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击几乎耗尽了全力,司徒白牧此刻能清楚的感受到全身上下到处乱窜的疼痛感,到了这种时候,不愿拿性命赌上的战斗,连放手一搏的资格都没有。
司徒白牧清楚这一点,他有机会甚至说可以成功,但往往结果的走向,总是不尽人意。
他迫切想要救妹妹的心,是赌上自己性命的行动。
司徒一族被流放,从此将从月之殇城除名,成了人们唾弃的“叛族”。颠倒是非黑白是那些政治家统治者们最喜欢的手段,为了自己的利益,“黑暗面人格”就会出现,这些嘴里光明正大说着一切为人类着想的领导者们,又与死敌“恶魔”有什么区别。他们开始大胆释放自己的欲望与贪婪,利用自己的身份想要博取利益,自相残杀的导火索早已点燃,而那些躲藏在阴暗里伺机而动的恶魔大军,迟早取代一切………
正义与邪恶,一直以来都是两个水火不相容的派别,人类追求的正义之力化身成了骑士,而人类贪婪的利益熏心同样也滋生了恶魔,他们可能都不会明白,恶魔从哪儿来,为何而来,这些所谓的正邪之战,就像一个可怕的笑话。
有时候人类宁愿相信自己的眼睛,眼里见到的,才是真实的。他们有的人,总是这样欺骗着自己。
但相信世界上一切事物都有一个绝对的互立,司徒白牧此刻所做的就是真相,可是,谁又会相信呢?连一个正真的骑士都算不上的家伙,会被殇城里打着“正义”旗帜做着“邪恶”手段的高层们悄然抹杀。
就像现在,从远处蓝色火焰堆里走出来一人影,他摇摆不定的身形越来越清晰,
白牧忽然眼眸瞳孔一缩,脸色难看了起来。
“切,该死!”
“水炎破斩”精髓所在,并不是那简单的一剑之击。洁灵教会的独特之处,整个殇城都知道,他们虽也借用月之女神的力量,但使用方法,却独一无二。
他们精通上古所有文本,从其中的咒语间懂得了应用。也就是说,洁灵教会的月神之力,便是应用咒语助力从而施展。而他们见多识广又极其聪明,加之近几年来雷登主教执掌,私下启用了大量上古禁术,他们自认为是该凌驾于骑士之上,把他们永远踩在脚下。
不像司夜骑士那样近身用身体肉搏,洁灵教会更加灵活擅长于用法杖远战,这就导致了一股相同力量之间,存在着不休止的战斗。
白牧其实很白痴,就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汉,空有一身的力气却常常败在灵活多变的对手面前。
但今天的白牧,却有些出乎意料。
他知道,和那老头玩持久战自己一定败,索性放手一搏!
年轻人总是容易被人轻视,那取决于自身实力大小的世界,强者生,弱者亡。
那些散落在老者脚边的水滴,突然一下子燃烧起来,窜起的蓝色火焰犹如无数利剑席卷杀气朝着老头刺去!!
这些蓝色火焰全是白牧努力的结果,笨鸟先飞的奇迹永远不是童话。
一次偶然的机会,白牧被司徒一族的封魔之塔“四象佛塔”所溢漏的黑色魔气所伤,也许是因祸得福吧,痛苦的代价与之成正比,越痛能力变得越强。
上天眷顾着白牧,让他成为司徒一族,拥有着其一族强大可怕的血脉之力。
身体里流窜的两股力量相互抵触着,看似一山不容二虎,实则无形中产生融合之相。幸运的是,白牧体内流淌的暗属性血脉根本不排斥与之相匹的黑色魔气,反而在那么一瞬间,它们融为了一体,形成了一股新力量。
白牧本以为,蓝色火焰的成功诞生很有可能结束这一切,但他现在明白,这难度要命。
“司徒一族,真是殇城的不祥之物......”
火海里,那教会老者徒步走了出来,大体看上去,老者似乎并没有受太大的伤,不过,那只血淋淋的左手臂倒是有些骇人。
白牧用尽全力的一击,却只伤了老者一只手臂,可能真的,实力还是有些差距.......
但,不是已经决定好了吗?哪怕是要自己死,也要救妹妹!
“颠倒是非!胡说八道!你个该死的老杂碎!!!”
这一切都拜洁灵教会所赐,白牧又怎能保持理智,他恨不得立刻马上将老者手刃刀下!
老者嘴角一阵冷笑,他恶狠狠的盯着白牧,右手法杖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加速聚集,
“你应该感到害怕,因为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老者话音一落,手中的法杖划出一道痕迹,一股白色剑光直逼白牧而来!
想要移动自己的身体却犹如巨石压顶,沉重疼痛的四肢再也无力行动,白牧脸颊仿佛写满绝望,但更多的却是,不甘心。只恨自己无能为力,勉强挣扎却如蝼蚁般弱小,面对强者,根本毫无胜算。
皎月明亮,它投射在司徒白牧脸颊上,看出些许无奈,但结果已不再重要,拼劲全力了不是吗。
空气里飘散的血腥味让人感觉难受,这一刻,他放下手中的剑仰天而跪,眼睛里看到的夜空,仿佛都在片刻后静止了。
可又在眨眼之间,血红色悄悄渲染了整个殇城,它犹如怪物般张着腥盆大口亦要将司徒白牧吞噬,冷不防被吓醒过来,白牧感觉全身颤抖不已,一股凉意不停乱窜,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就要死了。
白牧嘴角溢出的血液再次凝固,胸前被刺穿的伤口也没了疼痛感,他能看到死亡,因为死神此刻正在远处凝视着他,潜意识里,白牧开始模糊,那里很乱,像电磁波一样杂乱,但角落里那张笑起来可爱阳光的脸庞,却未受一点波动。
如果不是她的笑容,白牧的世界便会满是黑暗。
白牧永远不会忘记,在他儿时,当族人们追捧着那些天赋异禀的同族孩子,他却独自在角落,被族人们遗忘忽视,只因他异常冲动笨拙。
是司徒嫸月,她从人群中走出来,俏皮的跑到白牧跟前微笑着,并拉着他的手说道,“哥哥~哥哥!你怎么看上去不开心啊?月儿不想哥哥难过,因为月儿也会跟着难过.......”
谁都不可以伤害你,惹你哭惹你气惹你不开心都不可以!因为我是哥哥,因为我发誓要保护你。
“也许对我司徒白牧来说,这辈子早已一无所求,但凡能为你做点什么,哪怕能让你开心的笑一笑.......但,到这里就要结束了啊,对不起嫸月,是哥哥不好,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你,我恨自己,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她的脸颊写满不安,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样尖锐的喊声,让司徒嫸月紧绷的心脏狂跳不已,这种事情,只有那个容易冲动的笨蛋才会这么做!
激烈的战斗哑然静止,再也没了任何打斗的迹象,难道?
“哈哈哈......看来真是自寻死路,愚蠢的家伙。“
这样的笑声刺耳无比,压抑的愤怒如同泉水般狂烈的涌出来,
嫸月朝着远处黑暗中大声怒吼道,“够了!闭嘴!!!!”
是啊,司徒白牧真的很愚蠢,愚蠢到连自己的性命,都愿意舍弃。
嫸月开始低下头,在那凌乱的发间,那张苍白憔悴的脸颊犹如死灰,她抽泣着,任由泪水滴落,沾湿衣领。
如果这是个梦,拜托,请让我快醒过来,心痛,就像死掉一样,好难受,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