姐姐啊!她可是个大好人呢,本来我们被他们分在一辆破旧的马车里,哪知道碰到金花姐姐后,她直接就把她自己的座驾让了出来,她对我也很好呢!像亲姐姐一样。”
亲姐姐?恐怕人家不止想当姐姐吧!
PS:前几天因为一些很无语的敏感词,书被禁了,我也很是无奈。现在恢复更新,还是求下收藏和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