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一直认为,感情应该是建立在长久的相处上,两情相悦,细水长流,至于一见钟情什么的,最是不靠谱。
可今儿瞧见这盛会,看到街上形形色色的少男少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绝对,问道:“感情是建立在时间基础上的,两个人可能因为见第一面就喜欢上对方吗?”
容泽想了想,摇了摇头。
“就知道你不知道,你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对别人一见钟情?”
走上定情桥,迎面走来的一对男女,女子手持团扇面覆薄纱,眼波流转几分娇羞,一双美目盈盈切切,俏丽有情。
男子手持白纸扇,亦是俊逸潇洒,风流倜傥。
这两人十分相配,白芷不禁多看了两眼,心道,真养眼。
转眼又看到了容泽,发现他正蹙着眉,一脸严肃的看着她,不悦的情绪十分的明显。
白芷同情他,一个国师大人,本是俊逸不凡的少年,偏偏不能想世俗人一样谈情说爱,他的生命里一定少了很多快乐,实在可怜。
“别嫉妒了,你嫉妒也没用!你这一辈子八成就只能待在清谊观了,只怕没这个机会和人两情相悦了,还是死了心吧!”说罢,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白芷窃喜,一直被他鄙视,终于也能义正言辞的鄙视他了!
容泽没说话,只用眼角的余光瞟了她一眼,表示自己的不屑。
眼光有什么,又不是刀子不会让她少块肉,白芷丝毫不放在心上,坐在定情桥上细数街上一对对的情人。
正在此时,只觉一阵地动山摇,白芷忙搂住容泽,以防自己从桥上掉下去,紧张的问:“怎么了?地震了?”
容泽指了指一旁的小路,白芷定睛一瞧,只见一个女子跑了过来,此女子生的极是魁梧,又高又胖,一路上不知道撞翻了多少人。
“卢公子,你别跑呀,等等我啊……”
“救命啊,我要出家!”
白芷目瞪口呆,一直到两个人消失在小路的尽头,这才放开了容泽:“好强悍啊。”
容泽点头:“难得……真难得。”
“难得?”白芷怀疑的看着容泽,心说,莫非容泽喜欢的是这一款?太重口味了吧?
“我是说着女子的声音难得,你没觉得她的声音出奇的好听么?”
白芷细细一想,点了点头,她对声音十分敏感,刚刚这女子虽身形健硕,但是声音却似黄鹂一般清脆响亮,十分动听。
“的确。”白芷嘻嘻一笑:“你居然没有以貌取人,真是难得。”
“世人皆见表象而难观内里,鸳鸯会更是如此,只瞧见了对方容貌便以为可以托付一生,实则可笑至极。”容泽举步走下定情桥。
白芷忍不住轻笑,想不到在这方面,容泽倒是和她意见一致,所谓一见钟情,钟的不过是张脸,但容颜易老,红颜易逝,以色侍人,终究难以长久。
两个人继续在街上逛着,走了不久,便看到先前的胖女子站在街边,正在以手拭泪。
虽然白芷很想说一句我见犹怜,但是这体型真心怜不起来。
“纳兰小姐,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我出家还不行吗?”
绕过女子,这才看到她脚边还跪着个男人,一脸的生无可恋。
平心而论这位纳兰小姐其实也没那么难看,身高够高,足有一米七,眼睛亦是水灵灵的十分有神,就是胖了点。
有句话说得好,胖子都是潜力股,只消减减肥,想必也是一个倾城的美人,可惜啊,世间男子皆是肤浅的动物,只看得到眼前看不到内在。
白芷碰了碰容泽,笑道:“容泽,你不是喜欢她的声音么?要不然,你发发善心收了她吧?”
容泽一巴掌把白芷拍飞:“你每天想法这么多,怎么不去死呢?”
人群一下静了,纷纷向容泽投来异样的目光,白芷轻飘飘的落在不远处,察觉出人群诡异,不禁又退了两步,心说,怎么了?怎么容泽好像一下犯了众怒?
纳兰姑娘率先爆了:“你这人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没嫁出去已经很可怜了,你居然还让我去死,你有没有同情心?”
说话的时候,还用力的跳了几跳,震得整个大地,都跳了几跳。
周围的人群纷纷点头附和。
一个女子道:“是啊,太没同情心了,纳兰家的姐姐逼死过三个,出家的四个,至今都没成亲,你居然一点也不同情她!”
这……这……该被同情的应该是男人吧?
“你说什么!”纳兰姑娘咬牙切齿:“你个死丫头,居然敢嘲笑我,我撕了你那张嘴,你信不信?”
“你撕了我?我还撕了你呢!你嫁不出去就干脆在家乖乖待着,每次鸳鸯会都出来搅局,卢公子是我先看中的,你居然还敢跟我抢!仗着你爹是县令,了不起啊?”女子一把把卢公子拽起来:“对不对,卢公子。”
“大姐,饶命啊!”卢公子都要哭了。
“你这丫头敢跟我抢人?把卢公子抢回来!”立刻蹦出来四五个打手模样的人。
“你以为我曲珍珍怕你?来人!”曲珍珍身后,亦呼啦来了一群。
原本看热闹的人群忽见两拨人要打架,慌乱的往后退去,场面一时混乱。
白芷随着人潮被推到容泽身边:“这就是你说的两情相悦的鸳鸯会啊?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
容泽敛了眉,忽然淡然无波的说了一句:“吵死了。”
他的声音不大,像是在说给白芷听,可是整个小镇仿佛一下安静了下来。
树上的知了,池塘中的青蛙一下停止了鸣叫,世界忽然就安静了。
夏日的夜风拂过河边的杨柳,柳条迎风而摆。
容泽一手拽住白芷,足尖一点已经到了屋顶。
“他们怎么了?”白芷不敢置信,容泽把这世界的时间停止了吗?
话音一落,人群又恢复了往常,仿佛大梦初醒一般。
卢公子率先反应过来,挣脱两个人转眼就逃的没了影。
曲珍珍没抓到人,一时气闷:“都怪你,卢公子八成是找苑家那姑娘去了,这下好了,谁都没好处!”
“怪我?”纳兰姑娘一指容泽:“应该怪他吧?”
曲珍珍抬头看了一眼,忽然一点头,指着容泽说:“对,都怪你,你今天如果你不把卢公子还给我,就把你自己赔给我!”
真没看出来,曲珍珍还是个女流氓啊,不过被调戏的人是容泽,白芷表示,我只想看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