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秦之所以要去屯兵营看看,为的就是了解一下燕北荣的军队,燕北荣手底下有五万大军,这次全部都被收缴,暂由云少司掌管,父皇说的很明白,是暂由,说明很有可能这五万大军会重新落入燕北荣的手中。
这些人跟着燕北荣这么长时间,因为自己的主子是王爷,自然是眼高于顶,如今换成了云少司,肯定有诸多的不服。
谁都知道,燕北荣和云家向来是势不两立的,他手底下的军队肯定也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这五万大军放在云少司手底下,不一定就是好事。
在别人看来,皇上现在最重视的就是云家,要不然也不会在收缴了德王的五万大军之后连想都没想就交给了云少司。
事实上,燕北秦非常了解他的父皇,父皇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云家和燕北荣是对立的,他就是想借此机会了解看看,到底燕北荣有没有造反的心思,如果说燕北荣的军队到了云少司手底下之后非常不听话,且经常闹事的话,说明他们对云少司充满了敌意,对云少司充满敌意,就等于是对云家充满敌意,对云家充满敌意,就等于是对太子充满敌意,那么燕北荣的心思就昭然若揭。
相反的,若是燕北荣的五万大军到了云少司的手底下非常配合,没有任何挑衅叫嚣的话,说明在这方面,燕北荣并未给过他手底下人任何提示,也就说明他还不至于有造反的心思,那么燕北荣恢复职权也就是迟早的事情了。
其实这就是一个试探而已,到底是自己的儿子,皇帝难道还能真将燕北荣关一辈子?
只要他没有做出实质性让她下不来台的事情,皇帝就不会真的对他怎么样,可若是有的话,现在反正是将他幽禁了,那就索性幽禁到他百年之后,等燕北秦登基,那他就算是造反也没有这个实力了,因为到时候生杀大权就在燕北秦手中,燕北荣不会愚蠢的自讨死路,至少燕北秦也不会赶尽杀绝,皇帝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两个儿子以后能不要互相杀害,仅此而已。
当然,将五万大军交给云少司,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合适,云少司之前是镇守黎城边境的,现在北源与大燕议和,一直都没出过事儿,也就不需要那么多人镇守了,云少司回到都城之后只是负责屯兵营训练的事情,算是一个闲职,加上他有带兵打仗的经验,还立下过不少军功,五万大军交给他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燕北秦早就将事情想的清清楚楚了,想必燕北荣也是一样,他这回去屯兵营就是要看看燕北荣是不是早有防备,如果是的话,他们之前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云少司带领着十万大军,自然是压力比之前更大,而且这五万大军还是德王手底下的,这其中有多么敏感他心里清楚,所以最近连和燕北若霜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得知太子殿下驾到,云少司有些茫然,而后就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迎了出去。
“末将参见太子殿下。”
“平身。”在外人面前,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等人都各自去忙自己的了,燕北秦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云少司有些不明所以:“太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也没提前打声招呼。”
“就是因为要来一次突然袭击,才没有事先通知六哥,怎么样,上手如何?”
云少司叹息一声:“还算配合。”
按理说,燕北荣的人配合他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怎么云少司反倒是唉声叹气呢?
有些事情他或许想的不够通透,可是他们云家有四哥啊,四哥向来比他们的都要聪明,对局势的掌握也是一流,皇帝将燕北荣的五万大军交给云少司来接手,圣旨下来的那一刻,云少毅就想了很多种可能。
云少毅最担心的就是这一次惩罚德王只是为了试探而已,他们兄弟几个好好琢磨了一下,总觉得这个想法是最有可能的,因为皇上多少是有些护短的,而且德王受宠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这样一来,他就很希望燕北荣的人能闹出什么事情,好让皇帝看到燕北荣的野心,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日子了,偏偏是没有!
燕北荣的人很快就融入了他的军队,所有人都相处的不错,尤其是对他的命令,燕北荣的人就好像从头到尾都是跟着他的一样,对他的命令绝对的服从,半点没有身为王爷大军的优越感,这让云少司很惆怅。
燕北秦听了云少司的话,眉头紧皱,他和云少司一样,都希望燕北荣的人能够闹出一点动静来,这也能让一切有可能的兄弟残杀都扼杀在摇篮里,可现在看来,他是早有准备,所以他的人才会这么配合。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燕北荣的五万大军素质好,可这就等于是在阴天说太阳好大一样,睁眼说瞎话,怎么可能个个都素质那么好的?
当将士的,大多都是直性子的,不喜欢拐弯抹角的,有什么就说什么,是什么就是什么,脾气也是一个比一个冲,好好的王爷主子变成将军主子,这五万大军难道全部都能心平气和的接受?那就只能说明燕北荣太没用了,事实证明,燕北荣也并非没用,要不然这朝堂之上也不会有什么两派之争了。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早就有所准备,或者说他早就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提前跟他的人下过命令,不能表现出半点的不悦来。
更严重的是,云少司说了,这五万大军很快就跟他的五万大军熟悉了,这说明什么!
燕北荣试图攻击云少司的内部,或许他一开始的目的并不是云少司的,而是一旦有这种情况发生,不管是谁的都行,反正就是要打入内部,只是很不巧的是,这一次正好是他的人在云少司的手底下做事,燕北荣心思何等的细密,叫燕北秦实在是无奈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