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镇城门被封锁后,谁也别想出城,除了鬼子使用电报与上级报告军官被不名身份的人物狙杀外,任何人员都暂时都无法进出。
身穿着粗布麻衣的大叔,提笔在一张小纸条上书写着什么,然后把纸一卷塞进一只信鸽绑在腿上的小筒子里。
走到院子当中,大叔把信鸽一抛,展翅而飞的信鸽拍打着翅膀飞离而去,望着信鸽消失的点影,大叔方才放心回到屋内。
信鸽呼赤着翅膀经过飞行,降落在某处村庄的院子中,走来几个身穿灰色军装的士兵,上前抓住信鸽,往屋内送去。
“团长,镇里来消息了。”士兵抓着信鸽朝屋里喊去,边跑边冲。
八路团长周子云从屋里走出来,嘴里嗑着瓜子,另外只手接着瓜子壳:“把纸条取出来让我看看。”
周子云把瓜子磕完,拍拍手,接过来纸条看起来,眼角多出道亮光,一道漂亮的弧线从嘴角划出,一声爆如洪钟的喊叫乍得出现,把士兵和屋内的人员顿时吓到一跳。
二营长张九正往院子里走来,听到突然地作响,下意识拨出手枪就往院子里冲出。身后跟着的士兵也拉开保险,一行人三步就作二步奔来。
看到团长并无大碍,反而笑声爆出,连连来回踱着步子,手上的纸条被紧捏在手里,见到二营长过来,激动地把他的手枪关上,放到一边。
“老九,你看看,我们镇里的老夏给我们传来的消息,你快看。”周子云把纸条交到张九手上。
哪支部队没有内应和相关的情报人员遍布各地,老夏就是八路安插在清水镇里打探各类消息的人员,这样的人员少说也有十来个。
由于缺少电报这样奢侈的设备以及电报呼出时被日军查到时的危险性,老夏的独门法宝便是通过信鸽来与八路进行最原始的沟通。
如此的方式即能保障信息的快速传递,同时是最大程度上的安全保障,除了老夏,别人还真没这个本事。
“他娘娘的,真的吗?消息可靠?”二营长的心情激动地和周子云不相上下,他看看周围,似乎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他好好发泄下心情。
他指着身后的士兵喊道:“马上把其他营长找来,快!”
不一会的功夫,其他营长火急为燎一齐奔到院子当中,周子云和二营长已经无法在开口说话,直接把纸条递给营长们自己看。
只一眼,大家兴奋地质疑起来:“团长,真的吗?太好了,龟孙子的,还没打他,居然死了。”
“团长,你派了哪个神枪手去杀的?”
问到此处,周子云的面色陷入沉思中,半晌没有任何反应,营长们多呼唤几声,他方才回过神,望着纸条,犹豫地说道:“我从来没有派人去清水镇,再说也没有得到任何关于日军长官行踪的消息。”
众人四目相瞪,有点惊讶:“那是谁干的,总不可能是国民党部队吧,他们绝不可能以身犯险,在清水镇内伏击的。他们也没那本事。”
周子云心里一直惦记着某个人,此时的事件似乎与他离别时的留下的话多少有某种程度上的吻合,他转身背对大伙,看着房门,思绪有些飘忽。
“该不会是秦木那小子吧…”三营长道出团长一直没说出口的话,马上令周子云转身而去。
“为什么这么说,你继续说说看。”周子云想借由三营长的口中说出,验证他与三营长的看法是否一致,这样优秀的一位人才,他真不想放弃。
“大家看,老夏说了,军官是被射杀时,枪手至少在几百米外,这样的距离除了秦木,几乎让我想不到第二个人。
再者,秦木离开也有不少时日,可我们驻扎的据点竟没有任何日军哪怕是伪军的偷袭。
最后也是秦木留下的纸条,他说过要证明自己,几乎完全符合他的作风,所以我觉得应该是秦木。”三营长讲述完一阵道理。
二营长挠挠头,颇有意味着瞪大眼球:“似乎相当有道理,听着就是这理,如果那小子真的不是奸细,那一定要回归我的营。”
“张九,你太霸道吧,你都已经把人从营中赶走,现在还想要回去,太不讲理了吧。怎么说也应该到我三营来。”
“尽扯淡,把他关押起来的士兵中,就没有我们一营的,还是来我们一营好…。”
还没见证事实,大家已经忙着争论秦木如果真的归队后的何去何从,周子云也眉开眼笑:“我的看法和三营长是一致的,我相信秦木,这次射杀军官,多半是他干的。马上信鸽联系老夏,看看镇上有没有个叫秦木的人,去探听下这次事件。”
没多久的功夫,信鸽再度被放飞,带着八路的秘信往清水镇飞去。
老夏挑着豆腐在家门口附近摆摊,看到信鸽的身影,连忙挑起扁担往家里赶去,落下门栓,放下扁担,把信鸽腿上的纸条取出来。
入了房,关上门,打开那封秘信。老夏眼睛也跟着大起来,有些诧异,纸上提及的人物,不就是前段日子,暴打小鬼子的那个英雄秦木嘛。
老夏思索一番,开始筹划着怎么与秦木碰个面,他在镇上呆了不下十年,被八路安排在镇里当情报人员,大大小小的事情,自然是都他在眼皮里的。
点火烧了纸条,老夏挑起副扁担往永来客栈走去,一路叫喊着卖豆腐,步伐却是坚定地往永来客栈走去。
“卖豆腐,新鲜的豆腐…。”老夏利索而又自然地走进永来客栈,老板见着有人进来卖豆腐,正好省得出去买菜。
“你那些豆腐我都要了,全都给我吧。”老板寻思着,正好有几位房客午饭要吃豆腐。
老夏熟练地把豆腐划成一块块,在小二的帮忙下抬进厨房,出来时,老夏特意留了两块豆腐在碗中,对老板道:“秦兄弟可还在店内?”
