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水千湘房中
“呼哇——昨晚睡得好舒服啊!”
千湘深深地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渲灵剑似乎很早就醒了,一大早就飞在千湘身边转悠转悠。
也是啊,谁愿意再想起昨天呢?
水千湘打开衣橱,昨晚挂着的红锦衣裳,在日光的照射下已经显示出了脏迹。渲灵飞了过来:“主人,你的衣服就放在门口吧,去练功的时候会有浣衣女来收拾的。”
“可要是这件衣服洗了,我穿什么呀?”水千湘把衣服拎起,左翻右翻,看看还有没有污迹。“主人,你干脆把全部衣服都换了吧!衣橱里的杆子上有一件新的白色练功服。”渲灵飞进衣橱,撞了撞挂在角落的那套白衣裳。
千湘一转头,跟着渲灵的指示看见了那衣服。她欣喜地把衣服拿起来,还在身前比划比划,低头看看:“渲灵,你帮我看看,我穿这件衣服好看吗?合不合身嘛?”
渲灵绕着水千湘转了一圈,赞许地点点头:“不仅好看,还合身呢!湘子,你去镜子前看看吧!”“等一下哦!我先把它换上。”水千湘说着,还拉上了屏风更衣。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千湘轻盈地转了一个圈,转到古铜镜前打量自己。
看来上天还真的是眷顾了千湘,为她送去美貌:镜中人身着白色糯裙,略施粉黛,肌肤似冰雪,绰约若神仙。观其容貌,却见鹅蛋脸庞,俊眸修眉,双靥如莲,顾盼神飞,华容婀娜。如此容貌,却显得有几分幼稚可爱与微胖,大概是因为千湘年少吧。
千湘的脸略微红了起来,轻轻启齿一笑,少女羞涩的脸庞显露出来。发丝飞扬,如墨汁般的蓬松长发垂下来。渲灵挡在了千湘的前面:“好啦好啦,别照了。大家应该都已经相继出发去后堂吃饭了吧?”
“好!我们走吧~”千湘发出一阵爽朗笑容,蹦了出去。渲灵紧随其后:“主人!你的衣服还没放好啦!”
无奈,千湘并没有回头。渲灵只能冲进房间,挂起衣裳,又飞了出去,把衣裳放在门口的小盆子里。“呼呼呼——”费了好大的劲,渲灵才跟上了乐呵乐呵的水千湘。
当渲灵赶上水千湘之时,千湘的脸上便没有了之前那眉开眼笑之感。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藏书阁的大门,似乎又想起了昨夜之事。
“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敢和师姐叫嚣?说得好听,我们哪有时间去写这种东西?”
“这件事情肯定跟你脱不了关系。还以为你有多少清纯,没想到还是居心轨测!”
“看看你这样子,就是在装可怜,让别人不由自主地袒护你,看来你就是这样骗到观主的吧?”
渲灵悄悄地飞了过去,千湘一惊,猛得一回头,却见沉默的渲灵剑。水千湘一施法,把渲灵剑收了起来——千湘有点儿要强,不需要别人的垂怜,更不需要别人的施舍。
“主人她怎么总是把我关起来呀???”
打开后堂的门,大概有一半的弟子已经到达后堂用餐了。千湘呆呆地走着,坐在了距离门只有十来米的小木椅上。
大家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放向了水千湘,都不再嬉笑打闹了。只有坐在一边的淳子忻,不屑地暼了千湘一眼,随即又站了起来,径直走向了大门。
梓蓝急忙站起来,想要挽留淳子忻:“淳子忻,你不吃啦?才刚刚坐下呢......”淳子忻并没有回头,如同没有听到她的那番话,跨出了门槛。
水千湘的小眼神望了望甩袖而去的淳子忻,心知肚明她离去的原因。只是装作没听见也没看见的样子,埋头一口一口喝着无味的清粥。
大家也都没有提起关于惩罚的事,也许是大家昨日把千湘骂够了,但也有可能是因为对于千湘,心中有愧。水千湘也算是放下了心,她也不再希望大家对她有偏见,或者议论。同门之间,怎么能保持这样一种感情呢?
