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嗒”、“滴嗒”
一片漆黑幽暗之中,但闻水滴自高处落下,坠击地面之音,静谧中别增奇诡,令人心下起毛。
忽而一点莹光出现,碧幽幽打破混沌,虽不刺目,分是柔和,但于此等境地瞧来,却是如斯耀眼。
那点荧光CHU时细若微尘芥子,渐次放大,如星如豆,再而好似圆盘,似车LUN……随着脚步声、人语声响,荧光抵近,照耀方圆丈余广阔,便见光照内里有二人并行。
那二人一男一NV,男的洒脱不羁,NV的英姿飒爽,正是兰斯洛特与帕拉斯二人。再瞧那光照处,却正行走于一条人工开凿的甬道之中,上下左右皆以砖石砌平整就。
墙面覆着苔藓,摸去滑溜,偶可见砖逢处生着些许菌丛。内里也不气闷,想见并非密闭,另有通风所在。
二人正走着,兰斯洛特陡觉颈后一凉,登时一惊,“啊呀!”一声大叫,猛地脚下一蹬,朝前蹿出了丈余远外,回身拿了架势,厉声斥喝道:“何方妖孽?!竟敢偷袭你家大老爷,还不速速纳命!”
只是抬眼处,身后只有帕拉斯立在当处,别无他人、它物、祂妖。
帕拉斯淡淡地瞥了兰斯洛特一眼,道:“你又发甚么疯癫?”
兰斯洛特警惕地瞧了瞧后方甬道荧光不及的暗处,又把眼环扫,就见是才所处位置,地面有些许湿痕,抬头一看,上方一滴水滴悬着,要落不落的模样。却原来是才乃是水滴落下,恰巧掉进了他的衣领里。
见此,兰某人不由有些儿尴尬,收了架势,轻咳一声,道:“咳,那啥,呵呵,咱们走吧。”说着,回过身便行。
帕拉斯也未说话,移步跟上。须臾前头甬道分岔,现一十字路口,二人停足,这里瞧瞧,那里望望,把手里宝石莹光照过,无法及远,也不知各处甬道内是何等光景。
兰斯洛特道:“帕拉斯,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与你说知,你想先听哪个?”
帕拉斯道:“好消息吧。”
兰斯洛特便道:“好消息便是这地道虽然是人工开挖砌造,但咱们在这里头行进如此之久,却不曾遇着机关暗器之类,想来要么是年深日久,已然失效,要么是建造之人根本便未曾布设,我俩造化也。”
帕拉斯点点头,又问道:“那么坏消息呢?”
兰斯洛特道:“这个坏消息嘛,如果某家没有搞错的话,咱们似乎、仿佛、也许、可能、好像、应该是已经迷路了。”
帕拉斯淡声道:“你没有搞错,也不是甚么似乎、仿佛、也许、可能、好像、应该,而是确实已经迷失路途矣。”
二人自进得那妖精NV王的龙床宝座底下的入口内里,便在这位于地下千百丈深处的甬道之中行走。而这里头的甬道可谓是岔口处处,百转千回,东西不辨,南北不分,进来容易,出去却难,自令人DANG失其间,活生生困死。
由于入内时情急匆忙,遇路便行,二人只顾谨慎暗器机关,哪里在意其他。因而大半天过去,待觉着情形不对头,为时已晚。此际莫说是出口,便想回退,但是进来的路径也已再寻不着。
兰斯洛特道:“祸事了!这他娘的却原来是座迷宫,糟糕之极!糟糕之极!”
帕拉斯道:“只怪你走路不带眼,进来时也不瞧清楚路径,这下子就想往回走,也是不能。”
“嘿~那你呢,你又瞧清楚了么?”兰斯洛特不满,反问道。
“没有。”帕拉斯干脆利落地答道。
兰斯洛特听得直翻白眼儿,道:“我靠!你自个儿都不带眼睛,却也好意思来道某家的不是!”
帕拉斯道:“废话少说,快快将你那满藏诡计的脑袋瓜运转,拿个主意出来,好尽早脱离此地。”
兰斯洛特只道:“不如你把宝剑相借,某家与你挖出一条去路来。”
帕拉斯断然回绝,道:“不借!”
兰斯洛特道:“那要么还是你亲自动手,运剑挖来。”
帕拉斯依然否决,道:“不挖!”她当然不愿再使宝剑掘土,糟践神兵,更何况此际深入地层,单凭个人之力,真个要挖,那得要挖到猴年马月去,只怕还未通达地表,便已经力尽而亡。
兰斯洛特不满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便等死吧。”
帕拉斯道:“你不是有一对爪子么,拿它去刨。”
兰斯洛特叫道:“你真正爱开玩笑,某家不与你啰嗦。”说着,他转身,运指在来路甬道口旁的一块砖石上交叉两划,刻了个叉,权作记号,又往对面如法施为,便就径往入内。
此后每遇岔道口,便如是施为,将已走过的路径标识。偶遇死路绝途,断头南墙,便须退将出来,重又取道而往。
法子虽笨,也自费时,但除此外,别无他法,也只得耐着性子来行,兴许一个走运,很快便得以寻着出路,达成目的呢?!
这般行进了大半晌,前方又是一处十字路口,二人毫不犹豫,便择取间中来行。兰斯洛特当下伸出食指,力灌指尖,抬手待要再在那一旁的砖墙上镌刻记号。
只是临了手上一僵,未有继续动作,却原来乃处老大一个叉早已标记,二人转了一大圈,又绕了回来。
兰某人叫了声“晦气!”便转身取道向左,先自在一旁砖墙上作了记号,径行而入,帕拉斯自也相随。
可是又再走了大半晌时间,前方甬道一分,还是一处十字路口,兰斯洛特已有不好的预感,忙不迭紧走几步,上前以观。
果不其然,除却右边的甬道外,余下三处的砖墙上皆已做过了记号,兰某人不由骂娘,无奈只得掉转过头来,同帕拉斯一道,往右边的甬道内行去。
终于,一处十字路口摆在了二人的面前,四方砖墙上的记号赫然,尽都不通。兰斯洛特叫道:“见鬼了!咱们又兜转回来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