老板说:“是啊,大名鼎鼎的秦英雄便是住我的客栈。”
“正好,昨日街上碰上秦兄弟,说我的豆腐不错,让今带两块给他尝尝。这不刚做好的,急忙给带过来,他住哪,我给他送上去。”老夏把计划想得简单而又奏效,老板自然得让老夏上楼。
“既然是秦英雄的要求,那你上二楼,天字五号房便是。送完就下来,别耽误人家休息。”
“是,绝不耽误。”老夏笑着带动脸上的皱纹,捧着碗走去二楼。
咚咚咚,几声敲门声传来,秦木刚正在房间内擦拭着九九式狙击步枪,好不容易安静地把玩,听着有人上楼的声音,立马把枪包裹起来,往房梁上攀爬而上,藏好。
他打开门,是位上了年纪的大叔,捧着装有两块雪白豆腐的碗,正站在门口。
“您是有什么事…?”秦木质疑却又带礼貌的语气问道。
“刚刚给客栈卖了些豆腐,老板让我送来给你尝尝,我亲自做的。”老夏说完迈入步子往房里走去,一个不小心,勾住门槛,身体倾斜,很快上前失去平衡。
秦木右脚立位,一手扶住碗,一手贴在大叔的胸前,轻轻让本该失去平衡而跌到的身躯又恢复常态。
老夏的手正扶在秦木的手上,站好身子:“谢谢秦兄弟。”
“没事,您小心点,门槛容易拌脚。”
把碗放在桌上,老夏迅急的目光已经把房间各处扫视一遍,看不出什么异样的情况,桌子上还放着些礼品。
秦木执意要送些礼品给他,却被老夏婉绝,通过短暂的接触,阅人无数的老夏已经瞅出九成的端倪,颇有自信开始如审问般对话着秦木。
“你杀了那个日本军官对吧。”老夏眯着眼睛笑道,一如慈祥的老者。
“大叔,我不杀人的,你弄错了吧。”猝不及防的第一句话使秦木神色透露出慌张,看来这大叔不简单,一句道破,不留余地。
秦木似乎还想解释着,被老夏挥手打断:“秦兄弟,别在说什么了,你当过几天的八路,我都知道。刚才我是故意假装跌倒,试探你的手指上的虎口位置,明显是当过兵,拿过枪的,这点我还是知道的,你可不要骗一位老人。”
登时,一切犹如被事情告知一般,秦木的活动已经被眼前卖豆腐的大叔掌握的一清二楚,他不知道此人到底是要做什么,好人亦或是坏人。
他身上的刀已经有点蠢蠢欲动,虽说眼前的大叔看不出有什么能够与之抗拒的力量,只一下便可使他安静下来,面对看起来善良而又慈祥的老夏,秦木犹豫起来。
“见过这么多人,是好人坏人,我老夏还是分得清楚。你的枪法准,身手好,日本军官在远距离被杀,除了你,我觉得不会再有其他人。你只要承认事实即可。”老夏继续补充道。
无论是事实还是分析,老夏的话真真切切符合实情,令秦木多少想不出任何托辞来回应,他心一狠,说道:“大叔,没错,是我干的。或许你的背后还有其他人知道,但是我说再多你也不会相信,想要干什么,你直说吧。如果要威胁我,我绝对会在你眨眼的时候,就结束你的性命…。”
话到此时,秦木已经作好拨出匕首的准备,摸下身上,竟找不着匕首去哪。
老夏得意地从背后摸出把匕首置于桌上:“秦兄弟,你说要结束我,是用这把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