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的宫女?叫什么名字?”九难被陆成一句话勾起了好奇心,开口问道。
陆成说:“那宫女是晚辈一个朋友相认的姑姑,因前次在皇宫行刺鞑子太后,险些脱不了身,是我那朋友救了她的性命,因此得知她的真实身份,原来却是前朝一个叫陶红英的宫女,从前服侍祟祯皇帝长公主的。”
“红英?”九难脱口失声道。
陆成假装诧异,问:“师太莫非认识此人?”
九难神色激动,喃喃自语:“红英还活在世上?还行刺了鞑子的太后?很好,她很有气节。”站起来回踱步几次,忽然转向陆成,也不见如何动作,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手抓住他手腕,急声问道,“她现在在哪里?你带我去见她。”
陆成只觉手腕上箍了一道铁箍,锥心的痛,忙道:“师太,我知道那宫女在哪,这就带你去见她。”
九难方觉失态,松了手,神色间的急切却仍旧掩饰不住。
陆成也不多话,径直说道:“那宫女住在皇宫里面,师太若要见她,我们最好立刻就启程,晚上再悄悄入宫去。”
九难只是点头:“好好,这就走。”
四人离开客栈,直奔京城,当天就进了城内,落脚下来,甚至还有时间去皇宫周围打探一番。
按照九难尼姑的个性,她是不分什么白天黑夜的,当时就要往皇宫里闯,被陆成一番劝说阻了下来。
好不容易挨到夜晚,留阿珂和双儿在客栈里待着,两人再次来到白天打探好的位置。
九难一马当先,无需任何准备的轻轻一纵,人就如飘鸿般落入皇宫里面,整个过程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陆成近来功力大增,正是想大显身手的时刻,当下也不示弱,提气纵跃,紧随其后跃过院墙。
“我那朋友曾经说过,那叫陶红英的宫女因为行刺太后失败,平时藏在宫中不知何处地方,若要联系,就得去焚烧废物的火场,用暗号联络。”陆成用最低的声音,悄然对九难说道。
他对皇宫内部格局不熟,只能把联络方式说出来,让九难带路。
果然,九难听了火场这个地方之后,连方向都不用辨,就熟门熟路的径直往北而去。陆成紧随其后,走过几处宫殿,躲过几拨巡逻的宫中卫士,颇觉吃力——这尼姑轻功太好了,对皇宫里地形又熟,完全是他不能比的。
九难似乎也发现了这个情况,转过身来,空荡荡的左袖在陆成胳膊上一卷,便带着陆成健步如飞,飞速前行。
两人一路出隆福门,过永寿宫、体元殿,向北来到火场。
陆成犹如坐在狂飙的汽车之上,只觉两旁景物飞速倒退,两耳生风,浑身更是轻飘飘的,落不到地。这一路上,九难拉着他如鬼魅般前行,好几次差点撞上巡逻的卫士,都在独臂女尼微微加速之后,留给别人一地的清风。
陆成对神行百变又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心底愈发火热。
眼前是一堆堆烧成灰烬的垃圾,陆成回想了片刻韦小宝和陶红英约定的暗号,便拾起一根炭条,在一块木片上画了只雀儿,用乱石堆成一堆,将木条插入石堆。
接着陆成就拉着九难躲到一旁,静候陶红英的到来。
他看过原著,恰好记得韦小宝一次回宫见陶红英的情节,知道陶红英每晚都会来这里查看是否有韦小宝留下的暗记,因此并不担心遇不着对方。
耐心等候了大半个时辰,果然就听得细碎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接着一个人影奔到灰烬前,站定四下一看,见到了陆成所插的木条,微微一怔,便走过去拔起。
月光照到这人脸上,是个中年宫女。
陆成正在猜测此人是不是陶红英,身边九难已经先一步走了出去,低声道:“红英,你……你还认得我么?”
陶红英没想到等在这里的并非韦小宝,吃了一惊,退后三步,右手在腰间一摸,拔短剑在手,道:“是,是谁?”
九难尼姑叹了口气,道:“原来你不认得我了。”
陶红英道:“我,我见不到你脸,你……你是……”
九难身子微侧,让月光照在自己半边脸上,低声道:“你相貌也变了很多啦。”
陶红英颤声道:“你是……你是……”突然间掷下短剑,叫道:“公主,是你?我……我……”扑过去抱住九难的腿,伏在地下,呜声道:“公主,今日能再见到你,我,我便即刻死了,也……也喜欢得紧。”
陆成站在暗处,看着这一幕,居然有点被感动了,心想:“我真是怜香惜玉呢,对尼姑都这么仁慈,还带她来会当年的相好……我这么好,九难师太你是不是大发慈悲,把神行百变传给我呢?”
暗自琢磨着,九难又和陶红英说了一会儿话,当下陶红英就决定跟着自己的公主,离开这深宫大内。
两人来到陆成面前,眼中泪痕都还未干。
九难难得的有点不好意思:“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就是大明的长平公主,红英当初在宫里,正是我的侍女……”
陆成装作吃惊不已,恍然大悟的呆愣当场。
其实他心里在说,师太我早就知道啦,管你是长公主还是小公主,快传我轻功才是正经!
当然这话他是不可能现在说出来的,只是说道:“师太,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于是三人顺着来时的路出了皇宫,回到落脚的客栈。
路上,陶红英问起陆成如何知道她和韦小宝的联络暗号,陆成随口说道:“我和小宝是好朋友,他被皇帝派到山西去执行秘密任务了,没个三年五载回不来,临走前告诉我你的联络方式,说有急事可以找你。”
陶红英点了点头,并不怀疑。
接下来几天,九难和陶红英亲密无间,行同路,餐同桌,寝同床,形影不离,再也没有空闲兼顾阿珂。
阿珂得到了解脱,心情明显放松不少,成天到晚往陆成房间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