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几日,伺候我家小姐的丫鬟们都挨了打,有些个爱闹的,被打的下不了床呢。”宋妈妈唉声叹气道。
宋妈妈的这番话吓得杨王氏打了个哆嗦,忙拍着小志道:“小志,咱不去啊,你还小呢,可挨不了打。”
小志也吓着了,抓紧杨王氏的衣裳小声道:“我不去了,我不去了。”
躲在杨永福身后的小慧竖着耳朵听着,听了宋妈妈这番话小脸都吓白了。
杨永福本就是个胆小的,脸也白了,战战兢兢的小声说:“不去了,小慧也不去了。”
“那就不耽搁了,我家小姐等着笑儿过去呢。”宋妈妈站起身道。
“七日后我去接笑儿。”杨瑾煜跟着站起来。
“那笑儿要不要带点东西去?”杨张氏问道。
“我屋里收拾了个箱子,一起带去吧。”何言笑道,“奶奶,娘,你们别担心,若是没什么事,我尽快回来。”
“这就走啊。”老爷子站起身道。
“这就走吧,不然我家小姐等急了,又要发脾气了。”宋妈妈微笑道。
一家子人送着何言笑与宋妈妈出了门。
杨瑾煜一个人回屋,搬了那个箱子出来放上车。
杨家人看见马车两边竟然还有护送的侍卫,都是满眼的羡慕。
宋妈妈与何言笑二人先后上了马车。
杨瑾煜说道:“我去送送笑儿。”
之后就与车夫一起坐在车板上。
何言笑掀开窗帘与杨家人挥别,车夫催马离开古河村。
看着马车与护送的侍卫,颇有气派的渐渐走远,杨孟氏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一个月前,何言笑还是个不敢高声说话,不敢抬头看人的懦弱小丫头。
这才过了一个月,这丫头就变了个人,出尽风头不说,连自己这个婆婆都压不住她了。
这样下去,这整个杨家难道还得看何言笑的脸色不成?
杨孟氏越想越憋气,忍不住瞄了一眼杨张氏。
心里怪自己这个婆婆,怎么就那么纵着何言笑那丫头。
杨张氏自然看见杨孟氏的脸色很难看,摇着头转身回屋。
她太了解杨孟氏的性子了,杨孟氏的那点小心思,她还能不知道?
以前在家里,杨孟氏净受杨马氏和杨王氏的气了。
没地方撒气,杨孟氏就拿着何言笑使劲的撒气。
如今何言笑立起来了,杨孟氏再也压不住她了,心里难受着呢。
哼!没个出息!
“哎,别看了,这么大风,小心受了寒,快回屋吧。”老三杨永乐扶着杨王氏回屋。
“唉,小媳妇走了。”小志小大人似的摇头叹气,跟着自己爹娘回屋。
大人们都走了,只剩下小慧还扒着门框,望着已经走没影的马车咬牙。
哼!一定有机会的!
她一定要去傲河山庄看看,讨那个宋小姐的欢心!
坐在马车里,宋妈妈瞅着何言笑一个劲的笑。
何言笑被宋妈妈看得脸红,不好意思的说:“宋妈妈,你笑什么呢?”
“自然是笑你咯。”宋妈妈笑道,“你的一封信,就让我家小姐急着派我过来接你。你在我家小姐跟前说一句话,比我家将军说话都管用呢。”
“宋妈妈快别取笑我了。”何言笑脸颊更红了,低下头道,“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求到你家小姐的。若是没有你们出面,我哪里能这么容易出门啊。”
“对了,我家小姐让我问你,你做的那个仙容露到底有什么用处?”宋妈妈问道。
“用处可多啦。”一提起仙容露,何言笑就来了兴头,巴拉巴拉的跟宋妈妈说了一堆。
听了何言笑说的一番话,宋妈妈吃惊的说:“那仙容露竟然有这么多用处?还能祛疤?”
“能的能的,只要不是很严重的疤痕,慢慢都能去掉的。”何言笑一脸兴奋的说,“这次若是能多做些仙容露,我就给你家小姐留些用。她脸上的桃花还是能看出疤痕的痕迹的。只要用一段时间的仙容露,慢慢就会去掉疤痕,那桃花会更漂亮的。”
“那真是太好了!”宋妈妈满心欢喜的说道。
“对了,你家小姐的脸可消肿了么?”何言笑问道。
“已经消肿了,一点都看不出来了。小姐还在坚持外敷内服。这几日看着,小姐的肌肤也变得鲜亮多了。”宋妈妈高兴的说。
“那就对了,我给她做的药泥虽然比较粗,但效用却是不减的。”何言笑点头道。
“小姐知道你要来,可高兴呢……”
宋妈妈话没说话,何言笑却急忙打断她道:“等等!先别去傲河山庄,我要先回娘家一趟!”
“哦?你要先回娘家?”宋妈妈一愣。
“是啊,我在信里说了,要先回娘家。宋妈妈,你快跟车夫说,先去赵家村!”何言笑说道。
宋妈妈忙吩咐车夫先去赵家村,那车夫不知赵家村怎么走,杨瑾煜却知道,便给车夫指了路。
赵家村就挨着古河村,在古河村西边。
马车顶着呼啸的北风,走了不到三刻钟就到了。
进了村子,何言笑掀开窗帘张望。
这是她来到这个古代世界以来,第一次回娘家。
依稀记得,娘家只有两间小破屋。
一间是睡人的,一间是厨房。
小时候,何言笑和大哥何言信一起睡。
何言笑长到六岁,开始和娘亲刘氏一起睡,何言信便与爹爹何之舟一起睡。
反正就两张土炕,一家四口人只能这么睡。
何言笑努力寻找着原主人的记忆里,刘氏的模样。
不经意间马车停下,杨瑾煜跳下车板,走到倒了一地的篱笆墙前看了看,“怎么篱笆都倒了?”
何言笑回过神,看到眼前残破不堪的小院,心里一紧。
“出什么事了!怎么篱笆都倒了,院子里还这么乱!”何言笑顾不上宋妈妈,匆忙的掀开车帘跳下马车。
宋妈妈没有急着下车,掀着窗帘张望。
不大的小院子里,大风吹得东西乱飞。
篱笆东倒西歪,破败不堪,像是被砸过的。
何言笑满心惊慌,冲到门前砸门喊道:“娘!大哥!我是笑儿啊!我回来了!”
屋子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接着是脚步声和妇人的说话声:“是笑儿回来了?”
何言笑停了手,焦急的说:“娘!家里出什么事了!怎么篱笆都倒了?”
屋门一动,开了一条缝,里面还有铁链拴着。
门缝里出现一只沧桑的眼睛,带着红血丝,看了看何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