很快,大家都逐一开始练习剑法。紫霞仙飞下石柱,身边还站着一位女子。没等大家开始议论,紫霞仙冷冷的声音又响起来:“今后,我便不再打理你们的一些细小琐事及基本武功练习,全部交给苑琴。没有什么大事,便不要来打扰我。”
水千湘斜着脑袋打量名叫苑琴的女子。虽然她美地不至于惊艳,但是却温婉可人,长发飘飘,眉宇间透露出一股温柔和气之感。温婉女子,武功很难出众吧?
紫霞仙轻功一跃,顿时消失在弥漫仙气的空气之中。
但紫霞仙子一走,苑琴师姐便改变了脸色,那温婉的气质无影无踪,顿时变为了“紫霞仙”型。她冷峻的眼光扫视每一个人:“我,是我观观主的首席弟子,也是紫霞观中芸芸弟子中的出类拔萃。以后,你们便唤我苑琴师姐。”
芷月小声咕囔着:“这苑琴师姐,真不知道她什么心态,还到我们面前来谈‘首席弟子’,明显就是在摆弄自己的地位嘞。方才在紫霞仙子面前装和气,人一走,即刻板脸!”
万幸的是,芷月的那番话并没有被苑琴师姐听见,否则她定会被紫霞仙决不轻地罚一顿。
苑琴师姐示范了一套剑法,名唤“九霄云”。
“以声东击西,杀出其不备”,才是这套剑法的精髓。
大家在她的示范之下,慢慢悠悠地跟着做。可是师姐的使剑速度好快好快,除了一开始拆解了几个动作的细节,其他的,就基本都是前一个动作连着后一个,大家惊愕地看着那身影,只能傻傻地跟着几个捕捉到的动作,强制性地把它连贯起来。
千湘练多了,自然就对这套剑法有了一点儿的认识,也能缓慢地把这些动作做完,一个不错,一个不差,一个不多。惹得痴呆的众人羡煞了眼,却又不敢随意说话。
芷月,寒汐,都很认真,兢兢业业不马虎,完成这“九霄云”也有水千湘的八九成了。淳子忻似乎就是个天才,看了几遍,就能做到苑琴师姐的七成。不过大家似乎都对她不以为然——因为淳子忻是这批一百新弟子的第一人,做的好那是必然。
而苑琴师姐,则不知疲倦地不停示范。大概又做了十遍,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我已做十遍。大家感觉自己做的如何?”
大家一贯沉默着,只是大眼瞪小眼地看来看去,也难说自己有没有练好,有没有练精。“恐怕这一次的练习,还会关系到在紫霞观的去与留......大家还是谨慎一点吧......”千湘小心翼翼地收好渲灵剑,压低声音说道。
苑琴师姐带有讽刺的一笑,像极了平日里紫霞仙:“呵,没有人敢说吗?就让你们的练习结果,来为我证明你们是否用心吧?!花颜夕,你先来吧。”
她的脸上泛起一阵羞红,磨磨蹭蹭了好一段时间,迟迟没有出列。苑琴师姐厉声道:“还不敢了是吗?今天,你们请自觉一些,为我做一遍‘九霄云’剑法。过午时者,就请准备离开紫霞观吧。
“什么?苑琴师姐怎么这样啊!她剑法演示得那么快,让我们怎么学呢?!”
“我好不容易修炼完,就因为这个来路不明的师姐,就要被打回原形啦?丢死人了!”
“平日里,紫霞仙子她都从来不会这样的。怎么一个小师姐,就随便把我们退回原形?”
“刚才我都眼花缭乱了,完了完了,这下我又得回去啦!”
淳子忻悻悻地看着人群,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深远笑容,快速走到苑琴师姐的身前,举剑作揖:“苑琴师姐,且让我一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