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护夜袭准备完毕,那边崇侯虎领着众将领还在饮酒作乐。
等到夜半之时,苏护大军尽起,喊杀声震天,东南西北都有。崇侯虎手下兵马白天刚败,此时又听杀声震天,四处都有敌人,却是争相逃离,哪还管将令。苏护不过数万人马冲营,便令得崇侯虎大军乱作一团,相互踩踏而死的不计其数。
话说两家大战,苏护有心劫营,崇侯虎不曾防备,冀州人马以一当十。金蔡正战,早被赵丙一刀砍于马下。
崇侯虎此时酒意早就醒了,见势不能支,且战且走。有长子崇应彪保架护航,杀一条路逃走,好似丧家之犬,漏网之鱼。冀州人马,凶如猛虎,恶似豺狼,只杀的尸横遍野,血满沟渠。苏护赶杀崇侯虎败军人马约二十余里,传令鸣金收军。苏护得全胜回冀州。
崇侯虎父子,领败兵迤逦望前正走,只见黄元济、孙子羽催后军赶来,打马而行。
崇侯虎此时哪里还有初来时的意气风发,败军之将尽显颓然,在马上对众将叹道:“吾自提兵以来,未尝大败;今被逆贼暗劫吾营,黑夜交兵,未曾准备,以致损折军将。此恨如何不报!吾想西伯侯姬昌自在安然,违避旨意,按兵不动,坐观成败,真是可恨!”
长子应彪答话道:“军兵新败,锐气已失,不如按兵不动,遣一军催西伯侯起兵前来接应,再作区处。”
崇侯虎此时哪里还有不应之理,若是之前自是不在意姬昌到没到,他自己就能杀败冀州,现在已然是一副英雄末路像,壮志不再:“我儿所见甚明。到天明收住人马,再作别议。”
言未毕,一声砲响,喊杀连天,只听得叫:“崇侯虎快快下马受死!”
崇侯虎父子、众将,急向前看时,见一员小将,束发金冠,金抹额,双摇两根雉尾,大红袍,金锁甲,银合马,画杆戟,面如满月,脣若涂硃,厉声大骂:“崇侯虎,吾奉父亲王命,在此候尔多时。可速倒戈受死!还不下马,更待何时!”
崇侯虎气的大骂:“好贼子!你父子谋反,忤逆朝廷,杀了朝廷命官,伤了天子军马,罪业如山。寸磔汝尸,尚不足以赎其辜。偶尔夤夜中贼奸计,辄敢在此跃武扬威,大言不惭。不日天兵一到,汝父子死无葬身之地。谁也我拿此反贼?”
黄元济纵马舞刀,直取苏全忠。全忠用手中戟,对面相还,两马相交,一场好战。二将酣战,正不分胜负。孙子羽纵马舞叉,双战苏全忠。就听苏全忠大喝一声,刺子羽于马下,立时便死。苏全忠复奋勇来战侯虎。侯虎父子双迎上来,战住全忠。全忠抖擞神威,好似弄风猛虎,搅海蛟龙,战住三将。正战间,全忠卖个破绽,一戟把崇侯虎护脚金甲挑下了半边。侯虎大惊,将马一夹,跳出围来,往外便走。崇应彪见父亲败走,意急心忙,慌了手脚,不提防被全忠当心一戟刺来。应彪急闪时,早中左臂,血淋袍甲,几乎落马。众将急上前架住,救得性命,望前逃走。苏全忠欲要追赶,又恐黑夜之间不当稳便,只得收了人马进城。
此时天色渐明,苏护令长子到前殿问:“可曾拿了那贼?”
苏全忠刚经过一场大战,且是大胜而回,心中自是得意。听的苏护问话,眉头一挑答道:“奉父亲将令,在五岗镇埋伏,至半夜败兵方至,孩儿奋勇刺死孙子羽;挑崇侯虎护腿甲;伤崇应彪左臂,几乎落马,被众将救逃。奈黑夜不敢造次追赶,故此回兵。”
苏护一听跑了崇侯虎,脸上一阵惋惜:“好了这老贼!孩儿且自安息。”
话说崇侯虎父子带伤,奔走一夜,不胜困乏;急收聚败残人马,十停止存一停,俱是带着重伤。崇侯虎一见众军,数百万士卒,只剩下这数十万人,不胜伤感。
黄元济见崇侯虎神色颓丧,转马上前对崇侯虎劝慰道:“君侯何故感叹。胜负军家常事,昨夜偶未提防,误中奸计。君侯且将残兵暂行扎住。可发一道催军文书往西岐,催西伯速调兵马前来,以便截战。一则添兵相助;二则可复今日之恨耳。不知君侯意下如何?”
崇侯虎闻言,沉吟道:“姬伯按兵不举,坐观成败,我今又去催他,反便宜了他一个‘违避圣旨’罪名。”
却是崇侯虎经此大败,虽是志气不再,却也把姬昌怪罪上了。崇侯虎心想我二人,一同领旨讨伐冀州,到如今只有我来,西岐兵马一个未见;若是西岐大军能早来,一齐征伐冀州,也就不会有此次大败了。亏得我崇侯虎折损兵马钱粮无数,而你姬昌一点事情没有,还要我去请你,崇侯虎心中却是暗恨。
崇侯虎正迟疑间,只听前边大势人马而来。崇侯虎不知何处人马,骇得魂不附体,魄绕空中。急自上马,望前看时,只见两杆旗幡开处,见一将面如锅底,海下赤髯,两道白眉,眼如金镀,带九云烈焰飞兽冠,身穿锁子连环甲,大红袍,腰系白玉带,骑火眼金睛兽,用两柄湛金斧,此人乃是崇侯虎兄弟崇黑虎也,进爵曹州侯。
崇侯虎一见是亲弟弟,崇黑虎领兵来了,其心方安。
黑虎说道:“闻长兄兵败,特来相助,不意此处相逢,实为万幸。”
崇应彪马上亦欠背称谢:“叔父,有劳远涉。”
崇黑虎又道:“小弟此来,与长兄合兵,复往冀州;弟自有处。”
大家合兵一处。崇黑虎只有三千飞虎兵在先,后随二万有余精兵在后,又有十多万奴隶兵押送军粮。人马复到冀州城下安营。一路上又是收拢了十几万败兵。
刚安顿好,便有曹州兵出了营门,呐喊叫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