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树,你的意思始说,如今眼下,我们是不得不选择与你合作了?”
别水有些好笑的眼神看向花辞树。
不过虽然他的神情是这般,可是他的心中所思所想,却是不同。
魏国的朝不休,赵国的赵奢,这两人留在新郑城内,始终是两个不确定因素。
这话,花辞树并没有说错。
血滴子与锦衣卫的交易,是把握好了当初的一个时机,抢先在赵魏两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做出来的选择。
血滴子这些年来的高速发展,也是离不开锦衣卫的帮助。
若非是与锦衣卫展开了那般的交易,血滴子也是断然不会得到锦衣卫提供的一些便利。
在中原大地,南离锦衣卫给血滴子提供的便利,是血滴子很难去拒绝的。
他别水当初,也就是在考虑后果究竟会演变成什么样的局势,所以最后这才让离火钻了空子,最后莽撞行事,险些就将一位锦衣卫虐杀。
可以说,若非是南离锦衣卫调查到了那个小辈的话,血滴子与锦衣卫的交易关系,最少还是要持续十年时间的。
血滴子未来的进一步发展,最好的选择还是躲在锦衣卫的树荫之下。
可是这时候发生了这种事情。
留给血滴子的机会,也就只剩下一条了。
将新郑城,包括南离锦衣卫布局在中原的锦衣卫势力进一步的进行毁灭式的打击。
不求全功,但是只要血滴子成功的将锦衣卫布局在新郑城的势力连根拔除的话,这也就已经算得上是暂时解除了危机。
血滴子现在,是不敢与锦衣卫硬碰硬的。
尤其是再加上现在的局势。
并不容乐观啊。
赵魏两国一旦皆是成功的与南离锦衣卫搭上了线的话,这,事情可就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了。
光是一个魏国的朝不休,就让现在的血滴子很难处理,甚至于花辞树对于朝不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选择来请他别水和离火。
若非如此的话,估摸着花辞树这般性子的家伙,是不会在此刻选择低下头来与他们二人这般的吧?
呵,倒是有意思,不过,这对于别水而言,何尝又不是一种悲哀呢?
自己一手创立起来的血滴子,这些年来的发展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客观的来说,别水对于花辞树的手腕和本事,是认同的。
因为就算是将血滴子一直交在他和离火的手中,他们二人之力,最多也就只能做到跟花辞树差不多而已。
可是如此发展下的血滴子,现在却面临着此般的险境,这可就,实在是让别水开心不起来。
朝不休是一回事,可是直到现在都没什么动静的赵奢,何尝不也是一枚随时都可能引爆的炸弹呢?
赵国之力,不比魏国差。
而他们韩国,若非是因为此番主场的话,还真是有够争不过赵魏两国的。
并且除此之外别水也是清楚的知道。
与赵魏两国不同的是,他们韩国此番的目标,可不是要拉拢锦衣卫。
先前与锦衣卫的决裂已经是无法弥补的创伤,血滴子现在考虑的,可从来都不是要与南离锦衣卫重归于好。
南离锦衣卫不是傻子,乾清阳,更不是他们能够糊弄的老家伙。
对于别水他们这些人而言,血滴子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趁早将锦衣卫的隐患消除掉。
不然的话,花辞树也是犯不着来低头与别水和离火二人想要重归于好的。
“花辞树,若是我们二人答应你的话,回去之后,你打算如何安排血滴子。”
别水淡淡的说出了这话。
而在听到别水连这话都说出口了之后,花辞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的有些喜色。
这,别水这算是答应了自己?
紧接着,花辞树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郑重的看向别水,对其说道
“别的我不敢说,但是,从今以后,血滴子之中,不会再有统领一职。”
花辞树的这话一说出口,别水和离火的神情纷纷都是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这个家伙,竟然玩这么大?
要知道花辞树现在之所以能够理所应当的顺利掌控整个血滴子的原因,那可就是因为有着血滴子统领一职的这个位置在这里摆着的。
原先在花辞树上任之前,血滴子是没有设立统领一职的。
最多的,也就只是粘罕侍卫这一荣誉称号。
虽然是荣誉称号,但是迄今为止血滴子上下,能够正儿八经的获得这个称号的,也就只有花辞树,别水,离火三人。
换而言之,在花辞树之前的时候,别水和离火二人,也正是依靠着粘罕侍卫的荣誉称号,以此来共同统领着整个血滴子上下。
而后他们二人下台,为了方便花辞树,韩王这才设立了血滴子统领一职。
可是如今呢?
