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不敢轻率了,让云成雨知了她的身份已是大错特错,虽说秦江槐对她有救命之恩,可人心,会变的。
用自己的秘密去交朋友,那不是她的作风。
“呵。下官咄咄逼人?”秦江槐眸中尽是失望神色,放声笑了起来,笑得狂肆、讥讽、酸涩,“下官视你为亲近之人,你却视下官为尘埃,到底是谁逼谁?”
“我没让你视我为亲近之人。”年画黑深眼底泠泠然。
秦江槐唇角微勾,极讽,“那便是下官自作多情了?”
一丝微光在年画清水般的眸底瞬息而没,“秦中候,那日在相府,你所看到的便是事实,现在我是年内史,我要说的只有那么多,放人。”
在白笑笑这个少年面前,她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复杂,更不想连累了这无辜婆孙俩,也更不想让自己再次陷入险境。
秦江槐眸光一闪,恢复那不羁神色,“好,放,我放。”说完缓步走到她面前,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本公子放人,但不会放手。”
轻声肆意傲笑,步出屋子,转瞬不见了人影。
“奶奶……”笑笑扑过去搂了白奶奶上下看,“奶奶你没事吧?”
“没事儿。”白奶奶起身,向年画道:“老身向大人陪个不是,害大人担心了。”
年画回拢了心思,大步上前,扶了她,道:“白奶奶言重了,是我连累了你们,当真是不该。”
“没事儿没事儿。”白奶奶笑道,“大人待我婆孙俩恩重如山,为大人分担一些那是应该的。”
“大人,秦……大公子不会再来为难我们了吧?”笑笑眸内闪了一丝忧隐。
年画想起秦江槐方才说的话,不放手?他想干什么?
当下向笑笑报以宽慰的笑,“不会,放心吧,他并不是个坏人,以后也不会来为难你们的。”
“那就好,大人,在我这儿吃饭吧,我去烧菜,很快便好。”笑笑乐呵呵道。
年画想了想,“好。”
面对这天真少年,她又怎好拂了他意呢?
太尉府。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金素容在厢房内把东西砸得稀巴烂,“一个一个都欺负我,我这都连下人都不如了。”
“小姐小姐,别砸了,全都砸没了,回头老爷又该骂你的不是。”奶娘拉了她。
金素容停了手,喘着粗气,眸内阴冷,“骂便骂,这些年骂得还少吗?这怨我那怨我,他就不想想,若不是我,他这太尉当得那么舒服?老太婆的买卖能做得那么红火?长姐给的照顾还少吗?”
“是是,这都是小姐的功劳,只是老爷他不懂啊?要不,把那事儿告诉老爷?”
金素容狠狠的瞪她一眼,“奶娘,你这是让我寻死,若是老爷知道了,不打死我才怪。”
“但是,起码那人还活着啊,还是那么至高无上……”
“不行不行,休得再提,奶娘,你可得管好了你的嘴巴,不然我都保不了你。”金素容睨着眼看,声音阴冷了许多。
奶娘讪笑,“知道知道,小姐你放心好了,我才不会跟自个的命过不去。”
“知道便好。”
“小姐,这些年其实你也没得什么好处,无非就是吃好穿好,你就不想想以后?”奶娘想了想道:“要不你去向太后娘娘要个诰命夫人当当吧,你又没生下个一儿半女,总得为日后打算啊,待到那大公子成了亲,家中大权落到大公子手中之后,你就更没有地位了。”
金素容眸光一闪,“是哦,还是奶娘想得实在,明儿我便入宫问长姐要去。”
翌日。
御书房。
秦江槐跪落在景帝面前,“皇上,微臣请求到年内史身边当差,当她的护卫。”
景帝及一旁的年画皆愣。
年画淡眉轻掠,这秦江槐搞什么呀?不放手便是这样吗?来捣乱吗?
景帝向年画微看一眼,不动声色,道:“你先起来吧,为何要到年内史身边当差?朝中没有这个规定,四品中候又怎给四品史官当护卫?这说不过去,会惹非议的,颜儿为女官已是惹了不少臣公不满,你就打消这样的念头吧?”
秦江槐身形不动,依然跪着,“皇上若不答应,微臣便辞官,微臣若辞官,秦老夫人会烦着秦太尉,秦太尉会来叨扰西宫太后娘娘,西宫太后娘娘会寻皇上,事儿便这样,皇上您看着办吧。”
景帝哑然失笑,虎了脸道:“你放肆,竟威胁朕?”
年画微翻了个白眼,这秦江槐当真是胆儿大。
“皇上,这不是威胁。”秦江槐悠然笑笑,“微臣是把后果提前告诉皇上而已,哪有威胁?”
面对秦江槐这嘻皮笑脸的样子,景帝竟无从而怒,细想了他所说倒也是事实,转眸看了看年画,道:“颜儿可愿意?”
年画脸色安然淡定,“但凭皇上作主。”
她能说不愿意吗?
