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扬为长曦牵着马在灯火阑珊的街道上穿行,有他在长曦也不担心会不会从马背上摔下去,两个手端着一碗粥吃的津津有味,眉眼之间是湮没不住的笑意,她一边吃着东西还不忘时不时地瞅一瞅那个清冷如冰的男子。
此刻没有宫规的束缚,没有算计,不用筹谋,她的心安静而自由。
美好总是格外的短暂,就在她享受着这静谧的,她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时刻的时候,街道上越来越近的嘈杂声打破了这一切。
一帮人簇簇拥拥的从人流密集的街道上挣扎着朝他们所在的方向小跑,嘴里还时不时的喊着:“站住”
她定睛盯着不远处的一切暗自揣摩,莫不是在抓窃贼?
很快,她就有了答案,那个在人群之中奋力逃窜的身影虽是惊鸿一瞥,可是她还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她平静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眉头紧蹙。
“啊。。。。。。”就在苏子扬抬头想看清原委的时候身后的马上传来了一声非常大声的尖叫声。
待他回过头只见长曦表情痛苦的侧躺在马下,手里的碗摔成了好几瓣,里面的腊八粥撒了一地。
“殿下!”苏子扬对这一切都始料未及,没有想到长曦会摔下马,也是一声惊呼,甩开手里的缰绳,疾步冲到了她的身侧。
他将她轻轻扶起,生怕弄痛她。
她抬眼之间对上他的眸子,那总是冷冷清清的眼睛不同以往的疏远,里面是满满的担忧,那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神情。
见他为自己这般担忧,她心里暗暗责怪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太鲁莽了?
不过转眼间奔过自己身侧的身影立马打消了她的自责,她从如风一般掠过的人身上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那人此刻太需要她的帮助了。
“你伤到哪里了?”苏子扬将她扶起让她依偎在自己的身侧。
“好痛。”她皱着眉头将自己完完全全靠在苏子扬的身上,好似随时随地会晕过去一般。
随后那簇簇拥拥的追赶人在拥挤中冲到了他们面前。
她依偎着苏子扬的身体朝外一倾,随即一口鲜血毫无预兆的喷了出来。
苏子扬本来蹙着的眉头见她吐血反倒是一松。
可是他的表情却不似松了一口气,倒有些愤怒。
“好大的狗胆!”在他愤怒的表情之中,他的声音也是像喷发了的火山一样震慑了所有的人。
本来追赶着人的那群人也忘记了迈出去的步伐,半张着嘴,茫然的看着这个怒火中烧的男子,四下陷入了一片安静,路人也都悄无声息,沙场之上他就是用这样的气势和胆魄杀敌的吧?
随即一个穿着兵甲的年轻人从不远处急匆匆的冲了过来。
“扰了苏将军还望将军息怒,我等还有要务在身,稍后再向将军赔不是”冲过来的年轻人应是这队人之中的是头目,似乎是认识苏子扬的朝着苏子扬低头参拜,并请求先去追人。
“尔等伤了公主,这个不是恐怕不是你这个小卒子能赔的起的。”苏子扬扶着怀里弱不禁风的长曦,一身的肃杀之气。
参拜的年轻人斜眼瞅了瞅依偎在苏子扬怀里的女子,嘴角有鲜红的血液在流淌似是伤的很重。这女子打扮的虽然不明丽,可是身上之物仔细瞧着都是金贵之物,虽然他不能确定,可苏子扬这样久经沙场一诺千金的人所说之事必然不会有假。
眼前的事虽然棘手,可是如果惹来更大的麻烦恐怕是得不偿失。年轻人向周围等着他的命令的人示意停止动作,随后英红的战袍一甩单膝跪地拜倒呼道:
“扰了公主的尊驾,末将有罪,还望公主海涵。”随之周围的下属们也都跪了下来。
长曦蹙着眉稍微睁开眼睛瞧了瞧这一队人,之中有人披袍戴甲,可见他们是兵将的身份,她稍加思索,这样的阵势,这种气派,祈国怕是少有人有的。
就在她基本得出结论的时刻,又是一队人从不远处踏着整齐的步伐赶了过来,那个领头的人刚好印证了她的想法,那可不就是慕容家的大管家么?
见况她的身体立马又放软了几分,看上去昏昏欲睡。
“都杵在这干什么?人抓到了么?”慕容忠大声训斥。
“我当是哪家的狗没有关好呢?怎么是慕容副将?”苏子扬冷若冰霜的立在跪着的一片人的中间。
“慕容家追一个偷窃的家奴,苏少将军这般阻挠可是与那人有何关系不成?”慕容忠眼里的狡诈袒露无疑。
本来将苏子扬无辜牵扯进这件事情之中她已经满心愧疚了,看着这个老狐狸慕容忠借机对苏子扬刁难折辱,她的心就像是投进了石头的湖水,涌起了千层浪。
今天的事聪明如他,她的反应虽然快,可是手段拙略,他恐怕已经才出了七八分如果此刻她还有力气拿出架子出言呵斥慕容家的奴才,那她今后怕是没有什么颜面再去面对他了,就算今后去解释,怕也是会留下一个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一切,完全不顾及他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