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钱娇被她抓得疼了,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他才回过神来,蹙眉叹息一声,拉着她进了一间屋子。
坐到床上,将钱娇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钱娇的眉头蹙了蹙,想要从他身上站起,可才一动,南帆的双手就死死的环住她的腰身,将她整个人都按进自己的怀里。
钱娇挣扎了几次无果,只好俏红着一张小脸,垂头抿唇不再挣扎。
南帆眼角扫到她委屈的神色,暗沉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心疼,可手臂却依旧紧紧的环着她,丝毫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坐了一阵,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房门被人敲响,南帆才终于放开环住她的手臂。
钱娇赶紧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红着小脸,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只看得南帆心里一阵抽痛。
就那么不待见他了吗?
他眸光暗沉的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
敲门的是一个身形健壮的男人,他在门打开的瞬间,飞快的扫了一眼房间。
在南帆微冷的眸光中,掩饰的干咳两声,才带着戏谑的声音,用Y文对南帆压低声音说:“孟,还是要注意些身体,毕竟,身体强健才能……”
男人后面的话,在南帆更冷的眼神里,终于没能再说出口。
反而是干笑两声,终于用一副十分正经的语气,提高一些声音,继续说:“给你送药呢。”
说完,把手里的药和纱布递到南帆的手里,又笑着扫了一眼房间里的钱娇,嘿嘿笑着,转身跑开。
南帆拿着药关门,走回房间的时候,钱娇正侧着身子站在床边,小脸却明显比方才他抱着她时更红了。
南帆冷着的眸光微暖,抿着的唇角瞬间扬起,就立在钱娇几步远的地方,痴痴的看着她。
钱娇听到了男人调侃的话,有些羞赧,又有些恼怒,终于听到门被关上,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长睫颤了颤,才终于回过神来,想起那男人的话。
给南帆送药?
难道?
钱娇突然想起偏殿爆炸时,她曾闻到的肉被烧焦的味道。
她惊愕的回头,正好对上南帆看她时痴迷的眼神,眸子里的惊愕散去,迅速染上一抹慌乱。
他的眼神太可怕了,钱娇光是看看,就觉得心跳得厉害。
她垂下头,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房间里的空气静得仿佛能听到彼此狂乱的心跳。
钱娇捏紧衣角,突然意识到,面前的这个男人,只要他一出现,哪怕一个眼神,一个微笑,都能狠狠的牵动她的心。
让她欢喜,让她忧愁。
哪怕是她还耿耿于怀,他曾想要她死的那一枪,不管她有多么介怀,这个男人还是深深的刻在她的心里,抹不去,戒不了。
钱娇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烙在了她的心头,轻易的就能牵扯她的心的。
她很不喜欢这样不够洒脱的自己。
钱娇再抬头的时候,眸子里的情绪散尽,已经变得清明又淡然。
“你受伤了?”
南帆清楚的从钱娇的眸子里,看到了她情绪的变化,痴迷的眼神里突然闪过一抹难受。
他知道,她还是在怪他。
南帆的心,突然沉闷得有些难受,眸子里闪过一抹受伤,却又迅速收起,朝钱娇点了点头,走到床边,紧了紧手里的药和纱布,才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伤在背上,我……你能帮我上药吗?”
钱娇从他的语气里听到了难受和委屈,但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就接过他手里的药和纱布,让他侧坐在床沿,自己走到他的身后。
钱娇只扫了一眼,黑亮的眸子里,瞬间爬满疼惜。
她此时有些庆幸,他背对着自己,没有看到她眼里掩饰不了的满满情绪。
入眼土黄色的衬衣背部,已经一片焦黑的暗红。
那是被大火烧过的痕迹。
皮肤大片大片的烧焦,暗黑僵硬,还掺着不断涌出的血迹。
钱娇的心一抽一抽的疼着,一双小手也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她知道,这些伤,是偏殿里的爆炸留下的。
她脑海里突然闪过,当时南帆闯入偏殿,拉她出来,在爆炸声响起时,死死把她按在身下,不露出一丝痕迹的画面。
和爆炸之后,他看自己时紧张又惶恐的眼神。
在那一刻,她是能清楚的感受到,南帆心里害怕会失去她的惶恐的。
也能感受到他,不顾性命也想护她安好的。
就像那天在巫咸岛上,海盗要劫持她时,他情愿死也不愿意她受到一丝伤害,拖着海盗坠崖。
她坠下雷电天坑时,他同样拼死跟着一起跳下。
如今他又不远万里,追她追到了中东。
他该是那么那么爱她,不顾性命,不畏生死。
可为什么,那一日在孟家的认亲宴上,他又狠得下心对自己开枪?
钱娇的心有些乱,乱得她头疼,心疼,以至于她什么都不想去想了。
南帆等了半响,也没有等到钱娇动手,他诧异的回头,正好看到呆愣中的钱娇,正一脸痛苦挣扎的神色。
她周身所散发的痛苦和悲伤,让南帆的心,猛的一痛。
他一把将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死死的按住,将自己的头埋在钱娇的肩头。
闭上眼隐藏住眼底的痛色,可声音里的疼痛、难受和颤抖,却丝毫掩饰不住。
“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我让你难过了,我在我爷爷迁怒你的时候,没有坚定的站在你身边。”
即使那时候他惧怕爷爷的威胁,惧怕她会受到爷爷带来的伤害,可他的态度,才是伤她最深的利器。
“我在爷爷和孟家散播那些不实婚约的时候,不该不站出来澄清,你才是那个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全都城的人都知道她是他孟子川的女人,全都城的人却都认为,他是要取别人的人,她当时该有多难受。
这些他曾经都没有想过,他只是觉得,他们本就该是要共度一身的人,只要他不肯取她以外的人,谁又能破坏他们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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