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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浅冲出了夜总会大门,灯光璀璨的街道,照的她视线一片模糊。
她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越想越伤心,想给厉莫庭打电话,才想起自己根本没有带手机。
口腔里还残留着那么浓郁的酒味,引得她胃里泛酸,想吐,却又吐不出来。
她不停跑着,城市夜景如浮光掠影,不停被她甩在身后,肺部的空气用尽,似乎要爆炸的时候,才慢慢停了下来。
抬起婆娑的视线,发现自己已经跑到了很远的人民公园。
大晚上的,还有不少人在散步,小孩在溜冰,很热闹。
呜咽从她的喉咙底部发出,自从那样被人侵犯之后,除了厉莫庭,林白浅已经很抗拒和任何男人有任何亲密的举动,她感觉喉咙像是被人堵住了一样,沿着角落蹲下来,伸手去抠,就是想让自己吐出来。
这样自虐的方式引起了一边正在遛狗的老太太的注意,桥绳索走了过来,蹲在她的跟前:“小姑娘,你没事吧。”
眼泪顺着林白浅白皙的脸颊留下来,她哽咽着嗓子:“奶奶,你可不可以把手机借我用一下?”
老太太二话不说就把手机拿了出来,林白浅声音嘶哑着说谢谢,接过手机,也是好几次,才把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输入进去。
厉莫庭刚刚从饭局回到学校,正准备去教学楼,就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踏着阑珊夜色,他边走边接电话:“你好,我是厉莫庭。”
一听到他的声音,林白浅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委屈铺天盖地:“厉莫庭……”那嘶哑痛苦的嗓音,像是大提琴的琴弦拉锯发出的刺耳摩擦声,瞬间就让他的心提了起来,脚步也慢慢止住了nAd1(
“在哪儿?”他握紧了手机问。
“好,等我。”他结束通话,收起手机,转身朝车子跑去,向来坚实有力的脚步,此刻,竟有微微的凌乱。
林白浅把手机还给老太太,又道了谢,身体却还是不舒服,总觉得嗓子眼像堵了棉絮,非常非常的不舒服,把眉头都皱紧了。
老太太看着泫然欲泣的林白浅,亲切的拉着她的手:“小姑娘,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千万不要想不开。”那边有人叫老太太,老太太很不放心的望着她,林白浅点头,“谢谢,奶奶,我男朋友很快就来了,他是个军人,您放心吧。”
“是军人啊,那敢情好,那敢情好。”老太太听罢总算安心离开。
陌生人善意的关怀,就像寒冬腊月里的一抹暖阳,驱散了一点她心头的阴霾,然而一个人靠着廊柱站着,一想起刚才的经历,她又是一阵恶心涌上来。
厉莫庭赶到的时候,林白浅还在不停用手指抠喉咙,她已经吐不出东西来,呕出来的,全部是酸水,整张小脸,泪眼婆娑,两个眼睛红肿不成样子,人在夜风中瑟瑟发抖,脆弱的令人心怜。
林白浅的视线里,多出了一双褐色的软底皮鞋。紧接着,一只有力的大掌按着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扶起。
她慢慢抬起模糊的视线,望着眼前英挺而沉默的男人,他望着她,一言不发按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搂入了怀里,紧紧的。
林白浅失声痛哭。
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声音哑了,眼睛肿了,全身像是虚脱一般,任由厉莫庭揽着,才朝车子走去。
而他们的车边,已经站了一名交警,正在开单子nAd2(
厉莫庭蹙了蹙眉,交警见车主来了,还是把单子贴了上去:“违章停车。”
厉莫庭也没反对,接过了单子,就把林白浅送上了车。
交警可能是没见过这么奉公守法的好车主,倒是有些讶异了,但厉莫庭没有理会他,径直把车开走了。
林白浅半躺在沙发上,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就是过不了自己心理那一关,所以才会格外的难受。
最终,又有两行眼泪无声的从眼眶滑落。
悍马疾驰在黑色的夜幕下,厉莫庭转过头来的时候,她刚好悄悄把头扭向一边,愤怒如喷薄的岩浆,在内心积聚,他握着方向盘的十指手背上,青筋突起。
等林白浅的游离的意识慢慢回笼时,车子已经停在景芳兰苑楼下。
他一言不发的绕到车边,作势要抱她,林白浅愣了愣,微红了脸:“我自己走。”
但厉莫庭还是一用力,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这里是中低层小区,只有楼梯,没有电梯,厉莫庭抱着她走进去的时候,遇到了别层的几个住户,他们惊讶而好奇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令林白浅脸上的热度增加,只能把脸埋首在厉莫庭的怀里。
同时她也意识到,他全身的肌肉紧绷,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一身的危险。
她微微抬起头,盯着他线条流畅的下颌,与脖子一起,绷成了一条直线,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他在愤怒。
“放我下来吧。”四楼门口,厉莫庭要拿钥匙开门,林白浅主动跳了下来。
他从裤袋里摸出钥匙,两人一起进了门,林白浅脱了鞋,拖鞋也没有穿,就朝洗手间冲了进去,在抽屉里找出自己的牙刷和牙刷杯,接了水,挤了牙膏,用力的刷起牙来nAd3(
一遍又一遍,厉莫庭拿了她的拖鞋跟进来,紧接着按住了她的手:“好了,别刷了。”
她吐出来的口水里面,已经混合了血沫星子,她刷的牙周出血了。
她抬起头,从镜子的反光里看了身后冷沉的厉莫庭一眼,默默的放下了杯子,拿起毛巾洗了把脸后,转过身,投入了他的怀抱里:“厉莫庭。”
她脆弱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嗯。”他应了声,林白浅却感觉到他收紧的手臂加诸在她身上的力道,搁的她肋骨生态,似乎要把她融入他的体内。
“厉莫庭。”这个名字,在她的心底百转千回,呢喃在唇齿之间,像是天地间最动人的情话,“厉莫庭。”她连续喊了三遍,似乎这样,就可以安定自己的心神不宁。
而他也没有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