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陌生到相识,从相识到相知,再到后来的相恋,数月相处之后,彼此了解得更多,情愫互生,越缠越紧,越染越浓。
唐艳芝抑制不住自己炙热的情感,深情表露道:“子善于言辞,易结朋友,虽暂无建树,他日机缘一到,必有一番作为,我相信自己直觉和眼光,子便是我托付终身之人,也唯有子,能给我幸福。”
眼里的倒影,似乎只有一个人的存在。直觉的原点,便是唐艳芝眼里只有眼前的那个男人,那个以深邃眼眸紧紧锁定她的男人。
望着对方的眼睛,瞳仁里的色彩斑斓无比,七彩之光折射过来,唐艳芝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就像上辈子欠了杨代宗的情,今生必须要还似的。
爱情的漩涡以他俩为中心开始搅动,一颗心渐渐沦陷,唐艳芝心迹表明,放下女生特有的矜持,柔情蜜意道:“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我愿……我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真善美的爱恋,首次爱情宣言,唐艳芝眼眸中的那抹青涩,欲遮还羞,实在惹人之极,杨代宗单手将其轻轻搂入怀中,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唇瓣的吻落,伴随着杨代宗最为肯切的允诺:“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而后,双手环抱,像是抱住了前世的所有和自己余下生命的全部,攻略性的将唐艳芝搂得更紧,零距离的感受着对方因为急促而无节奏的心跳。
杨代宗在她耳畔摩娑一阵,双方呼吸明显加重,毛孔下的血管似乎膨胀了不少,杨代宗附上很露骨很强劲的一句:“蓉儿,我要成为,你生命中,唯一能让你,怀孕的男人。”
“我要成为你生命中唯一能让你怀孕的男人。”这句话露骨暂且不说,言语间,被杨代宗停停顿顿,意思很明了,只要有他在,唐艳芝就是他专属的女人,也只有他,才有资格分享这方美丽的存在。
若是此话出自别人之口,必会被唐艳芝定义为轻薄之语,等同于犯下不可饶恕之罪,再亲近,已不可能。
可是,当这句话从杨代宗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唐艳芝浑身上下骨骼酥软,筋麻皮颤,情难自禁。无法抗拒的投入,她甚至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最幸福的女人,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为动听的情话了。
两人可谓是一见钟情,心中有了所爱,杨代宗最后告别漂泊之旅,扎根交磊小镇,常伴娇妻左右。
伊始,也有不少人排斥着他,挤兑着他,可后来,发现其睿智果敢,处事得体,平易近人,而且又待人亲厚,渐渐的,隔阂消除,人们又喜欢上了这位年轻人。
因此,杨代宗出来主持场面,多数人还是乐意听的。只是,杨代宗没有提到他自己,唐艳芝着急,忙问:“那你呢?”
杨代宗眼睛涩涩的,他知道自己不能哭,顿了一会儿,平静道:“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先回去,一定要将娃儿照顾好。”
言语里隐隐透着作别的味道,唐艳芝也感觉到了其中的不寻常,她似乎很了解杨代宗的想法,毕竟,她是他的妻子。
由最初的相识相知,到最终的相爱,多年的相濡以沫,患难与共,那些生活的点滴片段,如同一幅幅画面从唐艳芝脑海里闪过。
一丝热泪夺眶而出,沾湿了她纤长的睫毛,唐艳芝颤声道:“你真的要上战场,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叫我们母子俩该怎么活啊?”
唐艳芝的这句话,如同一柄利剑,将杨代宗狠狠戳了一下,心里好痛好痛,痛得似乎快要滴下血来。
敌国大军压境,妄动无明,还企图在一年之内占领圣母帝国全境,爱国人士杨代宗怎能避而远之,无视国土沦丧。
最令他牵挂的是那个刚刚被他带到这个世界上的儿子,真要是如唐艳芝所说那般,还正处在襁褓中的儿子又该如何渡过未来的日子呢!毕竟,杨代宗还未有所成,根本没有足够的财力保证儿子日后的正常教育和生活开支。
平复心情之后,杨代宗安慰唐艳芝道:“蓉儿,我知道战场凶险难料,但你是我的幸运星,会给我带来好运的,我向你保证,我不会有事的,我们还要看着儿子长大成人,不是吗?乖,回家稍作收拾!待和乡亲们一起转移,去蜃楼城等我。”
泪眼婆娑的唐艳芝没有离开,怔怔的看着自己的丈夫,似有送君千里,山穷水尽之意,心中的担忧却未有过丝毫减少,忍不住道:“夫君,可是……”
“别可是了,众所周知,风火连城野心之大,一心要谋夺我圣母政权,战争马上就要打响了。”远处,突然飘来这么一句。
人群之中,一眉清目秀,气宇不凡的青衫男子快步走来,对稍长自己一些的杨代宗道:“这位大哥,关键时刻,你还磨蹭什么呀?”
