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藤站起来吐了一口唾沫，甩了甩头上的汗，满脸不屑的看着何青黛，“傻女人。”
警察给南藤带上手铐的时候，看到男孩脸上并没有慌张，像是知道后果，但还是这么做了。
“你不怕蹲监狱？我倒很少见犯罪了还衣服正定自若的样子。”
“打在他身上的每一拳，我都想到了后果是什么，可是…比起我想保护的人，这又算得了什么。”
直到救护车来了以后余栀都舍不得放在白晟的手，围观的路人看着姑娘哭的梨花带雨，心里有丝心疼，还有人走上前递上纸巾。可余栀哭的太伤心了，除了眼泪跟眼前的白晟，她什么都顾及不到了。
“好了好了，可以撒手了，白晟现在这个样子还不都是因为你”何青黛嫌弃的推开余栀的手，帮助医护人员把白晟推上救护车，“你应该跟警察局那里，不要跟着我们了。”
余栀无助的看着白晟躺在白色的床上，眼神空洞的好似一碰就碎。
“那个等等，小姑娘你先下来，跟我们回局里做个笔录。”警察看到何青黛跟着上了救护车连忙跑过来把她叫下。
“我也要去派出所？你没搞错吧，打人的是他们又不是我，我现在要送他去医院啊。”何青黛说话的时候已经从车里蹦了下来。
“你是离受害者最近的目击者，当然要跟我们一起回去了，不然只有施暴者我们怎么确定真实性啊，”警察抱着本黑色的册子低头记录着什么，“放心我们会派专门人照顾你朋友。”
一路上警车死寂，两位警察坐在前面，默不作声做着各自的事情。
余栀望着窗户，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她已经很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哭成声来了。南藤伸手帮她擦去眼泪，余栀没领情，不顾一视的打掉了他的手。南藤无奈的摆了摆手，便不做解释。
何青黛把裙子撩到身下，往旁边挪了挪，与南藤中间留出一道空隙，原本就很狭小的后座何青黛几乎贴到窗户上了。
余栀坐在外面等着他们从询问室里出来，她努力让自己情绪不要这么低落，说到底南藤也是为了自己，余栀说服自己赶快平静下来，她现在担心的是，南藤会不会被警察拘留。
晚上警察局人不是很多，余栀只看到零散的几个从自己身边经过。他们路过时表情也见怪不怪，大概是值班的时候看过很多次类似的场景吧。
余栀从洗手池洗了把脸出来，碰巧撞见刚刚审问南藤的警察，小跑过去礼貌的问道，“警察同志，请问下刚才进去的两个人什么时候可以出来…不会一整晚都呆在这把？”
“我们也只是进行口头教育而已，你们年轻人做事太容易冲动了，现在还在做笔录，等出来以后交完罚款就可以走了。”
“那就好，谢谢。”
“小姑娘，那个男孩被打怎么你哭的比他女朋友还伤心？”警察看着她脸上还有刚哭过的痕迹，不解，“刚刚做笔录的时候那个女孩说自己是被打男孩的女朋友，我一看还以为她说谎呢，总觉得你们俩是一对的。”
“我跟他…只是同学而已…”余栀低头咬着嘴唇，听到这话她觉得气氛很尴尬。当然那位警察同志是感觉不到的了。
“罚款在哪交？还有…请您不要跟里面的男生说起有关于罚款的事情。”
警察值了指不远处的柜台，眼睛里像是读懂了什么，朝余栀做了OK的手势。
白芷从上海回到北渎没有立刻去学校就直接赶过来了，余栀已经在派出所门口等了她很久。老远她就认出白芷模糊的影子，余栀立马慌张起来，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白芷，让白晟住院这件事自己有很大一部分责任。
“他们人呢，我哥现在怎么样？”白芷抓着余栀的肩膀，急切想要知道答案。
“何青黛跟南藤还在里面，一会就应该出来了…白晟…白晟在医院，”余栀说话的时候支支吾吾，眨眼的频率也变多了，“对不起，这件事情都是因为而起，对不起。”
“南藤？他算什么，凭什么打我哥！”白芷语气激动的惊吓到一旁的流浪狗，撒开腿就跑的不见踪影。
讲话的时候，南藤已经从里面走出来了，嘴里还嚼着口香糖，完全没有认识到自己错误的样子。何青黛低头丧气，一出口就看到白芷出现在自己眼前，就跟看到亲人似的飞奔过去，抓着白芷的手，欲哭无泪。
“喂，你就是南藤？你丫的吃饱了撑的是不是？”白芷眼睛里冒着火，挑衅的推着南藤的肩膀，倒是有种干架的气势。
“别碰我，我不打女人。”南藤往后踉跄几步，挣开了白芷的手。
正当他准备往相反方向离开时，却被白芷一股劲往后拉，完全没有思索的时间，一个巴掌就甩了过来，留在脸上火辣辣的疼。庆幸的是白芷今天没有戴任何收拾，不然帅气的面孔上定会留下疤痕。南藤想想，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白芷，打的好！再给他一耳光！让他欺负白晟。”
何青黛的声音让南藤心里烦躁起来，捂着被白芷打过的脸，语气不好的说，“疯女人，你敢打我？”
“够了，不要再打了！”余栀近乎抓狂的尖叫起来，头发被揉的乱糟糟，转身就离开往路灯下走。
她受不了了，感觉下一秒自己就快要疯了。
南藤推开白芷就追了上去，路灯把余栀的背影拉的老长。南藤小心翼翼的跟着身后，不忍踩到她的影子，不知说些什么，那么久干脆不说话好了。
他已经做好了被余栀痛骂的准备，可余栀看到自己的时候一句责备都没有，这让南藤很不好受。他知道余栀心里一定很难过，但南藤不得不教训下白晟那个王八蛋，想到这里，南藤又是一肚子的火。
比起现在余栀把情绪压在心里什么都不说，南藤真希望她可以转过身狠狠的骂自己一顿，哪怕打他一巴掌南藤都觉得是舒服的。
再也没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