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方落,隆隆轰鸣声接踵而至,城池的另一端,如山崩地裂般掀起一股强劲的雪浪,隆鸣声中,马蹄杂沓,如春雷贯耳,声先夺人。
倾刻间,席卷城下。紧接着,城门大开,数十匹战马电射而出,与此同时,从坚城之上跃下一道耀眼白光,几丈起落,幻影重叠之间,白光化成一名身穿白铠的青年将士,稳稳落于领先的马背之上。
双腿夹击马腹,躬身拔背,纵马前驱,蹄踏雪霜,冲出城外,左手弯弓,右手搭箭,弓似霹雳,箭如流星,一气呵成。“嗖、嗖、嗖”三声响过,被射者无不应弦而中。
视线之外,三军讶然,令人瞠目结舌的乃是第三箭,刚劲无匹,犹如龙吟在天,破空声中,一箭双雕,一切宛如梦幻。箭羽穿透第一人的甲胄,鲜血淋漓地刺进第二人的身体,一切的发生仿佛近在咫尺,两人之距,雪花依然飘舞不定,雾气茫茫。
那一秒,在历史的镜头前留下了浓重的一笔。四名刚才还口出狂言的将军刹那间跌落马下,载倒在地,气绝身亡。
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威震三军,适才还在嘶喉的风火大军,就像一下子被扼住了喉咙,死一般的寂静,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落雪依旧。
大雾似是一层又一层地被拨开,白铠将士的出现,宛如从烈日里走出来的金乌,锋芒耀眼,光芒万丈,令人禁不住心生畏惧,浑身胆寒。
“郑和他们死了,兄弟们,撤,快撤。”情况徒转,只闻一声撤令。
列马出阵的狺实秋和其他一干将军眼见自己的同伴还不出一招就已倒在血泊当中,呆了半响之后,也顾忌不了两女生的存在,惊魂未定,抖动马缰,几欲逃回军阵中。
然而,出征的号角和凯旋的锣鼓一旦奏响就从来没有停歇过,铠甲将士高喝一声:“狺贼,哪里逃,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奔至刚刚脱离狼群的两女生身旁时,马未停,铠甲将士伸手,唤道:“二位姑娘,快快上马。”
双手用力,竟然将两女生同时拉上马来,怀中一软,一活脱脱的美人儿被他抱在了怀中,蓝色风衣少女被他环腰一抱,不禁香腮一热,羞涩唤了一声:“将军。”
两姑娘一前一后,竟然将铠甲将士夹在了中间,这个姿势,这种待遇香艳得紧。“姑娘,不好意思。”铠甲将士说这话的时候,心跳也在明显加快。
怀中美娇娘,超出零距离的接触,忽觉不妥,但很快反应了过来,铠甲将士虽然也很乐意沉醉其中,但此时并非是留恋温柔乡的时候,一本正经道:“姑娘,你挡住我的视线了,你也坐后面吧!”
单手一提,竟然像提小鸡似的将蓝色风衣少女提到粉色连衣裙少女的身后,嘱咐道:“二位姑娘,坐稳了啊!欺负你们的人,我不会让他们有好日子过。”
遂引马前去,囊中弦箭,紧凑再发,“嗖”的又是一声,耳边余音缭绕,箭羽撕裂空气,穿行而去,铠甲将士道:“狺贼,看你的马快,还是我的箭快,你终究跑不过我这一箭。”
隔着浓雾,纵马远遁的狺实秋不时扭头回望,见无人追赶,面色稍减,心道:“若非我跑得快,小命就断送了。”
稍一放松,胸中压抑之气刚要呼出,前胸忽遭一震,一支通体黝黑的玄铁飞箭没胸而入,破体而出,直通后背,狺实秋口吐鲜血,眼珠瞪圆,勉强挤出几个字:“乌金血箭,曲线射法,不……”
不可能三字未来得及补全,狺实秋一命呜呼,伏鞍不起。
其余诸将惊慌失措,引马狂奔,铠甲将士一马三人,紧随其后,猛催胯下战马,速度一再加速,以旋风一样的速度依次从诸位将军身边掠过,浓浓的雾气中,空留战马仓惶跑出。
斩杀数十人之后,铠甲将士立于马上,义正言辞的道:“风火群贼,今日你小爷我在此,休得猖狂,再敢扬言者,都是同一个下场,赶快速传风火连城,即刻收兵回营,若胆敢向北扣关,小爷我定会让他有来无回。”
风火阵营中,有偏将问道:“小子,你是何人?”
