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沫沫气冲冲的走回卧室,从床头的手包里翻出付文斌的银行卡,狠狠的丢在付文斌的身上,“一分没动,拿着你的钱,给我滚!”
付文斌浑身无力一般,满脸犹疑之色,“沫沫,还有一件事,我得求你。”
“我没必要对你有求必应!”
姜沫沫说完就要关上门,而付文斌却忽然将身体硬生生的塞进门缝,满脸诚恳的哀求,“沫沫,别关门,听我说,求你。”
姜沫沫低头看着付文斌紧紧握住自己的手腕,嫌弃的甩开,后退了半步,转头斜视别的方向,极其不耐烦的说道,“赶紧说!”
“你能不能不把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告诉别人,尤其是林氏的同事。”
姜沫沫不可置信的冷笑,“付文斌,你是疯了吧,你以为,我会跟别人侃侃而谈我不堪回首的挫败婚姻?!”
付文斌的脸色有些为难和羞愧,无地自容的说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我现在,正在跟徐梦交往,她跟你不一样,她是一个很难缠的人!”
姜沫沫的眼睛里全是失望,她怅然的望着自己爱了多年的男人,“所以,在你眼里,我很好甩?付文斌,我答应跟你离婚,不是我无能,是因为,我还有廉耻和自尊!还有,我有我做事的准则!不用你教!我只希望,你别再出现在我的世界!”
付文斌一走,姜沫沫的身体便毫无支撑的贴着门坐在地上。
陈霖霖连忙跑过去,扶起已经泣不成声的姜沫沫,关切的安慰道,“沫沫姐,你不能太难过,不考虑别的,还要考虑你的肚子里的宝宝!”
姜沫沫抹了一把纵横交错的眼泪,哭笑出来,“我辛苦的工作,就是希望孩子有更好的生活!可是他……我对他真的是太失望了!我对我自己也失望的很!未婚先孕,别人会怎么看我!”
“那你的意思是……”
“打掉他!你明天陪我去!”
*
次日,陈霖霖请了一天假,陪着姜沫沫去了医院。
巧的是,姜沫沫却在妇产科的门口,看见正从楼上下楼的付文斌的父母。
付文斌的父母加快几步,来到姜沫沫身边,却猛然看见姜沫沫手中的挂号单。
付母觉察出姜沫沫脸上躲闪的表情,连声问道,“沫沫,你怎么会来这里?”
姜沫沫敷衍道,“痛经!来看看!”
而就在这时,护士在门口大声喊道,“下一位,姜沫沫,进来做流产手术!”
付母顿时脸色大变,狠狠的搂着姜沫沫的手臂,大声恳求道,“沫沫,求你别做手术!你是那么好的儿媳妇,我们本来就不同意你们里婚的!我现在就让付文斌来你面前赔礼道歉!”
姜沫沫无力的望着付母,声音略带哽咽,“妈,我们回不到过去了,这个孩子,必须做掉!”
而就在这时,付父忽然倒在地上,双手狠狠的摁住阑尾的位置。
“哎呀,老付,你阑尾炎的刀口是不是又开了!医生!医生……”
付父疼的嘴唇发紫,嘴上却一字一句的嘱咐道,“我要我的孙子!我要沫沫这个儿媳妇!让文斌来!不然,我就死给他看!快去!”
付母只得点头。
付父直接被推进了抢救室。
可是,抢救的过程并不那么顺利。
还不到十分钟,里面就出来一个护士让家属在病危通知书上签字。
付文斌看着母亲哭得一塌糊涂的样子,在病危通知书上麻利的签了字,然后,怒气冲冲的对着姜沫沫吼道,“姜沫沫,你什么意思,你是故意想把我搞得家破人亡,是吗,现在你如意了?我告诉你,我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必须负全部责任!”
姜沫沫愤恨的站在原地。
以前的付文斌高贵的耸入云霄,不容置喙。
可而今,那小人猥琐的面孔,犹如恶狗。
她攥着拳头,气愤的骂道,“付文斌,我们的婚姻,是你出轨在先,今天,也不是我故意来找茬的,是在医院里偶遇的你的父母,你父亲现在危在旦夕,你却大呼小叫,你真是混蛋得真够可以!”
而就在这时,抢救室的灯灭了,付父被推了出来,放在加护病房。
一个中年男医生在门口喊了句,“谁是付文斌?”
付文斌理直气壮的来到医生跟前,还未等站稳,突然就被医生狠狠的揍在地上。
医生一边拳打脚踢,一边骂道,“就是你骗我女儿感情是吧!你知道不知道,我女儿徐梦今晚为你割腕自杀了!现在还在手术室抢救!你知道不知道她现在还怀着你的孩子!”
徐梦已经怀了付文斌的孩子!
姜沫沫只觉得头顶一片霹雳!
她不懂,为什么命运偏偏跟她作对!
“别打我儿子!我儿子是好儿子!求求你了,他有什么错都由我来承担……”付母赶紧上前拦住。
看着付母跪在徐梦父亲跟前的时候,姜沫沫的心狠狠的痛了起来,却撇过头,头也不回的走向妇产科的流产室。
而一边的陈霖霖,却没有做任何阻拦。
或许,这对于姜沫沫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
天初亮,空气里夹杂着一股阴冷。
姜沫沫孤零零站在充斥着消毒液味道的医院走廊里,浑身颤抖着。
望着令人眼花缭乱的白炽灯光,脑袋迷糊,心中刺痛。
四年来,她以无休止的爱和信任成全了付文斌的移情别恋。
回首过去的婚姻生活里,一点一滴,满满的都是自己的卑微和忍让。
如今,被逼走在感情的十字路楼,姜沫沫十分清楚,未来,要么凤凰涅槃,浴火重生,要么意志消沉,含恨而终。
褐色的瞳仁再次被泪水浸染,伤心的眼光中渐渐浮出一丝倔强。
姜沫沫深吸一口气,仰着头,保持着最后的矜持走进病房。
病房里,付父插着吸氧器安静的熟睡着,付文斌就那么木讷的守在一边,无精打采的佝偻着腰板,头发凌乱,眼神无光,右侧额顶有紫色的大包,嘴角也挂着些许干涸的血渍,那应该是被徐梦父亲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