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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休强人所难(1 / 1)

德王眸光微转,牵强笑笑,道:“年左相,身正不怕影子歪,你若光明正大,怎会怕本王搜府?”

“德王爷,下官方才不是说了吗?您这般师出无名,强自搜府,难以服众,下官不是不让搜,有旨意自然让您搜,搜个底朝天下官都没意见。”

德王蹭的站起身,眸光沉厉的瞪她,“年画,你是中宫太后娘娘一手栽培起来的,此事,娘娘早有授意本王小心看紧了,现在人跑了,本王捉拿,亦是替娘娘办事儿,你推三阻四,说到底是不把娘娘放在眼里了。”

年画起身作了个揖,面微微带了笑,道:“德王此言差矣,下官又怎会不把中宫太后娘娘放在眼里呢?正是如此,下官才得确认清楚了,若不然日后娘娘怪罪起来,下官吃不起。”

“本王看你便是有意推三阻四。”德王爷细长眸子敛了起来,冷声道:“好,这一笔账你先记着,本王这便派人进宫请旨。来人!”

“王爷。”那立在厅堂门外的随从应声入内。

德王将腰牌递出,“执本王腰牌,入宫向皇上请旨,搜左相府,捉拿贼人。”

“是。”随从接过腰牌便大步离开。

年画微微蹙拢一下眉心。

这德王当真是不依不饶了,若是请得旨来,那就真得搜府,不知那柳飘飘是否有办法离得开?

“站住!”外面护卫一声大喝,“什么人?”

外面一阵嘻笑传来,“这花园好大哦。”

年画抬眸望去,灯火瞳瞳影影之间,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摇摇晃晃走了来。

姑姑?

那一瞬间,她如遭雷击,心头血液几乎凝固,四肢百骸皆冰冷。

怎么一回事儿?姑姑怎会跑出来了?柳飘飘人呢?

一旁德王身如电闪,极快到了殷采菱面前,大手一握,揪了她手臂,“年左相,这便是本王要寻之人,你还有何话可说?”

一言如五雷轰顶,年画眸光一闪,极快回拢了心神,飞快想着应对之策。

站起身走到厅门口,伫足冷喝,“海叔,此人怎来的?府中竟让陌生人随意进出?一干护卫都干什么吃的?”

“左相大人,这人就突然冒了出来,许是后门的护卫偷懒去了吧?下官这便去查明。”王海是玲珑之人,当下顺了她的意思回道。

“哼!年左相,你还真会装傻,此人本是冷宫中疯院的一个女疯子,从冷宫跑到这儿来,你当她是神仙了,年左相,此事,你还是到皇上面前说吧。”德王眸光闪了阴恻,冷冷道。

“你是何人?为什么抓我的手?好痛,放开我。”殷采菱眸内闪了惊恐,扭着身子不停挣扎。

年画负手而立,沉沉静静,眸光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薄唇轻启,“去又如何?下官身正不怕影子斜。”

退不得,那就进。

冷月闪入了厚厚的云层,夜,更深沉。

御书房。

空气异常的冷凝。

景帝脑中的瞌睡虫全无,睁大了凤眸看眼前这一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与年画才分开多长时间?不就几个时辰吗?转眼便弄出了那么惊天动地的事儿出来。

到冷宫疯院中偷人?还是偷了个女疯子,偷来作甚?真是不可思议。

“皇上,年左相,身为左相国,竟然知法犯法,这事儿,皇上来作个决断吧。”德王沉声道。

景帝微蹙眉,“年爱卿,你可有话说。”

年画跪在那细柔的毯毡上,淡淡半垂眼帘,淡声道:“微臣无话可说。”

此一步,非常重要,在她还未理得清思绪之前,她不能让姑姑有事,这是她与小华唯一一个亲人,她不能失去。

这一步,她要赌,赌裴太后的态度,赌凤君晚的态度,赌皇帝的态度。

景帝眸光微闪,脸上紧绷神情略松,“无话无说?朕可不可以这般认为,要就是爱卿承认是你做的,要就是另有隐情。”

年画身形依旧,眼底轻波微微一动,唇角抿起极细弧度,她赌皇上的态度赌对了。

轻声道:“皇上英明。”

