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淡马锡兵站的大院子里,有一处用硬木杆和草顶架构成的监狱。
里面躺着的一些土著,他们也听到了外面的爆炸声和火铳声,他们都从草垫子上爬了起来,看到那些可怕的人正在外面跑来跑去,他们人人还都是带着笑容的,听不懂他们在叫喊着什么。
土著们双手把着硬木杆,努力把脸贴上去左右看,期望能多看到一些,但是看不到更多的。
什么人敢来进攻他们?千万不要是自己的族里人啊!
土著们议论纷纷,他们看着那些人跑出大院后,无论再怎么看,也看不到更多的了。
“你们会有新的伙伴来了!”一个端着火铳的人对挤在硬木杆旁的他们喊。
听不懂他在听什么,但是从他的笑容看,土著们知道他定是不怀好意。
在淡马锡岛西北边的一个海湾,此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了。
柔佛海峡里,波浪忧伤地拍打着海岸。
几百个土著现在聚在了一起,那个精干的土著很伤感地说了一些话,他们人人都露出悲伤的神情,每一个人都无精打采了。
这条海道,他们抢过无数次了,也被打击过,但是,从来没有这样无奈过。
他们的火铳太多,打得太远太快了,还有他们有太多的古怪的东西,全是会让人死掉的。
一支忧伤的骨笛吹了起来,悲伤的调子四处飘扬。
万物的万神啊,你们不再保祐我们了吗?
那个年轻的土著坐在一块石头上发呆。
那个精干的土著走了过去,说:“我的儿子,你怕了?!”
那个年轻的土著转过脸来,他年轻的脸上还有泪痕,他说:“是的,父亲,我真害怕了,从来没有这样怕过。”
他的父亲很有亲情地揉了一下他的卷发,说:
“我的父亲曾经告诉过我,谁在这个丛林中更狠,更强壮,谁就能过上好日子!
他们现在比我们强大,但是他们人少,我们总会有机会的,怕什么?再强壮的黑熊,它们的数量少,早晚都会是我们的猎物!”
那个年轻的土著说:“我想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不和他们交换?我看到过雅利塔安部落用野鸡和他们换到了盐和布,还有锋利的小刀,甚至他们还拿丛林中到处都有的野果去和他们交换好东西。”
他的父亲脸上有了怒气,蹲了下来,仰头看自己的儿子说:“交换?我的父亲曾经说过,树神给了我们各种果实,兽神给了我们各种猎物,海神和河神给了我们各种鱼虾。
但是,我的儿子,它们需要我们去交换吗?原先那些路过这个海面的明人们,他们凭什么有那么多好东西?洁白的,像白云一样的瓷器;彩色的,像落霞一样的丝绸……”
他的父亲举起了胳膊,露出了比平常土著要粗壮一些的肌肉,说:“只要我们有力量,只要我们手中有刀子,我们不需要去交换,那样,我们得到的东西太少了,我们可以偷偷去拿他们的,如果我们人多了,我们就可以用刀子去抢,我们的万神就是这样告诉我们的,不信,你回去问一问阿巫,她是我们族里能与万神交谈的人------”
那个年轻的土著快速地说:“可是,我们会失去英勇的战士!”
他的父亲站了起来,叹了口气说:“我的儿子,你真让我失望,英勇的战士不敢于去死,他们还能叫英勇的战士?难道是我们去死?
啊,只不过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这样厉害------差点伤到了你我。
我的儿子,你要记住,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们的,万物之万神说过的,谁来到这里都要臣服于我们,他们的东西会都是我们的,他们要是敢怒视我们,就把他的眼睛挖下来,他们要是敢说我们是非,就把他的舌头割下来,他们要是反抗,就要把他的头插到我们院子的木桩上!
我的儿子,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怕你,你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大族长!
当然,你要把抢来的东西公平地分给战士们,他们是你的依靠。
你要记住,你永远要做一个分配者,而且还要撒一些给占小便宜的人,让他们为你的得到而开心,没有人不为白白得到的东西而高兴,他们会无比的拥护你。
而且有一天,他们中要是有人敢反对你,你可以让别人白白得到他们的东西了,你放心,没有人会为他们说话,因为一切都是我们抢来分给他们的------”
说完,他忧伤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又说:“但是,我没有我父亲砍下的人头多,你看来更不会有我多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次回去,我要好好祭祀一下万物之万神,在我们祖先生活的地方好好想一想,但愿我们不是受到了诅咒!”
