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我不由得冷笑一声:“既然你的做人原则是这样,为何一上来就下杀招,想置我们于死地?”
老a听我这么问,一时间面如土灰,说道:“要知道我们可没有伤到你们分毫,以我们团队的战斗素养,想要用枪干掉你们,不是什么难事,我们只是想要压制住你们的火力,然后拿到龙骨,并且活捉你!”
听他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给他肚子上来了一拳,骂道:“可惜老天爷长了眼,我没被你们捉住,你自己反倒成了我的俘虏,不管你怎么为自己开脱,我们中间有个人因你而死,这笔账该怎么算?”
老a挨了我一拳,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轻轻的闷哼了一声道:“第一,我们这边死了五个人,而且有一个是被你们的人用枪打死的,我们并没有直接伤害到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你们那位兄弟的死,完全是个意外;第二,我说我要活捉你,是因为我和许云飞之间有协议,并不代表我要杀你,等我把龙骨和你交给了许云飞,我们的协议也就到此终止,至于之后你是不是逃走了,跟我可没有半点关系!”
我听他话里有话,似乎是在暗示我什么,但我一想到小青天的死,理智就丧失了一大半,只得极力克制自己,把他们几个拉到一边,问他们有什么看法,打算如何处置老a。
孟无忧说:“听他的意思,似乎想同我们合作。”
我现在并不想考虑合作的事情,我总觉得小青天的死得归咎于他们,这样一来,也就是说老a某种程度上是我们的仇人,现在他已经把他所知道的东西都告诉我们了,那么我们是把他留到这里,还是怎么处理?
如果把老a留在这里,其实等于是间接杀了他,不论从人性还是法律的角度,我心里都过不了这一关。
可是如果带着他走,无疑像带着一颗定时炸弹在身边,他的话有多少可信,这一点我也没多大把握。
我只好问武阳是什么意见,从亲疏程度来讲,武阳和小青天的关系比我们任何一个与小青天的关系都要近,所以我很想知道武阳对小青天的死怎么看。
武阳想了想说:“老a说得没错,小青天的死,怪不得他们!”
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我以为他跟我一样,认为老a对小青天的死必须负责,我之所以问他,是希望他能够说出我不愿意说的话,将老a留在此地。
花悦容看我一脸惊讶的样子,知道我内心并不认同,说道:“我赞成武阳的看法,李彬,这个时候我们不能感情用事,小青天的死虽然与老a他们有关,但总归不是他们直接害死的,从老a刚才所提供的信息来看,他应该没有撒谎!”
我又看向孟无忧,后者耸了耸肩,说:“年轻人,不要冲动,你要知道咱们获取每一条线索都很不容易,不能因为一时意气用事,就把好好的线索给弄丢了,你说呢?”
我感到一阵汗颜,虽然经历了这么多,我还是过于感性了,有时候往往因为一时的情绪而蒙蔽双眼。好在现在我们是一群人,如果某一天要我自己单独去决定一些事情,真不知道事情的结果会是怎样。
既然其他三个人都是同样的想法,我也没什么说的,问道:“难道真的要跟他合作?”
孟无忧说道:“哪有这么简单的事,凭他几句话,咱就把他给放了?未免显得咱们做事太草率了吧?”
我为难道:“那怎么办?既不能杀了他,又不能放了他,难道咱们就这么守着他?”
孟无忧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我知道这家伙肯定又有什么鬼主意了,催促他抓紧时间别卖关子,他悄声说道:“早年每逢乱世,就有土匪啸聚山林,打家劫舍,土匪们对于吸收人才,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纳投名状,只有纳了投名状,才说明这个人是真心实意想要加入土匪组织。现在跟老a的谈判,咱们占据明显优势,如果他真想合作,不如叫他纳个投名状!”
我骂道:“你他娘的才是土匪!”心里却对孟无忧的这个主意颇为认同,只是这个投名状怎么个纳法,却是个问题。
花悦容突然打了一个响指,说道:“外面的悬棺,还不知道有什么名堂,我看咱们必须得去调查清楚才行,但是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形还不清楚,蚀骨红尘不是闹着玩的,刚才咱们不是在壁画上面看到尸花能够克制红尘吗?咱们不妨让老a去试试!”