花辞树竟然会如此轻易的就要将统领一职给放出来。
这着实是让别水和离火不由得面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最起码现在看来的话,花辞树这个家伙,是认真对待此事的。
“诚意,倒是挺不错的。”
别水轻笑了一声。
统领一职的放出,就代表着血滴子统领这个位置,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往后都是没有人会坐上去的了。
这个花辞树,倒是也够狠心啊。
血滴子统领的位置就这般轻易的丢出去,这岂不是说明,血滴子又将要回到以往,粘罕侍卫统御的时代了?
花辞树微微点了点头。
“我一人之力,面对不了如此的困局,而别水离火你们二人,却是我们血滴子不可或缺的两大助力,若是能够将你们二人请回来的话,一统领而已,不要又有何妨?”
听着花辞树的这话,别水挑了挑眉,绕有一些打趣的意味开口说道
“花辞树,这话你说的,可就要小心了哟,一旦放弃统领一职,而若是将我和离火二人请回去的话,这可就是代表着,日后,在血滴子,再也就不是你花辞树的一言堂了,你所拥有的那些权柄,也将会一分为三,你,确定你做好了这个准备了吗?”
别水的这话刚一说出口,这边,花辞树就是嗤笑了一声,再度点点头。
“若是这点诚意都没有的话,别水,你敢放心的回来吗?”
花辞树微微一笑,他说的这话,也是不由得引起了别水的一番沉思。
是了,若是,花辞树连这么点诚意都没有的话,自己,倒也确实是不会放心的回到血滴子。
只是别水始终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事情就是。
花辞树这个曾经做出来那种事情的家伙,如今竟然是会为了血滴子,而心甘情愿的放弃了统领的位置。
别水扭头看了一眼离火。
自己和离火这两个老一辈的老人了,不知不觉的,竟然就与花辞树这个家伙斗了这么多年啊。
王上他,想来在多年之前,就也是很希望让我们二人能够接纳的下花辞树的吧?
别神微微呼出一口气,笑了一声。
“花辞树,看来,我倒是看错你了,你这家伙,倒是有些意思。”
花辞树眨眨眼,耸了耸肩,似是有些委屈的意味开口道
“与你们二人斗,始终还是窝里斗,可是现在大敌当前,为了血滴子,为了大韩,私人恩怨什么的,还是暂且放下比较好,不是吗?别水。”
别水点点头。
“是了,斗了几年了,我们二人也拿你没什么办法,继续斗下去,我们二人啊,也就真成了老骨头了,没意思,那样,就真的变得没什么意思了。”
说罢,别水扭头看向离火。
“离火,我替你做决定,你没意见吧?”
离火翻了个白眼,有些忍不住吐槽的口吻道
“别水,这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问我这种问题?咱俩之间,我负责动手,你负责脑子,这不都是早就约定好的事情吗?这些事情,你做决定就好了,反正花辞树这个家伙,我现在也没什么心思想跟他打架。”
听到这里的时候,花辞树可就是有些疑惑了。
“不想跟我打了?离火,你之前不是一直叫着要好好的痛打我一顿吗?怎么,现在又不想了?你该不会是,觉得打不过我了吧?”
可是花辞树的这话刚一出口,离火便是神秘的一笑,下一秒,他便是出现在了花辞树的身后,花辞树刚反应过来。
离火的一只手,已经是搭在了花辞树的肩膀上。
“花辞树,你的修为很不错,天赋也很好,只是,现在的你跟我比起来,还不是我的对手,不想跟你打架,原因是因为,出现了更好的猎物。”
话音落下,离火便是身形一闪,再度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而这一切的发生,皆是在花辞树的反应速度之上。
花辞树,也是不由得冒出了冷汗。
不得不说,离火的修为,他还真是有些低估了。
原本花辞树还认为,离火的修为最多也就是在自己之上的一线而已。
可是现在看来,离火,说不定还真是能够与朝不休碰一碰呢。
看着花辞树看向自己的眼神产生了一些变化,离火的浑身,也是顿时感觉一阵恶寒席卷。
“离火,朝不休,你有几分胜算?”
