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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重返宫中(1 / 1)

话音未落,云伴鲜业已噙着凉凉的笑意,从容不迫地转过身子,重新面向了主位上的中年男子。与此同时,听懂其所言何意的江河海也已情不自禁地变了脸色,僵硬地对上了女子透着嘲讽的眼神。

“民女可不记得,堂堂礼部尚书,有必要抑或有权利去插手民间百姓的私事。”

“鲜儿……”

她毫不避讳地直视着江河海愈发尴尬的面孔,对于云以恒的暗示亦置若罔闻。

“民女嫁与乞丐,不犯法,乞丐给不了民女锦衣玉食的生活,同样不犯法。那么敢问大人,我们夫妻俩这是招谁惹谁了,安安分分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还得被人说三道四使绊子?”

“鲜儿!”

直到不吐不快的女子越说越不对劲,与贵客并排而坐的云府当家才心急火燎地制止了她。

身为人女的云伴鲜看了看双眉紧锁的父亲,终是收敛了不慎流露的气焰。

“民女失礼了。”她面沉如水地朝着江河海福了一福,抬眼冷冷地注视着他的瞳仁,“但是还请大人明白,民女既然嫁给了沈复,从此便是与他同为一体,谁羞辱了他,就是等于羞辱了我,我身为人妇,不管对方是何身份,都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夫婿受辱而袖手旁观。”

义正词严中透着些许桀骜不驯,云伴鲜抬高了下巴,一字一句地表明了立场,竟再度叫江河海无言以对。

他没有想到,她的态度,竟会如此的坚决——并非单纯地与他对着干,而是当真不满于他对沈复的看法。

是以,本来是专程前来叫沈复知难而退的他,此刻居然愣是说不出话来了。而云伴鲜则趁着他无话可说的空当行了礼,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一回,堂上之人皆未出言拦她。从谈话主角沦为配角,沈复也默不作声地朝着两位长辈拱了拱手,然后就脚底生风地追上了自己的妻子。

两人一前一后走回到后院,这才有男子加快步伐越过了女子的身子,伸手压住她的胳膊,以示阻拦之意。

被拦住去路的云伴鲜蓦地抬眸看他,本以为他会劝她不要生气,或是好奇地向她打听她跟江河海有何过节,却不料他只冲她莞尔一笑,说:“我们现在去哪儿?”

预料之外的问话让云伴鲜不免愣了愣,得亏她回神够快,这就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当然是去书房了。有人瞧不起你呢,你还不赶紧头悬梁、锥刺股,半年后一举通过乡试,好让他闭嘴?”

沈复哑然失笑。

看来,在她的心里,是志气多过怨气。

如此,甚得他心。

“都听娘子的。”一双微微眯起的桃花眼中满是笑意,他温柔地抓起女子的一只手,在她愣怔的注目下,将之握入自己的掌心,“还有,方才我在岳父和江大人面前所言,都是真心话。”

不论将来世事如何变幻,他都会登上高位,许她一世荣华。

他有这个信心,也有这份胆量。

眼见仪表堂堂的夫君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的眉眼,整只手掌皆被握住的女子猝然还魂。她本想回一句“先等你过了秋试再说吧”,可瞧他眸中满是真诚与柔情,她话到嘴边就不由咽了回去。

“去书房吧。”匆匆说了这四个字,她便抽回了自个儿的柔荑,微低着脑袋别过脸,径自迈开了脚步。

沈复也不纠缠,随即抬脚跟了上去。

是日,并不宽敞的云府内很快便腾出了一间书房,沈复跟着云伴鲜去了云以恒的书房,在那儿挑选了不少古籍。后者听闻女婿要去参加今年秋天的乡试,自是免不了吃了一惊。

不过,考虑到女儿不是个打肿脸充胖子的冲动之人,再看女婿一副沉稳、笃定的样子,大致询问了情况的云以恒也就不多说什么,转而表示支持了。

只是,支持女婿考科举是一回事,缓和女儿和江河海的关系就是另一回事了。

入夜,年近半百的男子将女儿单独叫进书房,打算好好地同她谈一谈。奈何云伴鲜才刚听他起了个话头,就面无涟漪地打断了他。

“爹,女儿只问您一句话,为什么您能够一视同仁地接纳沈复,而他却要为了我的亲事特地登门来访、咄咄逼人?”

云以恒张了张嘴,却吐不出只言片语。

“爹,他跟您不一样,跟我们也都不一样。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都是那个渴望权势的他,看不起任何身份低微的人。”

没错,那个人从来跟他们不是一路人——这一点,莫非爹爹还不愿看清吗?