这倒是个好主意,虽然有点不够人道,但总好过一直僵在这里,至于次仁老爹,只好等我们搞清楚悬棺里面的猫腻再来找他。
几个人又回到老a身边,老a此时又摆出了一副桀骜不驯的表情,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凭我们几个不可能杀了他。
孟无忧就把投名状的事情跟老a说了说,老a先是楞了一下,接着是一阵大笑,感觉他都快要笑岔气了,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换成是我,估计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老a笑了足足半分钟才停下来,眼里闪过一股杀气,说道:“可以,但是你们需要答应我一件事情,我没有女人,也没有孩子,只在乡下有个年近八十的老母,我请了人照顾她,每个月都会打一笔钱过去,作为赡养老母的费用,如果我死了,这件事情希望你们能够替我完成,包括给她老人家送终,许云飞给我的钱,我存在了一张卡里,希望你们分出一半给我那个老战友,其余的权当是赡养我母亲的费用吧!”
老a这话说得很平静,在我听来却如一记重锤敲在我心上,顿时觉得十分的不忍。
武阳听老a说完,点了点头,我知道他也心有不忍,但既然决定了的事情,也不可轻易改变。
事不宜迟,孟无忧赶紧掏出工兵铲去挖门外那两株尸花,这东西隔近了真是臭不可闻,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植物,造物之神奇,令人惊叹。
我在边上挖了几下,差点熏得我吐出来,最主要的是这尸花长得奇丑无比,那几个大花瓣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大小不一的孔洞,而且不断翕张,像是一张张嗷嗷待哺的嘴。
我随便瞄了几眼便感觉头皮发麻,强忍住胃里的翻涌和心头的不适,终于将一株尸花连根挖了出来。
这玩意还真在地底下结了果实,形状跟萝卜似的,只是那颜色有点像放久了的尸体,看着给人感觉很是不妙。
到目前为止,这东西跟壁画上面所描绘的基本一致,接下来就是要把这萝卜状的玩意儿碾碎,然后把它的汁液涂在额头上。
我打心里抗拒干这个事,几个人都看着孟无忧,后者见避无可避,一摆手道:“操,就你们城里人娇贵,这种粗活脏活就只能靠咱们这种乡下人。”说完极不情愿的从包里面掏出一只不锈钢的碗,又随便找了一截木头,用匕首将一头削得圆滑,将那尸花的果子放到碗里捣起来。
这尸花果只有半个拳头大小,放到碗里一捣,便汁液横流,而且流出来的都是红色液体,咋一看还以为是一堆肉酱。
花悦容终于忍不住跑到一边干呕起来,这个女人虽然在很多方面强似男人,但碰到这种恶心的东西,还是没办法抵抗。
孟无忧看她这个样子,有心戏耍她一番,边捣边说:“对了,你们觉得这玩意儿像啥?据说啊,在秘鲁首都利马,当地有一道特色美食,叫做青蛙汁,你们知道他们怎么吃的吗?说出来吓死你们,他们将活生生的青蛙扔进榨汁机,辗成肉泥,然后直接饮用,据说这种青蛙汁能够强身健体,清除疲劳,而且还能治疗阳痿……”
“够了,你有完没完,你要是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这一碗尸花果酱塞到你嘴里!”花悦容怒道。
我看她是真生气了,脸上的表情仿佛刚喝完一杯青蛙汁,整个脸都绿了,我赶紧在中间打圆场。
说话间,孟无忧已经将尸花果碾好,端到我面前道:“棉花,先尝尝?”
我也受不了他的恶趣味,赶紧闪到一边。这个时候花悦容和武阳已经将老a绑好,用一根攀岩绳牵着。
孟无忧走过来,用手蘸了蘸碗里的尸花果酱,在老a的额头上抹了三道杠。老a皱了皱眉,并没有说什么,估计也是被熏得不好受。
一切准备就绪,只要将老a送出去几分钟,就可以知道这法子是不是可行。我心中很是忐忑,如果老a死了,该怎么办?
几个人朝楼道口走去,老a走在最前面,绳头由孟无忧牵着。整个场面非常压抑,像是押着一个犯人上刑场一样。
很快便来到了楼道口,前面便是近百米长的花岗石阶梯,我们只能送到这里。
老a头也没回,踏上了阶梯,刚迈出一个台阶,武阳就叫道:“等等!”
老a顿了顿,却并没有回头,武阳说道:“我们在这里等你回来,你那八十岁的母亲,还是由你自己来照顾吧!”
听武阳这么说,我心中一阵感动,更多的还是惊讶,如果我记得没错,这应该是我认识武阳以来听他说过的最柔软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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