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秦话音刚落,皇后就嗤笑一声,刚想说什么,却又看了皇帝一眼,改口道:“有什么话出去说吧,别在这儿打扰你父皇,德公公,皇上就有劳你了。”
德安恭敬回话:“老奴遵命。”
皇后和燕北秦先后走出寝室,来到偏厅,莲心和福海分别在内外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燕北秦拧眉道:“母后,您在这个时候将裘贵妃幽禁宫中,定会引人闲话。”
皇后无所畏惧,冷声说:“那就让人尽管闲话好了,本宫难道还会怕了那些闲言碎语?太子,母后这么做的确是有些鲁莽了,可是在那种情况下,母后能忍住没有将她打入冷宫已经算是不错了,你也看到你父皇的样子了,若不是她,你父皇能这样吗?你知不知道朱太医怎么说的?他说你父皇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健康了。”说着,皇后眼眶一红。
“什么!”燕北秦眉头紧皱,明明听清了,却宁愿自己没听清。
“朱太医说,你父皇心脉受损,就算这次治好了,身子也必将大不如前了,太子,是时候为自己谋划谋划了。”
“母后……”
皇后上前一步,逼近他说:“母后知道你无心江山,这么多年,你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为了母后,也是被母后所迫,太子,不管你心里是认为这么做是为了你好,还是有别的想法,母后都要你继续下去,这个江山必须是你的,你明白吗?”
燕北秦沉声点头:“儿臣明白。”
“不,你不明白。”皇后急声道:“太子,你太心软,你根本就不知道,若是你没有成为帝王,你就会……”
“死!”燕北秦的语气中带着无奈和沉痛,闷声道:“母后,我怎么会不知道?皇长兄对儿臣恨之入骨,倘若是他登上皇位,儿臣就只有等死的份儿,所以母后请放心,儿臣深知前路危险,定会谨言慎行。”
听了燕北秦这句话,皇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有太子这句话本宫就放心了,你是本宫的儿子,本宫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本宫失望。”
燕北秦抿唇没有回应她,而是将话题扯回皇帝身上:“母后,父皇龙体欠安,有劳母后好生照顾。”
皇后明白他这话背后的深意,微微点头:“本宫会好好照顾你父皇的,如今你父皇昏迷不醒,朝堂大事你就要更加上心,尤其是这段时间发生的男子失踪案,若是你父皇醒来得知你已经破案,想必会很高兴。”
“儿臣自当尽力而为。”
皇后满意的嗯了一声,便朝里走去,燕北秦则跟在身后,两人没走几步,门外的福海便通传道:“皇后娘娘,德王殿下求见。”
皇后跟燕北秦对视一眼,燕北秦上前打开门,问道:“德王?”
凤临宫的李公公也守在门口,躬身回话:“回太子殿下的话,刚刚门口传来的消息,说是德王殿下在外等候多时了。”
燕北秦拧眉喝道:“快传。”
“是。”李公公刚要喊话,又紧忙闭上了嘴巴,小跑着出去亲自通传了,皇上还在屋里,就算是昏迷着,也是断然不允许喧哗的。
燕北荣是该进宫一趟,裘贵妃被幽禁一事,想必他已经得到消息了,更何况皇上昏迷,他作为皇子,理应进宫探望。
皇后看向燕北秦:“太子也不用急着退避了,正好留下来听听德王的意思,他这次来,怕是不止看看你父皇那么简单。”
“母后,他来到底是何意,且不要妄加揣测,省的遭人话柄。”
“太子说的对。”皇后满意的笑了笑,而后踱步走进寝室,根本就没有要在外面等候德王的意思,燕北秦微微蹙眉,却也没说什么,只能跟着她一起进屋。
寝室内只有德安和随侍的几个宫女,皇帝还没醒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德安也没去问,在后宫数十年,他很清楚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闭嘴。
皇后抬眸看了看德安,浅笑道:“外面传话来说是德王过来了,劳烦德公公去外面接应一下。”
“是,皇后娘娘。”德安领命,连忙朝外去迎接德王。
燕北荣风尘仆仆,身上戎装还未卸下,显然是刚从屯兵营过来的,见到皇后,恭敬行礼:“儿臣给皇后娘娘请安,儿臣听闻父皇吐血昏迷,来的太急,若是惊扰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皇后莞尔一笑:“德王言重了,你一片孝心,本宫怎能辜负,本宫知晓德王最近操练将士太过辛劳,这么快就能赶来实属不易,你父皇若是知晓必定欣慰。”说着,她亲自上前将德王扶了起来。
德王看向床榻上的皇帝,担忧问:“皇后娘娘,太医是怎么说的?父皇可有大碍?”
皇后叹息一声,沉痛不已:“皇上的身子本来是好好的,平日里能吃能睡,朱太医也定时给皇上诊脉,都说没什么问题,也不知道这次是怎么了,只是听了几句气话,他就这么倒下了,他倒下了倒是睡上一觉什么都不管了,可苦了本宫和诸位姐妹们,皇上如今昏迷不醒,这后宫怕是今夜无眠了。”
皇后所言分明是左右不顾,没有说到重点上,燕北荣也不着急,继续问:“这么说来,父皇的病情还是很严重的?”
“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朱太医说了,你们父皇这次是气急攻心,导致心脉受损,虽说是暂时给稳住了,不过怕是龙体会大不如前,须得好好调养才是。”
皇后并没有隐瞒皇上的病情,反正当时朱太医说的时候众多妃子都在,这事儿如何也瞒不住,索性由她来告诉德王,省的到时候燕北荣还以为她和太子是刻意隐瞒,好在背后搞什么名堂。
皇后都这样说了,燕北荣也知晓事态的严重性了,原本想询问母妃的情况,如今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当然,他也知道,皇后之所以说的这么清楚明白,就是要他不好意思询问被幽禁的裘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