杨代宗看向来人,不及回话,青衫男子道:“大哥,你也随芙蓉嫂子一同回去,你的首要任务就是照顾好孩子,孩子是我圣母的未来,帝国的希望,不能让战争殃及身啊!风火虎狼之师意欲北进,手段残忍之极,此地不宜久留,得即刻转移。”
而这位青衫男子则是圣母铁骑派来护卫老百姓卫队的队员,若是紧急关头时,负责乡亲父老的迁徙和转移。
自风火连城屯兵狼牙山山脚以后,青衫男子等人就已经接到护卫老百姓安全工作的旨令,如今大战真的要来了,反而激起了他无数战意,只听他道:“转移事项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事不宜迟,你们马上动身,我得回幕原城关一趟。”
脚步刚迈开,杨代宗唤了声,道:“兄弟。”
青衫男子一怔,问道:“你叫我什么?”
杨代宗道:“你称我一声大哥,那么我自然叫你兄弟了。”
世道纷乱,刀光剑影,识英雄重英雄,目前,名声均还不显的两人似乎都能看透对方绝非池中之物。
就算是池中之物,那也是龙困浅滩,浅水蛟龙,总有一天,必遇风云,扬名海外。
能够轻易俘虏小芙蓉芳心的男人,必有他的可取之处,青衫男子事先都已暗暗想过。此刻邂逅的两人,一句大哥兄弟,将两个大男人的心不知拉近了几许。
青衫男子道:“好,痛快,大哥真乃性情中人,若非战争迫在眉睫,小弟定当与大哥把酒共叙,一醉方休,这一天,我们似乎等得够久了。”
目光看向唐艳芝,青衫男子道:“芙蓉嫂子,你不必过多担心,小弟不会让大哥涉这个险的。人尽其才,大哥的强项应该用在有长处的地方,他还要留着有用之身,谱写我圣母从未有过的传奇。”
自己的丈夫不用冒险出战,唐艳芝悬起的心这才落下,微微颔首,回道:“有劳兄弟费心了。”青衫男子道,“嫂子客气,无碍。”
杨代宗道:“荡平贼蔻,愚兄知道自己还不具备这样的能耐,但强敌环伺,驱除风火,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可否允愚兄与兄弟并肩作战,尽点绵薄之力?”
对他兄弟俩而言,杨代宗却不知晓他这位兄弟是何来头,只知他有些本事,其余,一概不知。
相反,青衫男子十分清楚杨代宗的一切,知晓杨代宗的过往和他的爱情故事,杨代宗真正擅长的不是兵法韬略,武功战阵,而是他的那张口舌。
历经磨难,坎坷风雨,从前行商走货,走南闯北,炼就了杨代宗一张十分了得的巧舌之口,就各国如今那微妙的国际形势,欲要连横破纵,游说各国,正是他的用武之地,施展才华的绝佳圣地。
过去默默无闻多年,不是杨代宗不具备才情,而是缺少一个展现身手的政治舞台,那就是唐艳芝所说的机缘。
青衫男子心底里也十分欣赏这位善于言谈的杨代宗,语道:“大哥虽不是行伍出身,却同样拥有军人的胆识和气魄,足够了。大哥之所长,当以巧舌行遍天下,换一方太平,这一天,即将到来了。”
话中有话,可也道出不让他参战的理由,杨代宗并未欣喜,一如往常般冷静,问道:“兄弟怎会有如此一说?”
青衫男子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将一句话拆开,看似有意,却又轻描淡写的道:“天机,自然,不可泄漏。”
宝剑从未出鞘,锋芒更是无从显露,却也被青衫男子看得如此通透,杨代宗显然也相当惊奇,心道:“我这位兄弟可不简单啊!年纪轻轻的,却知晓得不少,它日若是为敌,情况不容乐观啊!”
青衫男子见杨代宗有些出神,拱手拜别道:“大哥、嫂子,军务紧急,小弟先行告辞了。”杨代宗回过神来,青衫男子已走远,杨代宗唤道:“兄弟。”
青衫男子近似明白杨代宗心头之忧虑,回头轻轻一笑,无边的自信从他唇角的线条中勾勒出来,言道:“大哥放心,小弟自有办法,你只管安心转移便是。”
风起了,雪未停,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唐艳芝问道:“夫君,风火组的大军开始布阵围城了,你说兄弟此次出战,会有危险吗?”
英雄华丽邂逅,虽为初识,但青衫男子那铿锵有力的步伐,浑身散发着由内而外的自信,那是强者之气,以杨代宗阅人无数的眼光来看,青衫男子绝对不是一个轻易战败之人,或者说是他也需要一个机缘,一个扬名立万的舞台。
杨代宗道:“龙潜海角恐惊天,暂且偷闲跃在渊,浅水久困,是该是出海的时候了,非常之人,定然能做出非常之事。”
唐艳芝茫然,他的这位夫君有才不假,而她自己也并不笨,可终究没有听出来,问道:“夫君,你说的什么呀?我怎么一句也没听懂。”
杨代宗洒然微笑,也不解释,拉着唐艳芝的手,道:“没事,蓉儿,我们走,先离开这里再说。”
正要离去,杨代宗突然想起自己忽略了一件事,赶忙对着离去的背影道:“嗨,兄弟,愚兄还未知晓你的名字呢?”
飘雪中,远远传来青衫男子似答非答的声音:“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鸣与名,皆属同音,这个回答,颇有意思,极具霸烈的十六个字,穿透风雪的阻挠,久久萦绕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