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只限于山北草原的奚人、契丹人的牛马皮货生意,这是由庄毅全部垄断运到营州倒卖给崔氏商行,只是战马还有待商榷,幽州谒见之后,庄毅才能完全答复崔氏。至于渤海、新罗的生意,庄毅目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干吞口水。
另一个就是商业税率,营州所稀缺的货物种类,如粮食、茶酒、布帛、盐糖、铁料铁器一律定为十二到十五税一不等,其他则定为十税一。以前的渤海乌重礼并没有设一定的税率,而是完全看人说话,多少没有定数,而幽州各地基本上是十五到十八税一,因此崔瓒很是不满,认为收税太重。
“十税一那怎么行,整个大唐都没有人收过如此高税,而且陆路运货辛苦,去掉人吃马嚼及沿路开销,还能剩个多少,军使你可是清楚的。”崔瓒叫屈道。
“是啊……我清楚这其中还是有暴利,只要路上太平,减少人手,还能落下不少……而且你还有走海路,那不但省时省力,装载货物也更多,你这税还高?高个毛线……”庄毅嚷嚷道。
最终崔瓒也没什么办法,只得应承了下来。并向庄毅引见了新的常驻营州货栈执事后,向庄毅告辞回河北去了。
崔瓒一走,段忠实便腼着脸,乐呵呵地凑了过来,笑着说道:“大郎!这公事说完了,咱也和你说点私事。”
“什么事?快说……我可是很忙的……”
“嘿嘿……最近!你是不是很少看到沙固了?”
“嗯……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这家伙闯祸了?”
“哈哈……沙固闯祸倒没有,但是你若不管的话,那是肯定得闯祸!我给你说件有趣的事……不久前,我家大郎也说好了一门亲事,我想着等你完婚后,也替我家大郎张罗张罗!”
“哈哈!这是好事啊!那女方什么家庭?但是这跟沙固有什么关系?”
“那女方是一个乡令家的女儿,家就在城东二十多里外的朝阳乡,原本是渤海人,虽然不怎么识字,但品性还行,人生得也不难看,与我家大郎倒也般配。但是那乡里另外有位娘子,二十多岁年纪,据说因丈夫外出狩猎伤了小腹,从此不能人道,故未能生养孩子,颇受公婆苛虐,乡人多有同情。也不知沙固是怎么转到那里去,认识了那位娘子,最近天天往那里跑,据说前些天差点要杀了那娘子丈夫,被乡人劝阻了。”段忠实一脸八卦地笑道。
“这也是好事啊!沙固这个憨货,居然会勾搭女人了!要是这些士兵和军官们都会自己找,那我可就省心了!”庄毅闻言一阵惊讶,不由大笑起来。
“嘿!那可是几千兵,要是个个都乱来,看你还如何省心……”段忠实很有些无语地说。
“还有多少天来着?十来天吧……去把沙固这事处理了,给那男的一笔钱,让他们和离,到时安排沙固和我同日把婚事办了!”庄毅果断说道。
“这……也行?是不是太……”
“太什么太?就这么办!还有你家大郎的婚事,抓紧走完程序,到时都一天办了,人多不寂寞啊!哈哈……”
段忠实闻言哭笑不得,一脸便秘地样子,不过想想这也是好事,终于还是狠狠一咬牙,答应下来。
日子在忙碌中一天天过去,庄毅亲自抓屯田和修建军堡的事宜,仍是忙得脚不沾地,而他的婚期也日渐逼近,回到家里,也是忙的不得安生。赵秋灵带着丫鬟们,指挥工匠翻修各处房屋,然后又要整理打扫干净,再加以装饰。
事实上,前一次和赵秋灵的婚礼,庄毅没什么感觉,当时也是忙,还有点被赶鸭子上架地味道,但这一次,他心里居然很是期待。
这天是十月二十三,已是下午申时末,派出去等候迎接的士兵终于回报,艾兰公主的车马队已到城西三十里处。庄毅得报大喜,带了段忠实同行,边武和沙固等五十名亲卫打着彩旗仪仗,以及一班由二十来人临时拼凑的鼓乐队,另调一营士兵跟随出西城门五里迎接。
片刻之后,远处出现了一支庞大的车马队浩浩荡荡而来。约三百身着红色袍服的骑士在前开路,后面一辆由四马拉拽的大车格外显眼,车顶四角遍系火红束花绸带随飘扬,充满喜庆吉祥。后面相随的是五六十辆用红绳捆绑着各种嫁妆的车队,更后面的骑队一眼望不到头,显得有点杂乱,那显然是跟随而来的室韦人。
庄重而肃穆的号角声呜呜地响彻云霄,欢快而喜悦的乐曲随之演凑。庄毅身着朱红色圆领窄袖长袍,头戴黑色纱罗幞头,骑着大黑马指挥士兵们列阵夹道相迎。
不多时,两名骑士打马小跑而来,却是张宜泰和宇达长老。庄毅忙驱马迎上,拱手行礼笑道:“见过宇达长老!二位一向可好?这路上辛苦了!听说牙帐王城已竣工,治下各部城池可曾动工?契丹人现在可还老实?”
“呵呵……哪能那么快!得等到明年再开工了,自战后,契丹人倒也没再扰边,目前太平无事!”张宜泰微笑道。
“哦……这样啊!进度有点慢……宇达长老是初次来营州吧?”庄毅笑着问道。
“哈哈!你可猜错了,某至少来过营州十次,待会儿看看,这次有什么不同。”宇达长老捋须笑道。
“这里风大……不是叙话之地,请二位随我进城休息!”
“急什么……那些室韦人你不需要点收一下么?整整两万六千人,共三千二百帐,凑了个吉数。保恩和解剌族长作为送婚副使,在后面押队,你也去见见吧!”宇达长老笑道。
庄毅当即又去后队见保恩和解剌,三人寒暄片刻,便传话让段忠实引宇达长老和艾兰公主,往城西一处空置宅院先住下,因为婚礼是在次日举行。庄毅则带保恩和解剌率两万余室韦人往城北,临时扎营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