虽然希望得到皇上的庇护,在她未知二十年前那发生了何事的情况下,姑姑一事断不敢与皇上说,事涉裴太后,德王,滋事体大,皇上都未必震摄得住。

“若是有隐情,为何不说?”景帝声音和缓。

“皇上,他能有何隐情?不就是理亏无话可说了吗?”德王在一旁添油加醋道。

景帝淡淡抬手,“且听年爱卿说。爱卿先起来吧。”

“谢皇上。”年画站起身,抬眸,水眸似雪光般清冽,道:“皇上,微臣在府内正待歇息,便听得德王爷来访,德王爷一见了微臣便说要搜府,微臣自是公事公办,无旨意便不能搜,我二人正说着话,那个宫女便突然出现,府内无一人看到她入府,皇上,微臣白日里陪驾,夜里一直在府中墨池苑,岂能分得了身到宫里偷人?微臣连此人是何人都不知,怎会偷?”

“年左相,你的轻功好谁人不知啊?”德王讽道。

“德王爷,谁说下官轻功好就一定会去偷人?你能说出下官偷人的动机吗?若下官真要做些见不得人的事,用得着亲自去做吗?”

“年左相,道貌岸然,很多人都是这样的。”

年画淡眉微掠了轻痕,“皇上,德王这般说,微臣无话可说。”有时候,耍无赖便是最好的方法。

“嘻嘻,你是谁?是皇上吗?”被绑着的殷采菱笑嘻嘻,“你长得好好看哦。”

“放肆!”德王轻喝一声,寻了帕子上前堵了她的嘴巴。

年画眸光微敛,袖下纤手握起了拳。

景帝拧眉,“皇叔,此宫女为何人?之前是哪个宫的?”

德王眸子微垂,道:“皇上,这……此宫女先前是宫中稳婆。”

“哦?”景帝眸光微动,“稳婆,年左相偷来做甚?”

德王眸光一转,道:“皇上,年左相与上官瑶来往甚密,上一次还到山上探望上官瑶,想来是替上官瑶做事。”

景帝眸光一顿,哂然淡笑,“皇叔,年左相替上官瑶做事?凭什么?为何?上官瑶是何人啊?能使得动堂堂一个左相国?”

“皇上,这背后兴许真有隐情呐,听说年左相与秦太尉关系是不错的,上官瑶与秦太尉乃青梅竹马,皇上,还是得明察才是。”德王幽声道。

景帝凤眸闪了棱角锋锐,定定的看垂眸的年画,良久不语。

窗外响起几声夜枭鸣叫,叫声恻恻。

伫立在景帝身后的郭宾,唇瓣微呼,偷偷吐一口气,眼角余光看向年画。

真是伴君如伴虎,日晌还是皇上的救命恩人,晚上便是罪中犯,这般起落,若换了自己还真是无法扛得住。

官儿做得多大,便得顶着多大的风险,自己无那个能耐呵。

景帝长指轻敲龙案,一声一声,扣人心魄。

“皇儿!”

如平湖投下一颗石,漾漾起波,几人无需看亦知谁来了,年画眸光微阖。

此关不易过。

景帝面色沉豫,起身走下龙案,道:“母妃母后怎来了?”

金太后一身妆容艳丽,带了微浓的花香而来,“哀家便不能来吗?前阵子哀家离宫避暑,中宫那女人能来这儿,哀家就来不得吗?”

“母妃母后怎出此言?”景帝眸光微扫屋内之人,不悦道。

两宫太后动不动在臣子面前丢他的脸,当真气人。

“见过太后娘娘。”德王爷淡声施礼。

“见过西太后娘娘。”年画与郭宾亦施礼。

“好啦,免礼吧。”金太后罗衣窸窣,环佩轻响,袅娜落坐,一双深深美目闪了阴冷,“皇儿,年左相知法犯法,不可纵宠。”

年画唇角微动,微讽。

德王眸内闪了冷冷笑意。

景帝转身大步走回龙案后坐下,“朕何曾有纵宠?”

“没有自是最好。”金太后看一眼年画,似笑非笑道:“看来这宦官出身之人还真是能迷惑人。”

景帝瞬间觉得心情坏透了,黑瞳微微一收,匆匆道:“暂将年爱卿收押,此事有待查明再作定夺。”

“皇上……”

“好了,难不成让朕马上斩了他?”景帝眸光冷扫德王。

皇叔与年画不是一伙的吗?这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德王抿紧了唇,不再言语。

景帝大手一挥,“都退下吧,朕累了。”

“臣告退。”德王扯了殷采菱便走。

郭宾走身年画面前,轻声道:“年左相,委屈您随老奴来吧。”

年画神情淡远,眼底清水无痕,道:“有劳。”

这一场博弈,此番才是开端。

景帝看着年画的身影消失,徒然靠坐了龙椅,“母妃母后,您这是作何?”