铠甲将士道:“屠夫,屠狗的人,怎么,没看见我刚宰了数十条?说不准,呆会儿死的更多,不知道尔等喜不喜欢看到那样的结果?”
军人,刀头舔血跟吃饭没什么两样,似乎见惯了生死,刚死了人,那偏将却也不胆怯,冷冷道:“小子,尽数斩杀我先头部队的兄弟,有些手段,纵然你浑身是胆,拥有千万本事,又怎能敌得过我百战之兵?”
铠甲将士嬉笑道:“是吗?那真不好意思,久闻风火组雷霆势钧,所向无敌,方才小试,也不过如此而已,小爷我真是不敢恭维,算长见识了,失敬失敬。”
笑声止住,言辞凌厉起来,铠甲将士道:“生路已给,既然尔等毫无回禀之意,无妨,想要逆天改命,夺我河山,一切后果,都是尔等咎由自取,怨不得小爷我了。”
临行前,铠甲将士将二位女生安顿在城门楼下,安慰道:“二位姑娘莫要害怕,欺负你们的贼子已死,你们且留在此处,我去教训教训他们。”
英雄救美,一抱倾心,蓝色风衣少女抬头看了铠甲将士一眼,羞涩的又低下头去,只说了一句:“将军,当心。”
烽火佳人,有一种悸动叫暗生情愫,粉色连衣裙少女看出蓝色风衣少女内心里的担忧,戏虐道:“滟阾姐勿要担心,将军一定会凯旋归来的,将军不仅武艺超凡,还一表人才,十足的极品大帅哥,我想我是看上他了。”
泽滟阾醋意一起,嗔道:“苗香儿……你……”
苗香儿嘻嘻一笑,挽住泽滟阾的手腕,漫不经心道:“为了你我的姐妹情呢!妹妹我只能忍痛割爱了,好了,醋都酸到我这里来了,滟阾姐你看上的男人,妹妹我怎么好意思跟你争呢?不过……”
话中带转折,泽滟阾心中一咯噔,忙问:“不过什么呀?”
苗香儿道:“你先答应我,要是我说了,你可不要打我啊?你呢,优先,不过,你只有一次机会,要是你拿不下,那妹妹我还是会上的。”
泽滟阾不禁失笑,道:“你呀!一个女孩子,说话这么直白,也不知道害臊,究竟是你上他呢?还是他上你啊?”
赤裸裸的被人反戈一击,苗香儿大大咧咧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肉麻,她转到泽滟阾前面,似乎很好奇的细细打量着泽滟阾,泽滟阾被她看得极为不自在,下意识的撇开苗香儿那奇怪的目光,问道:“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哟哟,没看出来啊!你才是真正的大se狼,我们一向温文尔雅的泽大小姐在情感面前也是完全的不能自控,说话怎么这么彪呢!”苗香儿一边端详着泽滟阾,一边伸手过去,打趣道,“过去算是白混了,我得重新认识你,我叫香儿,敢问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泽滟阾拍掉苗香儿的手,胡乱解释道:“去,我说的上,是,是,是追求的意思,对,就是这个意思,一定是被你这小小的脑袋瓜子想歪了。”
羞涩的女人啊!连基本的掩饰话语也打不圆,苗香儿见其羞涩不已,干脆顺其意,加上自己的另类想法道:“我想大概也是这样吧!要是两情能够相悦,我可不想错过,看他那孔武有力的样子,被他抱着,想想就很幸福。”
说这话的时候,苗香儿似乎已经忘了,泽滟阾方才还被铠甲将士紧紧拥抱过,听到抱字,泽滟阾还以为苗香儿故意调戏自己呢!红着小脸不敢看苗香儿,当抬起头时,却见苗香儿花痴的眼神正随铠甲将士移动着。
铠甲将士安排妥当,向两女生微微颔首,以一个轻灵的姿态翻身上马,高呼道:“风火贼子,你爷爷我来了,受死吧!”双腿夹击马腹,向敌军阵营奔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