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决定找萧然帮忙,话说出口了连杨桐自己也没有想到,毕竟要不被人发现安全的离开赫府一点儿也不容易。
杨桐心里盘算着等研书给苏囡安排好马车以后,她就将财物都交给苏囡先带上车去。她不能走正门,但是送别苏囡时她需要出现在前面,然后以很快的速度返回后门,在后门等待苏囡的马车经过。
大概想法就是这样,想着容易,可是要瞒过府里那么多双眼睛着实不易,这正是需要萧然掩护的时候。
杨桐心里充满了各种逃命的想法,未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她们能回到现代吗?还是在古代驻个家,有个小院子。想着想着,她瞧着天色和苏囡约定的时间好像差不多了。
她偷偷摸摸的走到后门旁边,侧着身体,盯着赫府内,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推了一下门,“吱呀”门开了,她双眼紧盯着府内,身体悄悄探出门外。门外没有人,这一路居然异常的顺利,真是天助我也。
开了门,苏囡还没来。
夜里风很大,听不清四周的风吹草动。她一个人站在树下,心里始终有点小怕。月光下隐隐约约投下的树影斑驳,稀稀疏疏的细微声响遍布四周。她努力望向远处或者单单盯着自己手上的灯笼,试图以着微弱的光来掩盖内心的恐惧。
身后传来“簇簇”的声音。她回头望却看不到任何东西。
等她回过头时,颈部瞬间一阵冰凉。
“谁?”
“别动,小心你的脸。我可不想你毁在我的手上。”
紧紧靠在耳边的低沉的声音。
“合玉?你?”
“是我。跟我走,最好别乱动。”刀尖又靠近了几分,她一丝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显然她反应迟钝了,慢慢的才感觉到痛。
“不要问我为什么,到底要干什么,我拿着一把刀难道是来玩的吗?我不会告诉你为什么么,你也没必要妄图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你是要劝我不要杀人,让我心软说什么别的我在乎的人或者在乎我的生命的话就不必浪费口舌了。我不会心软的,后悔也来不及了。死了心跟我离开赫府。”
怎么会是她?怎么跟谁谁都有仇?这个赫大小姐是造了什么孽呀!
此时眼前的花玉已不是所有人所见的那个花玉,杨桐以为她只是怄气或者是误会,什么时候变成了生与死才能解决的问题了。合玉看着杨桐的时候眼神就像要将她撕裂,但是又渐渐稍变温和。她握刀的手在发抖,她极力遏制,深呼吸控制自己的心跳,甚至是秒一秒都注意身边的风声。
再次见到她,杨桐想到了离洛洛的那幅肖像,难道是跟这幅画有关?
合玉的话很长,在杨桐仅剩的意识里,感觉她的话好长好长。过了好久,杨桐感觉到颈部的疼痛,醒来,身处在另一处阴暗的角落。在稀微的月光下,远远地看到合玉的身影。
“你杀了听寒?”杨桐只想问这一个问题,合玉到底想干什么与她无关,她只想离开。
“不是。”她在发抖。她说话的时候下意识的望了一下天空。如果真能有在天之灵的话,天上会不会有人在看着自己,她心里寻思。她不允许自己去考虑对错,如果要惩罚,天下该受罚的人多的去了,自己只不过是一颗小小的细砂砾而已。“她不是我杀的。”她的声音很轻,变得很弱。她在自言自语,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会杀人吗,谁会相信她是刚刚拿着刀胁迫我的人。
过了几分钟,时间好像凝固了下来,能够互相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她好像在讲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可是不知如何开口,每次话到嘴边上眼泪先涌了出来,她极力又孤独来掩饰悲伤。“这里是当年我出生的地方,我娘也是在这个地方死去。”
旁边的房屋都废弃了,想不到还有人住。
“如果不是你和你娘,我娘就不会这么凄凉的一个人死去。而且是在这样一种地方,她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有了我以后又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们母女懂吗?这些都是拜你们所赐。”
“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的娘亲,还有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对你们做了什么?”
合玉举起手停在半中央:“现在刀在我手上,你还敢这样说话?”
“我根本不明白你……为什么是我?”杨桐看不清她的表情。
“错的不是你,但是错的是你娘,都是因为你娘。我不叫什么合玉,我也姓赫,我叫赫玉,我也是赫容天的女儿。”合玉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头,有时对着一个地方呆着,有时在四处走动,有时蹲在地上。黑漆漆的她藏在树影下,杨桐找不到她。静静的能够感觉到她的温度,就在杨桐的身边。“你娘害死我娘的。我娘有幸怀上了我,可惜等待她的并不是赫容天,而是一杯打胎药,还被人从赫府赶了出去。她永远都记得带头的那个女人,到死也不会忘记。是你娘害死了我娘,还有我的一辈子。你知道这些年我跟我娘过得是什么日子吗?你这个千金小姐怎么会明白。我今天就是来讨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