悲伤的曲子仍然在整个西北海湾飘扬,可此时明明是阳光明媚。
土著们在准备回到自己的出发地了,他们还可以再来的。
但是他们也许回不去了。
几十双眼睛在丛林里清点着他们的人数。这些人的脸上都涂着绿色的涂料,穿着迷彩的衣服,当然,他们就是刘匪王站长带的二小分队了。
他们在悄悄地说着话。
“应该不到五百人。”
“他们全是合格的劳动力。”
“他们现在正要离开西北海湾,一击不中,就跑掉,典型的流动作案。”
“我们下手吧。”
刘匪王站长放下了单筒望远镜,小声说:“让他们走一半再说,那样他们的人心会不稳,会缺少反抗之心的------”
他掏出了怀里的大怀表,说:“第一小分队可能赶不到这里了,他们或许能在柔佛海峡中堵住他们。妈蛋的,我们要是有机帆船就好了!”
柔佛海峡是淡马锡北部的一个水道。
它位于淡马锡岛和马来西亚半岛之间,长50公里,宽约4公里左右,刘匪王站长事先来到这里查探过,他早就估计过,如果土著们靠人力划独木船,横渡一次至少要三个小时。
土著们垂头丧气地接连上到了独木船上,他们的独木船一次坐人最多能乘坐六个。
是机会了,刘匪王站长这时下命令了,他小声而有力地说:“检查武器!四十米处投弹,连投三枚!团队掩射,没有命令,不得冲杀!”
他们弯着腰,按照顺序悄悄靠近了土著们。
他们身上的迷彩服,他们脸上手上的绿色涂油,他们连1649式步枪的枪身都涂上了绿色的油,他们如果不动,真的与丛林融合了。
他们靠近到离那些土著有四十米的地方,做着要投手、榴弹的准备,在十秒内,他们要连投三枚,大家的方向一定还要分散开,争取第一波次的打击杀伤范围更大一些。
土著们对此一无所知,但是那个精干的土著却莫明的有些不安了。
他冲着几个部落联合行动的土著们喊道:“@#¥&^%*---&^%$!”
土著们懒洋洋地加快了速度,一条条的独木船接连推进到了海面。
投弹!
三十几个人暴起,向着土著们投去了木柄手、榴弹!
一枚枚冒着青烟的手、榴弹,砸进了土著们的人群中,有的滚动着,有的在地上打着转。
“@#¥%¥#!”
土著们顿时乱了,他们并不怕木柄手、榴弹,他们怕的是那些人!
土著们刚要四处跑,“轰”“轰”“轰”,木柄手、榴弹一个个炸响了,绿色的火光,巨大的声响,四处啾啾横飞的弹片,无数爆出的血花,真是太欺负人了!
刘匪王站长喊道:“原地立射,做好白刃战的准备!”
队员们站了起来,开始射击了。
刘匪王站长一开始判断地非常正确,无论如何,他们人多,如果经过一阵骚乱后,他们重新组织起来了,一方面他们远远的用弓箭袭击,另一方面在近处来分角度,分波次冲击他们,这样还真不好办了呢,毕竟自己的人少。
当然,刘匪王站长是按照自己如果是对手的立场来考虑的,这个思考方式没有错误。
所以,他们抱团在原地射击,每次都能一起投放一定数量的子弹打击,这是个好办法。
但是,他错了,妈蛋的,土著们不按照他的套路来打,他们四处逃窜,大多都跳海里了,竟然宁愿游远一些,也不和他们对打。
那些在抱团侵害别人时格外凶恶的对手,一但分散,他们就是渣滓了。
好吧,刘匪王站长也不得不改变了战术。
“上刺刀!三人一组,协同追击!海里的不打,尽量都往海里赶!”
这样的战术打法,大家不知道练习过多少次了,大家熟练得很。
土著们像兔子一样被打死在沙滩上,草地上。
他们大部分跳进了大海,一小部分逃进了丛林里。
那个精干的土著,领着自己的儿子还有几个人钻进了丛林里,隔着厚密的草丛,他们痛苦地看到自己的族人一个个在那火铳的“啪”“啪”声中倒地,还有在反抗时被他们捅死在地上的,他们的刺刀太尖锐了……
枪声越来越少了,沙滩上的活动目标没有了,活着的是跪在地上不动的。
刘匪王站长撇着嘴,又掏出了大怀表,看了一下,十七分钟,二百多土著烟销云散。
妈蛋的,这个可不一定啊。
他抬头扫了一眼那一片在海风中招摇的热带丛林,那里面或许还有土著。
但是,值不值得现在就进去清剿呢?
他眯缝着眼反复衡量着得失,他知道,他的一个命令,就会决定了队员们的伤亡,他见过吴化龙队长被踢过不少次了,他也听过大家嘲笑定远侯的那种打法,可是他要怎么做?
他掏出了香烟,点上火柴,抽了一大口,仍然眯缝着眼扫视着热带丛林。
他做了自己的选择。
先等着一分队来了再说,决不去冒这种看不见对手的险,除非人多,完全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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