云伴鲜不知道,不是她的父亲不愿看清,而是他看得太过通透,但同时又不能遗忘另一个重要的事实。

“鲜儿,爹爹知道,你心里还在怪他,可是,他终究是……”

“他不是。”

奈何旧事重提之际,其寥寥数语中最为关键的部分,却被女子寒着脸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爹爹若是真心为女儿着想,就请您莫要再提起以前的事情。”

因为那样,只会让她好不容易埋藏的恨意再度暴露于伤口之下。

云以恒借着烛光注视着女子晦暗不明的眼眸,最终松了松肩膀,一声叹息。

“罢,时辰不早了,你回屋歇着吧。”

那之后,云家父女都没再提及这一天发生的事,所有的光景,仿佛又回到了女子回府的头一日。一家人仍是和和美美的,女儿承欢膝下,女婿发愤图强,云家夫妇看着这孝顺懂事的小夫妻俩,自是欣慰不已。

短短七天的假一晃眼便过去了。这天清晨,云伴鲜恢复了在宫中当差时的作息,晨光熹微之际就早早地睁开了眼。不过让她始料未及的是,沈复也醒了,非但醒了,还跟着起床,说是要送她进宫。

云伴鲜窘了:这种丈夫送着妻子去当班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不用了。”短暂的窘迫过后,她和颜悦色地谢绝了他的好意,“你这几天温习功课也够累的,别起了,再多睡一会儿。”

“不累。”其实那些东西他都记得呢,但为防云家人生出不必要的怀疑,他只好故意装着努力用功的样子,显得他也不过就是个有些底子的普通秀才,“我送你。”

云伴鲜见他坚持要送,且精神似乎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差,又想起这一别兴许要几个月才能复见,在旁人眼里也是该依依不舍的,便点头从了他的意愿。

不止如此,她还一边梳妆,一边同跑去外屋候着的夫君说话,内容大抵是关照他自个儿不在家的时候要如何如何,言语中也不忘透露出对他演技的肯定。

听她一本正经地交代着、称许着,沈复禁不住暗自失笑。

显然,她是完全把他的心意当成了是要在父母面前演戏。

看来他需要加把劲的,不是回乡赶考的准备事宜,而是怎样与她早日做成一对名副其实的夫妻。

暗中叹气的男子装作老实地记下了女子嘱咐的每一句话,照旧替她预备了洗脸用的热水。两人用过早膳后,就拜别了云家夫妇,坐着马车前往皇宫。

一路上,连续睡了几个懒觉的云伴鲜似乎还没有睡醒。见她几次掩唇打了哈欠,沈复终是按捺不住,让她靠着他的肩膀打个盹儿。

“还有两盏茶的工夫呢,你先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云伴鲜确实是困,一想到回了宫就又是各种忙活各种破事,她更是蠢蠢欲动了。

须臾,她想着反正他们俩也是光明正大——不就是借个肩头靠一会儿吗,没什么大不了的——便面不改色地斜了身子,倒头睡了。

唔……还挺舒服的,不似预想中的那般磕人。

如此思忖的云伴鲜竟然舒服得睡过去了,好在沈复知道入宫的时辰不好耽误,是以并未自作主张让她一直睡下去,接近宫门之际,就轻轻地推了推她的身子。

这一回,云伴鲜倒没有不耐烦地拨开他的手,而是猛打了一个激灵,睁大眼坐直了上身。

沈复想发挥一下他这个夫君的作用——扶妻子下车,奈何云伴鲜素来不是个弱柳扶风的,她自个儿腿脚麻利地下了马车,压根用不着他帮忙。

不过,站定之后,他还是笑着替她理了理因打盹而略有松散的发鬓,并在她有意避让之时,不动声色地凑到了她的耳边,低语道:“有人看着呢。”

云伴鲜闻言一惊,正下意识地要环顾四周,就又听得沈复轻声说:“别看,会惹人怀疑的。”

语毕,他就微笑着离了她的耳鬓,与她四目相对。

“我走了,你在宫里一切小心。”

他的声音恢复了正常,她也速速收敛了心思。

“你也是。”

夫妻俩相互道别,而后分道扬镳。云伴鲜看似目不斜视地朝宫门里走,实际上却是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可惜,不知是对方闪得太快还是藏得太好,她并没能靠着这一招寻到暗中窥探之人。

不过,没找到就没找到吧,反正她也能猜到,对方不是三皇子的人,就是太子爷的眼线。

思及此二人,女子心下又免不了生出几分烦恼。

万岁爷上着杆子赏了她整整七天的假,可不就是“体恤”她新婚燕尔,想让他们夫妻俩好好热乎热乎吗?他们热乎了,某些人也就死心了,皇上这个当爹的,便也安心了。

做奴才做到她这份上,也真是够识时务了。皇上不对她青眼有加,还能对谁另眼相看?

这样想着,已然行至宫中的女子冷不防望见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心头微微一紧,她迅速瞥了暼不远处的另一条道,当机立断改换了前进的方向。谁料,她前脚才刚踏上新的路线,那个她意图回避的人后脚就靠了过来。

云伴鲜暗呼不妙。果不其然,没一会儿的工夫,那个人就从另一头堵住了她的去路。眼瞅着已经避无可避,她只得面不改色地迎上前去,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奴才给太子殿下请安。”

她弯着膝盖,低眉顺目,竟迟迟没有听到对方的回应。是以,她不得不保持着屈膝的姿势,在心里犯起嘀咕。

大庭广众之下,他就这么晾着一个在旁人眼里从未开罪过他的御厨,难道不怕别人看出些什么吗?

正暗自思忖着,云伴鲜总算听闻了男子喜怒难辨的声音:“起来吧。”

“谢殿下。”她起身,却不抬头。

面无表情的太子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眸中一片冷色。

须臾,她感觉到他举步向前,却意外地在她身侧停住脚步。

“别怕,本宫过来,只是想告诉你一句话,那就是……”他略微顿了一顿,眼神幽幽,“本宫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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