冷不丁的,花辞树突然冒出来了这么一个问题。
离火听到这话之后,则是皱起了眉头。
“没打过,不知道。”
“先前我曾与朝不休战过一次,当时我全力以赴,然而我却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朝不休留了后手。”
花辞树的这话出口后。
离火的面色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
花辞树与朝不休的比试,他自然是知道的。
同样的,他也是知道,平常的花辞树,与全力以赴的花辞树,实力的上下可是十分不均衡的。
如若说,现在的花辞树他离火可以轻松击败的话,那么全力以赴的花辞树,他就是需要严阵以待了。
实力的上下,已经近乎一品的差距,虽然不知道花辞树究竟为何会落得如此的境地,但是离火却不得不承认。
若是当真按照花辞树这么说的话,他离火,不见得是朝不休的对手。
“想要与朝不休为敌,最起码,九品上中,是要名列前茅的,离火,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只是知道你的实力强劲,但是你的实力究竟如何,这一点,我始终不知,你今日,可以给我一个答案吗?”
花辞树挑了挑眉。
这一点,他确实是挺好奇的不假。
离火的实力与否,他是很想知道大致的。
他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离火的修为绝对不亚于九品,但是究竟到了哪般,他却是无法确定的。
而在听到花辞树说的这话了之后,离火也是沉默了一番,良久的沉默过后,他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紧接着,便是开口说道
“九品上,距离那一层次,还差大半。”
离火言语中的那一层次,也就是顶尖修士的代名词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花辞树也是不由得舒出了一口气。
这倒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果然是,九品上吗?
距离那一层次,还有大半的意思是,离火尚且还认为自己有机会冲击吗?
现在离火的年龄,倒也是可以选择冲击那一层次不错。
“朝不休的修为,据我了解的话,也是九品上,只是,他距离那一层次,已经只剩下很小的差距,甚至已经是可以说是,只差临门一脚了。”
花辞树如是说道。
差大半,与只差临门一脚,这其中虽然差距不大,但是实力的差别,却是很大的。
在听到花辞树这么说了之后,离火也是面色一惬。
“那朝不休的修为要是真如你这般说的话,我不是他的对手,他的刀道,不也是大成之境了吗?”
花辞树点点头。
“没错,而且,他的刀道,已经是快要臻至宗师,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一旦他的刀道迈入宗师之后,那一层次的境界修为对于他而言,也将是会变得触手可得。”
之所以朝不休至今还停留在现在的这个境界,在花辞树的设想中,最为危险的一个设想,也就不言而喻了。
朝不休在压制,他在压制自己修为的进展,让自己的修为进展变得缓慢下来。
甚至于在花辞树的设想之中,朝不休甚至,早就可以突破,成为那一层次的修士。
压制,朝不休这个家伙,极有可能是想要在九品中,将刀道迈入宗师之境后,再行修为突破之事。
若是如此让他成功过的话,这也就代表着,朝不休一旦突破成功的话,他毫无疑问的,将会成为下一个时代中原大陆的至强修士。
紧接着,花辞树便是将他的猜想与别水和离火说了一通。
既然刚刚别说的话都已经是说到那个份上了,那自己又有什么必要藏着掖着呢?
