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少泽连日的冷淡让繁尘感觉到心烦意乱,她总感觉他近来夜夜晚归很是奇怪,而林尚妍今天那番咄咄逼人的话更加加剧了她的危机感。
繁尘在内心深处不断的提醒自己要冷静淡定,因为,她好不容易得到的与易少泽在一起的机会,绝不能被自己的愤怒断送。
繁尘端起依旧热气腾腾的饺子,仔细的端量着,嘴角噙着一抹自信的笑意。她本就一无所有,就算破釜沉舟,也不会输给那个声名狼藉的林尚妍!
想到这里,繁尘苦楚的脸上洋溢着笑意,她转过身子,目光坚毅的向三楼走去。
易少泽站在窗前抽烟,就那么一会儿,烟灰缸里便挤满了烟头。他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花园里的秋千,好像可以看到陈霖霖坐在上面神采飞扬的开心模样。
繁尘敲了几次门,没有听到他答应,便撞着胆子走了进来。
“少泽,这是我亲手做的饺子。”
易少泽醒过神,看了眼繁尘手里的碗,眼里全是不耐烦的光,“我不饿。”
繁尘却我行我素的将碗放下,走到他身后,陪笑着问,“你……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我昨晚是喝醉了,少泽,你……”
繁尘的柔声细语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柔媚,可就算她放低了身价,易少泽却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语气也淡漠,“你还有别的事吗?”
凉薄的声音席卷着繁尘弱小的心灵,她明知道他不欢迎自己,却还假装不知的样子,继续跟他说道,“今天是除夕之夜,是一家团聚的……”
易少泽望着山下的万家灯火,想着陈霖霖憎恨自己的眼神,脸上浮起一丝苦笑,“万家灯火,一家团聚……”
繁尘笑盈盈的点头,“一家团聚都是要吃饺子的。”
繁尘又把碗端了起来,“我第一次煮饺子,你哪怕吃一个……”
“团聚!全是狗P!”易少泽大手一扬,饺子便打翻在地。
繁尘噙着眼泪,泪水决堤而出。
她不敢多说话,只蹲起身子捡那些破了的饺子,心里,又酸又痛。
易少泽冷冰冰的站在窗前,脸上没有纹丝情绪,“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八个字,就是他此刻对繁尘的态度。
“少泽,你心情为什么不好……”
繁尘的话还没说完,易少泽便冷厉的转身走出了卧室,然后,走廊里就传来书房重重的关门声。
繁尘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望着自己煮饺子时被烫伤的手,默默的抽泣起来,手心里,那饺子被捏得变成一团糊状。
*
次日早晨,繁尘推开易少泽房门的时候,卧室里空荡荡的,床上的被子很工整,没有被睡过的痕迹。
繁尘紧跟着小心翼翼的推开书房的门,果然从狭窄的缝隙中看见易少泽。他正窝在沙发上熟睡,表情有几分痛苦,手里,还紧紧抱着一张画,繁尘努力的看了一会儿,才发现,应该是他的自画像。
那张自画像繁尘之前在进他书房的时候见过,她一直以为那是一张普通的画,却从未想过,除夕之夜,会被他抱在怀里整整一夜,因此,繁尘推测,那画的背后,一定有故事,说不定,还隐藏了自己不知的秘密。
所有的下人都在一楼乐此不疲的忙碌着,楼梯转角处的繁尘看见这一幕,心里浮上几分苦楚。
还记得在美国的时候,自己就像眼前的这些下人一样,每天勤劳的收拾着整个家,变着花样的逗易少泽开心,可不管自己如何懂事,怎么努力,易少泽却一门心思的围着林尚妍转,像一个被洗脑了的人,盲目的跟从。
还记得易少泽最后一个在美国的圣诞节,林尚妍也如同昨晚的自己,假装喝醉误入了他的卧室,可那时的易少泽,却如久逢甘露般,炽热无比的回应女个女人的吻。那一晚,他们相拥而眠,虽然都保持着完璧的身体,可是,林尚妍却变成了他床上的第一个女人!更为此,四处炫耀!
从那时候起,繁尘就不甘心,她发誓,不管多难,她都要步步为营,用自己的耐性和任韧度,不断的靠近他,赢得他。
繁尘逼迫着自己在一切下人面前保持谦和愉快的模样,她迈着自信的步子,脸上挂着干净温和的笑容,并以一副女主人的口气,对大家夸赞道,“大年初一,各位辛苦了,这是我为大家准备的红包,希望大家今年都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众人回头,见繁尘迈着轻步缓步下楼,那浑身散发出来的韵味,犹如仙女般,清秀,脱俗。
“都别愣着啊,来领红包。”繁尘说完,便将手中的托盘向前伸出去。
众下人看着托盘里那些摆放公正,且镶了金线的红包,顿时眼窝一热,在秋玲儿的带动下,热热闹闹的领完了红包,一个个还不忘谢恩道,“谢谢繁尘小姐,以后,我们在易府任凭您吩咐,您可别不好意思。”
繁尘巧然一笑,“我和少泽是一家人,跟你们,自然也是一家人,我跟少泽一样,喜欢安静,所以,平时不怎么出来跟大家说笑,但是,我还是很倚靠各位的。希望在新的一年,你们继续帮我照顾好少泽,让他每天都开心就好。”
各位虽都是下人,但也懂得她话里话外的意思,频频点头应声。
秋玲儿见势,眼珠一转,当着众人的面夸赞了番繁尘的宅心仁厚,然后,大家才笑呵呵的散了。
接着,秋玲一脸疑惑的凑近繁尘,面带疑惑的问道,“小姐,昨晚,你和大少爷好像没出去放烟花,怎么回事?”
繁尘尴尬一笑,“他那么晚回来,很辛苦,我怎么好意思缠着他。”
秋玲儿面色一怔,却还是干干一笑,言不由衷的赞叹道,“还是小姐你最心疼大少爷,不像那个林小姐,就知道冷落大少爷,还有那个下人陈霖霖,无端的让咱们大少爷受了好多伤呢,新的一年,你可千万劝着大少爷离那两个衰人远点儿。”
繁尘点头,脸上带着阴郁,她转头低声问,“秋玲儿,少泽书房里有一副自画像,你知道是谁给他画的吗?”
秋玲儿点头,“大少爷的书房和卧室都是下人们的禁地,我虽没见过那画,但是,听说,好像是陈霖霖给画的,之前,她总缠着大少爷给她补课。”
繁尘的心顿时揪起来,却还是点头笑道,“哦,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