“你是想说哀家干政吗?”金太后柔美的脸多了一丝愠色。

“您说不是吗?”

金太后脸色更是不好看,似染了一层墨,恼道:“中宫那女人可以插手,到哀家便不行了是吗?皇儿,你真……把她当成亲娘了呵。”

“母后!”景帝亦是恼,直接把母妃二字省了。

“呵呵,不喊哀家母妃了?皇儿不是分得很清楚的吗?在你的心里,如你父皇那般,正宫原配永远是正宫原配,妾永远是妾对吗?”

“母后你……当真不可理喻!”景帝气得脸色发青,蹭的站了起身,拧眉拾了龙案上的折子,举了想甩,咬牙复又扔在龙案上,无奈坐落,大手紧紧的捏了前额。

金太后眸子眨了又眨,唇角微动,脸上变幻了一丝不自然,丝帕轻拭一下脸颊,道:“好啦,是哀家不可理喻,哀家此番是为你好,多好的机会让年画倒台,正好重击那女人,皇儿这阵子总是让他陪驾,你这是为哪般?紫苏那孩子几次找哀家诉苦,这入宫好一阵子,连皇上的面儿都没得见上一次,这实是不该,你说不立后便不立后,可总得想想皇嗣啊,皇儿,你也不小了。”

景帝抬眸,眸内闪了淡凉,道:“母后,年画此事,朕自有分寸,太后涉政,您让朕怎么面对臣公?秦昭容那事儿,当初接入宫时朕已经说过,人来了,别对朕要求太高,朕给不了。”德王眸内闪了冷冷笑意。

景帝转身大步走回龙案后坐下,“朕何曾有纵宠?”

“没有自是最好。”金太后看一眼年画,似笑非笑道:“看来这宦官出身之人还真是能迷惑人。”

景帝瞬间觉得心情坏透了,黑瞳微微一收,匆匆道:“暂将年爱卿收押,此事有待查明再作定夺。”

“皇上……”

“好了,难不成让朕马上斩了他?”景帝眸光冷扫德王。

皇叔与年画不是一伙的吗?这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德王抿紧了唇,不再言语。

景帝大手一挥,“都退下吧,朕累了。”

“臣告退。”德王扯了殷采菱便走。

郭宾走身年画面前,轻声道:“年左相,委屈您随老奴来吧。”

年画神情淡远,眼底清水无痕,道:“有劳。”

这一场博弈,此番才是开端。

景帝看着年画的身影消失,徒然靠坐了龙椅,“母妃母后,您这是作何?”

“你是想说哀家干政吗?”金太后柔美的脸多了一丝愠色。

“您说不是吗?”

金太后脸色更是不好看,似染了一层墨,恼道:“中宫那女人可以插手,到哀家便不行了是吗?皇儿,你真……把她当成亲娘了呵。”

“母后!”景帝亦是恼,直接把母妃二字省了。

“呵呵,不喊哀家母妃了?皇儿不是分得很清楚的吗?在你的心里,如你父皇那般,正宫原配永远是正宫原配,妾永远是妾对吗?”

“母后你……当真不可理喻!”景帝气得脸色发青,蹭的站了起身,拧眉拾了龙案上的折子,举了想甩,咬牙复又扔在龙案上,无奈坐落,大手紧紧的捏了前额。

金太后眸子眨了又眨,唇角微动,脸上变幻了一丝不自然,丝帕轻拭一下脸颊,道:“好啦,是哀家不可理喻,哀家此番是为你好,多好的机会让年画倒台,正好重击那女人,皇儿这阵子总是让他陪驾,你这是为哪般?紫苏那孩子几次找哀家诉苦,这入宫好一阵子,连皇上的面儿都没得见上一次,这实是不该,你说不立后便不立后,可总得想想皇嗣啊,皇儿,你也不小了。”

景帝抬眸,眸内闪了淡凉,道:“母后,年画此事,朕自有分寸,太后涉政,您让朕怎么面对臣公?秦昭容那事儿,当初接入宫时朕已经说过,人来了,别对朕要求太高,朕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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