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殿下,太子殿下命小的告知殿下收拾装点。”
陈皎点头,回了刘彻身边的素衣小官
花灯节降至。白颦倾人为这件事兴奋劲早已显现无疑,从好几天前就开始没了心思做别的,昨晚份内的便躲回屋子里捣鼓要穿戴的衣裳首饰。如今二人一听这话,便是开了花儿似的跑去置换行头了。陈皎看着她两人也是好笑,却也是由她们闹去了。两个丫头到底还是年轻,遇事压不住的。
陈皎却也是被二人的热头感染,便放下手中书本,站到铜镜前。却见镜中娇人着宽袖露指典贵墨云刺绣收腰长裙蝶裾,衬肤如凝脂,目比黑珠,垂丝流水入溪去。耳坠玉滴,腕着银丝,髻插金簪映青于。陈皎仔细打量了金簪上缀的玉——倒是奇怪,太后给她时还是浅浅的色儿,现在却是淡淡地发青了。
陈皎想拿下来看看,却被换好衣服的倾人急急拦住:“殿下这是作甚?好容易梳好的头发,怎好能弄乱了?”
陈皎瞥她一眼:“我看是你等不及了,怕我多你后腿罢?”
倾人穿了湖蓝的无尾望仙裙,一听这话脸儿也是红得可爱。
陈皎笑笑,接过白颦手里的花灯:“走罢。”
“来了。”陈皎坐上马车,意料之中地见到刘彻正翩然地望着自己。
陈皎点头,正正经经地坐到他对面,从怀里掏出看了一半的竹简,也不顾马车颠簸,继续逐字逐句地钻研。太子府里的藏书室里书深若海,里头不少医学书籍若是放到现代也是价值千金的。可这古文实在难懂,又是从右到左竖着写的,陈皎搞懂一句话便得花上不少功夫,却又实在想看完,便只好不时无刻不带着。
“穿得如此好看,却还端着书?”
陈皎抬头,却见刘彻勾着嘴角。
“嗯。”她无心搭理他,便是埋头下去,权当对面儿的人儿不存在。
“别看了,多伤眼睛。”刘彻却是严肃起来。
“嗯。”陈皎随意应一声,却是眼睛仍紧紧扎在书里。
“哎——”陈皎眼前一忽,手中空空。“殿下做什么?”
刘彻却是拿着抢来的竹简在手:“看看什么书比本太子还有魅力。”
陈皎噗嗤一笑,却看见了刘彻微微眯着的眼睛,便忙是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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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皎从来不知前殿竟能容下那么多的人。刘启似乎把整个皇宫上上下下的人都邀过来了。陈皎看着这满殿的欢歌笑语琳琅满目,却是禁不住地自己在其面前缩小了不少。
“太子殿下万福,太子妃殿下万福。”
众人见刘彻跨门进来,便是齐齐起身屈膝。刘彻一一点头谢过,陈皎却是没见过这架势,只好跟在他后面,紧紧抓着手里的花灯,一副贤妻模样地低头随刘彻入到自己席位里。
“皇上万福,皇太后万福。”陈皎随众人起身行礼,心里奇怪这些人都是怎么行礼行得如同训练过似的,如此齐整。
“阿娇嫁过去后,也没来看过皇祖母。”
陈皎听出了窦太后声音里显而易见的怨怼,刚夹起来的一筷子菜松松地掉回了碟子里。
窦太后声音缓缓地:“彻儿,你可有欺负哀家的阿娇啊?”
刘彻显也是喜爱他的皇祖母的,便是配合着窦氏的玩笑,起身抱拳笑道:“孙儿岂敢。”
窦太后这一调笑却把气氛带开了。刘启似乎也是早忘怀了栗姬,没再动过面前满满的酒樽。众人也就抖去了拘谨,说的笑的全都开始了。
“太子妃殿下。”
陈皎望眼过去。之间一美人水袖而立,玲珑瑰丽。
陈皎微微仰了身子。倾人很是默契地探过身来。
“殿下还记得魏家二小姐吗?”
陈皎重新坐回来,细细打量着出落得更为美艳的魏丞相家嫡长女魏音。
“殿下,小女妹妹前月给殿下添了不少麻烦。”魏音明显比妹妹沉稳许多,“小女替妹妹向太子妃道歉了。”
说着她便屈膝下去,却是十分恳诚模样。
陈皎点头微笑,却不到该说些什么。上位的帝后正谈得欢喜,窦太后也正和刘嫖说笑,竟是谁也没注意到这儿。
“小女也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偿还给殿下的。”魏音娇娇柔柔道,“却是前几日学得了一舞,说来也是个稀奇东西,便跳来为殿下一赏如何?”
陈皎挑眉。自己若是个汉子也就罢了,你一个短短淑女给我一个娇柔女子表演跳舞,说没诈鬼也不信。
“这不……”
“小女可是练了有一阵呢,殿下何不赏脸?”魏音却是凌厉,不容一丝余地。
陈皎转头,这会儿倒是半个殿的人都往这儿看了。看来自己再拒绝便是不给面子了,陈皎苦笑。
“陛下,皇祖母。”陈皎无奈起身,“玖郡主今儿可是备了舞呢。”
窦氏正是兴头,满面的红润还没褪下:“哦?那便请罢。”
筝瑟萧潇,编笛鸣鸣。魏韵换下了水袖长裙,却是换上了一身桃红的舞衣碎碎上前,身子盈盈一摆,便缭乱在空中了。陈皎只能依稀看见魏音不负其名,一步一点踩得正在音律的点上,却又不失了轻灵自然;左臂轻举,全身舒展,却是绕着一点时急时缓地转得迷乱;魏音这一身粉缀白底的深边却良衣裙选得实在妙极,轻盈飘忽,飞舞如云;裙摆大散,如绽清荷;那张勾人的脸轻轻挑着柳眉,凤眼柔柔,薄唇抿笑——好是美婉娇柔,胜人千万。
全殿的人早已看得入迷。直到魏韵止了最后一个舞步,乐声渐渐消失,议论赞赏声在先知后觉地响起。随之掌声越来越大,惊赞之声再无停歇。
陈皎也是看得开心,面上笑着,却看见左右的女眷都看着自己,心里却是多少有些不是滋味的。也许陈阿娇是多少会些舞啦琴啦,可被她这么一入魂,却是什么等拿出来的都没了。
陈皎对上魏韵的美眸,微微笑笑。这次魏韵找的茬也实在是平真本事,就算贬低了自己,陈皎也是无话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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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结束,陈皎闷闷地提着花灯走出门外。其他人都去御花园挂花灯了,刘彻被刘启叫去谈正事了。陈皎没心情,便是独自提着自己做得并不精致的花灯,漫无目的第往别处逛游。
“我可是听说了呢。”
陈皎忙是转身,带得手中的灯里的蜡烛晃了一晃,灯光也随着在黑漆漆的地面上不住地颤悠。
薄霂莨穿着不起眼的裙裾,也是提了一个小小的花灯,正在烛火下沉沉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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