若是说了不愿意,指不定秦江槐再做出令人措手不及的事儿来,那更麻烦,还不如这会儿由皇上作主,反正她就躲在皇上的龙翼之下,求个安全再说。
秦江槐微翘了唇,似笑非笑的看景帝,等着圣意。
景帝笑道:“颜儿一介女流,为朝中首位女官,身边有个护卫倒也让朕放心一些,这般吧,朕下旨,且不说是随从护卫,就说是协助政务吧。”
秦江槐挑眉,眸光扫一眼年画,灿然而笑,“谢皇上,皇上怎说都好,反正日后能追随着年内史便好。”
听了他这一言,景帝微蹙眉,眸光在二人之间轮转,心底溢了一丝不悦,立刻有些后悔,这般俊美妖冶之人放在颜儿身边,真是个隐患。
可话已说出,又不好收回,心情当下郁郁不爽,极为勉强的让年画拟旨。
年画杏眸微瞪望一眼秦江槐,后者眸光正盎然的看她,得意万分。
年画心中可是叫苦不迭,这日后****有条尾巴跟着,她还能干些什么?
秦江槐明明就是故意逼她。
看着那妖冶滟绝的脸,她终明白一个道理。
长相好看的男人是不能得罪的。
宫中,凤君晚与卞一心同行,远远的看到一道近日在宫中常见的风景。
女官年画身后,面容妖肆俊美的秦江槐搂着一摞竹简籍典如影随行。
凤君晚伫足,清冷眸底微光浮浮沉沉,“走吧。”
“秦大公子之前当了年左相的护卫,这回又当起年内史的随从,这位大公子哥儿还真是独特,家中锦衣玉食,却甘愿来当个随从护卫。”卞一心笑道。
凤君晚冷笑,“贱骨头,何需管他?”
收了眸光,大步而走。
卞一心微怔,笑笑阔步随上。
那一厢。
“凤右相吔,要不要过去打招呼?”秦江槐揶揄笑笑。
年画眉目淡淡,“不用,走吧。”
“他可是右相国呢。”秦江槐笑意深深。
“右相国吗?”年画冷道:“我没看见。”
“呵呵,没看见没看见,你兄那事儿,是否是右相整的呀?看你这会儿这般恨他。”秦江槐紧了紧怀中的竹简,侧头看她。
年画侧头冷冷瞪他一眼,“好奇心太重会短命的。”
说完快步而走。
秦江槐眸光一闪,笑着大声喊:“跟着你,短命我也心甘情愿。”
声音震耳,年画吓了一跳,回头瞪他,咬了咬唇瓣,恼道:“秦大公子,我耳朵好使着呢,这是皇宫,休胡言乱语。”转了身便疾步走。
秦江槐侧了脸,眼角余光冷冷瞄那远去的高大身影,哈哈大笑,快步追着,“哎。颜儿大人,等我等我,你可别丢下我不管。”
这一厢。
卞一心笑,“这秦大公子真是够放肆的,在宫中竟说这般话,也不怕恼了皇上,年内史虽是女官,可封妃是指日可待的。”
身边人不语,他眼角余光偷瞥。
凤君晚如若刀削侧脸如笼了严霜,秋袍随着寒风起起伏伏,猎猎作响,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森冷的气度,叫卞一心不敢逼视,久久不敢言语。
兴乐坊。人声沸腾,乌烟瘴气。
“哎,小子。”红光满面的金素容一把扯了白笑笑,“今儿本夫人开心,你小子嘴儿甜勤快,模样也长得水灵,今儿我请你……不,你陪我吃饭。”
得封了诰命夫人,可把她乐坏了,最近到兴乐坊来也都赢钱,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小小少年,嘴儿会说话,与她甚是投缘。
白笑笑哈了腰,眼儿笑眯成一条线,“行行,多谢秦夫人,笑笑陪您吃饭,那是笑笑的荣幸,那可是祖坟上冒青烟的事儿。”
“你小子……”金素容微嗔看他一眼,这小子就会说好话,“得,那咱们走。”拉了他便走。
“哎,秦夫人,这都没放工呢,我得向管事说一声。”白笑笑顿步道。
金素容撇嘴,不屑,笑道:“你这多少工钱一天啊?今儿的工钱我给了,你少担那个心吧。”
“可是……总得说一声,这儿现在那么忙。”
管事走了过来,脸上并无恼意,笑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去吧,好好把秦夫人侍候好。”
虽然这秦夫人在近日赢不少钱,但只要她还进这个门,始终得把赢的全吐出来,这便是赌博游戏。
不一会儿两人便到了京都有名的九香楼,九香楼辉煌气派,直把白笑笑乐得手足无措的。
雅间内,白笑笑的开心和奉承让金素容感到极大的成就感,心头一动,笑道:“笑笑,给本夫人当义子可好?”
“啊?”白笑笑正咬那鸡腿,顿时掉到了碗里。
看着金素容那笑眯眯的脸,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用帕子擦拭嘴边,道:“秦夫人,笑笑何德何能?您别逗笑笑了。”
虽说是有目的的接近这秦夫人,但是拜为义母那真是他从没想过的,也意想不到。
金素容脸色微沉,“怎么?看不起我?我现在可是诰命夫人了,当我的义子,那才是你家祖坟冒青烟的事儿。”
一想到秦江槐那拽样,她今儿还非把这个义子给认下来不可。
“不是不是。”白笑笑连连摆手,道:“秦夫人您误会了,是笑笑高攀不起,笑笑从小没有了爹娘,从没有人看得起笑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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