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蔚的胡作非为,宫里的人早已见怪不怪了,唯独还有一个人始终过不去心中这道坎儿。
妖娆的林太后把我叫到了谦月殿,她伸出纤长的玉手,食指上鲜红的指甲对着我的鼻尖,对我一番指责。
意思就是说皇上会这样都怪我这身边人没有尽力扶持,没有无道的主子,只有无用的奴婢。
我不禁在心里冷笑,她心里难道真的没个B数么,像周蔚这种喜怒无常的疯子,就算孔圣人在他身边又能样?
我谦卑地一笑,从容不迫地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奴婢毕竟是奴婢,本事再大也不能干涉主子的事,奴婢虽一心向好,却无奈人微言轻,还望太后娘娘体谅。”
我就这样不卑不亢,娓娓道来。林太后听后嗯了一声,也没法继续为难我。
接着,她一摆手,只见骄阳牡丹屏风后面走出一个宫女,手上端着端盘,朝我走过来。
待她走近后,我看到了端盘里的物件,顿时被闪了眼睛,竟然是一盘灿灿发光的珠宝。
我震惊的同时也警惕了起来,林太后先是巴掌又是甜枣的,恐怕没这么简单。
尽管珠宝很诱人,但我绝对不敢轻易收下,尤其是林太后这样的女人。
我的目光终于从珠宝上挪开,恭敬地看向林太后,问道:“不知太后娘娘这是何意?”
她悠然地扶了扶头上百鸟朝凤金步摇,轻描淡写地说道:“赏你的,想必清公公跟着皇上也是受苦了。”
我连口说道:“不敢不敢,都是奴婢的职责所在,不敢邀功受赏赐。”
“收下吧。另外,你挑个时间劝皇上来这谦月殿坐坐,本宫亲自劝说于他。”她媚眼如丝看着我交代道。
我心里忽然顿悟,看来她口中的“另外”之事才是今天她找我来的目的,至于她说的劝说,究竟是真正意义上的劝说,还是深层含义的“睡服”,那就不得而知了。
看来我这珠宝真就不能收了,据我对周蔚的了解,他应该对这位魅惑的林太后没什么兴趣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我只好对她说道:“娘娘,奴婢必然会转达您的一番好意,相信皇上一定能领会您的良苦用心。”
她微微点头,目光一动示意宫女把珠宝送给我。
我摇头拒绝:“不必了娘娘,这都是奴婢的分内之事。”
林太后却不依不饶,似乎我不收下,她就担心我不能尽心尽力。可最后我还是没有收,因为我知道这件事成功的可能性太小,比火星撞地球的几率大不了几分。
因为我从没见过周蔚有长情的时候,他对玩过的女人向来都是弃如敝履,对她也不例外,一夜鱼水之欢后周蔚再也没提起过她。
若要论身份,别看她是太后,周蔚就连自己亲爹都没给过面子。
而事实证明我又猜对了。我向周蔚转达了林太后的意思,只听他冷笑一声,骂道:“贱货,又他娘的发骚了!”
“皇上,那您……”我试探地问。
“不去!以后那贱货的事别来烦朕。”他左手提起酒壶啜饮一口,右手翻开骰盅,看清点数后得意地大笑。
而他对面的女子也一脸悻悻,撒娇道:“皇上,再来嘛,来嘛!!!”
我暗叹一口气,一直以来周蔚的对于“酒赌色”还是很专一的。
而林太后那件事我原本以为结束了,可怎么也没想到几天后她居然又派人来“请我”。
见到是林太后的人,我也没和他们多说,一口便回绝了:“皇上交代的差事急着办,请各位回禀太后娘娘,奴婢改日再当面谢罪。”
然而,我怎么也想不到,我不肯去他们居然赶鸭子上架,硬把我拖走。
他们哪里有这么大胆子,我身份再卑贱也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他们之所以敢这么做毫无疑问都是太后授意的。
我真的是理解不了这林太后到底在想什么,她是不是吃错药了?又不是周蔚的亲妈,不好好养老,非得掺和这些事,本来周蔚就不待见她,自己心里还没点数?
除非有一种可能,她是真的爱上周蔚了,理智被情感一控制,什么事都豁出去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简直疯彻底了。
林太后穿着一身金黄色云烟雪绢千水裙,身后白色宫缎逶迤拖地,黑亮的秀发挽成涵烟芙蓉髻,珠钗簪穗点缀得恰到好处。
她正挺立在大殿中央,体态婀娜。
我被人拖来,像她行礼后。
她缓缓转身看向我。只见她粉黛细腻,唇染丹红,眉间一朵艳丽的牡丹花钿,精巧绝伦。
“好你个奴婢,”她红唇微启,眼神凌厉,高声说道:“你自侍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完全没把本宫放在眼里,本宫交代的事你还想拖延到何年何月?”