知道的,该说的,尽数都与他们二人说了就是。
依靠着别水的脑子,说不定是会比自己洞悉的更多。
果不其然,在听到了自己所说的这话后,别水的面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花辞树,不得不说,你说的这个,是很有可能的,朝不休的实力,我早就有所听闻,他在五年前的时候就已是九品上,按照他的天资来看,五年的时间,是足够让他走过最后一段路的,可是在这五年时间里面,他的修为是并没有任何实质性增长的,而这一点,也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怀疑,包括我在内,曾经我还专门派遣过一些人手去调查过这件事情,搜集过一些朝不休当时的事迹,结果最后得知的,皆是朝不休的刀道在越发的精炼,自那之时,我的心中便是对于你说的这种可能,有了一些猜想。”
别水咬了咬牙。
朝不休,可不只是这几年才崛起的,早在他和离火还掌控血滴子的时候,朝不休就已经是九品修士了,并且在那个时候,朝不休便是击败过同境界的九品。
“若是按照你我的这般设想来推断的话,朝不休的刀道,现在是最需要确认的一点,若是他的刀道已经隐约的有了一番自己的韵味,花辞树,你就要小心了,那可是代表着,他即将宗师的信号。”
别水有些谨慎的说着这些话。
“九品宗师,即便是面对那一层次的修士,也是可以全身而退的,而若是朝不休的话,他自然也是可以做到这一点,并且,若是他宗师和那一层次同时迈入,日后,血滴子将对他毫无任何威胁,即便是,我和离火重新归来也是徒劳无功。”
别水的话,说的没有任何夸张的意思,句句,皆是客观到了极致的事实。
而也正是这些分析,让花辞树的面色有些跨了下来。
别的不说,光是别水分析的这些,就已经是足够让他喝一壶的了。
“现在最起码,若是你和离火你们二人一起上的话,还是可以与朝不休相战的,可是以后呢?五年的时间,以他朝不休的天资来看,他现在也离宗师,差不了多少了。”
别水摇了摇头。
“宗师之后,中原九品上,将无人是他朝不休的对手,就算是放眼天下,能够做他对手的,也将会变得少之又少。”
“若是宗师之后,再入那一层境界,整个中原,老怪物们不出,谁人也拿他朝不休毫无办法,而到了那个时候,光轮修士一点,魏国就已然超然与诸国之中。”
别水的这番话说出口,饶是离火这平日里一根筋的莽夫,神色也是变得凝重了起来。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血滴子现在,才更需要你和离火归来。”
花辞树再度诚恳的说出了这话,而在花辞树的这话说出口之后。
别水,再也没有了刚刚的笑容。
对待花辞树的这个问题,他这也算是,终于变得认真起来了。
“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和离火若是再不答应的话,就显得,我们二人有些斤斤计较了。”
别水嘴角微微上扬。
“只是,丑话先说在前头,花辞树,我和离火回归之后,你,继续坐在你那个统领的位置上,不用动,不用丢出来。”
刚听到前面的时候,花辞树还点了点头,可是在听到后面别水说的那话之后,花辞树则是一下子就楞住了。
不可思议的眼神,花辞树抬起头来看着别水。
“你,别水,你。”
别水微微一笑。
“血滴子在你的手上,发展的不错,原本若是我们继续维持之前的那种关系的话,我和离火,是会继续对你下绊子的,可是既然你今日主动的过来低头抱歉,那我和离火心中的那口气,也是可以咽下来的了,统领的位置,还是你最适合继续坐下去。”
随即,离火也是点了点头并说道
“别水这话说的没错,花辞树,虽然你平日里真的很欠揍,但是血滴子让你来做这个统领,我总归也算是心服口服的,你的手腕和头脑,都是适合这个位置的。”
说完这话后,离火摆了摆手。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日后等你修为上来了,我还是要与你打上一场的,到时候,我希望你全力以赴。”
听到这里的时候,花辞树只感觉自己的大脑都是一片空白。
他是,如何都想不到的。
原本自己好不容易做下的决定,今日主动低头过来请别水离火出山。
自己已经做好了要将统领的位置丢出去,并且由别水和离火继续统御血滴子的准备了。
可是现在,现在,别水和离火竟然,如此的爽快答应了下来并且,并且对与自己的统领,一丁点的想法都没有?
要是这么看来的话,这么些年下来,他们三人,这到底在争着一些什么啊?
一口气?
对于别水和离火而言,他们争的,是一口气。
可是对他花辞树呢?
无端的对立,导致血滴子这些年始终缺少了两大助力。
还真是,有些后悔啊。
若是早知道如此的话,自己,何必这些年来如此忧心血滴子的未来呢?
“别愣着了,虽然统领的位置你继续坐,但若是以后你有什么无法让我们信服的决策,你可别怪我们二人与你继续争下去。”
别水白了花辞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