想不到她今日精心打扮,居然只是为了刁难我,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给我点颜色看看?
我只能耐心地解释,说皇上虽然一直把我就在身边,但是身份必定无法逾越,我还没有能耐干涉他的决定。
可是我越解释她越生气,对我叫道:“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好,留在皇上身边早晚是个祸害,本宫今日就替皇上好好教训教训你这贱婢。”
她一摆手,立刻上来两个太监把我架起来拖向后殿。
“娘娘,娘娘饶了奴婢吧,奴婢一定尽心尽力。”我大声呼喊着,心里害怕极了,我不知道她想怎么教训我。
我不想再受皮肉之苦了,况且我完全是个背黑锅的,这件事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林氏和周蔚两个人干了见不光的事,如今撕破了脸皮,却让无辜的下人受苦!
我被带到后殿,只见面前有口大大的水缸,我刚被拖到边上,还没等我看清缸里,就被人双脚一抬摔进了大缸里。
“噗通!”一声我扎进了水里,只觉得刺骨的冰冷,身上疼了起来。
我一个劲的挣扎翻涌,可缸的体积就那么大,容不得我身体上下调转。
过了很久很久,我的头终于哗啦蹿出了缸口,我鼻子耳朵里都是水,我一边咳嗽一边大口的喘息着。胸口闷得生疼,就像被刀子割锯一样,感觉再晚一秒钟我就要憋死了。
我抹掉满脸的水,才看清水缸里挤满了拳头大小的冰块,难怪瞬间就冻透我的身体。
我抓住缸沿,想要爬出水缸,不料我刚一动,就被人按住头用力压下水面。
我拼命挣扎却根本用不上力气,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又袭来了,就在我断气的前一刻,头上的力气松了,我才又冲出水面。
一吸到空气,我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炸了,疼得我身体都抽-搐了。这两次折腾,我没死,也就剩下半条命了。
身边的两个太监一直监视着我,显然他们不让我出去,如果我再强行出去,还会被他们压到水下,如果再来一回,我恐怕这条命真要交代了。
我不敢再动,只能泡在寒冷刺骨的冰水里。
可是我知道,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我还是会死,体温过低死亡,意志力再强也超不过30分钟。
泰坦尼克号中情况就是这样,船上的人掉进北大西洋中,十分钟左右海面就死一般的寂静了。
我知道结果,可我不知道过程有多煎熬。
很快我的两条小腿开始痉挛了,就像被电钻不停地钻洞一样,疼得我想死的心都有。
几分钟后,痛感一点点麻木,我的身体也仿佛成了雕塑,僵硬得一点也不能动了。我也明显感到头疼胸闷,喘不上来气,每一次呼吸只要不用力就会窒息。
我很累,很困,好像随时能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隐约听见耳边很吵,但我听不清那是什么声音,我只觉得很困很困,很想睡觉。
尽管我知道,这种现象不是好兆头,我一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只可惜意志力没有那么强,抵抗一阵就撑不住了。
我隐约感到有人把我从冰水里拉起,不断拍打着我的脸颊,只是我浑身僵硬,各种感觉都不灵敏。
中间不知隔了多久,我的神智陷入了空白,没有任何记忆。
再后来,我似乎得到了很好的照顾,身体机能正在一点点恢复。等我再次有清醒意识的时候,竟是感到有人在脱我的衣裳。
我用尽全力抬起沉重的手臂,终于按住了对方的手,我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让别人脱我的衣裳,身份如果暴露,我就真的难逃一死了。
我努力睁开疲惫的双眼,模糊的视线中,我发现自己已经被抬回了房间,房间里站满了人影,我暗自感叹幸亏还有意识阻拦别人脱我衣服。
“清公公,这衣服是湿的,必须得换掉。”耳边一个太监的声音说道。
我紧紧握住衣襟不松。
这时一个高挑的身影走到了床边,静默片刻,突然一把扯开的手,开始撕扒我的衣裳。
我大惊,想叫却叫不出,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声音。
由于我视线不清,看不清这人是谁,原本还期待是穆王,但这样粗暴的举动,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了。
他力气之大,区区两下,我就已经衣不蔽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