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赫笙帮忙联系了申城最好的医院,陶梦园换下婚纱后便同kitty一起,在南少白的强烈反抗中,还是把他送进了医院。
一系列的检查工作完成后,几人又定了最快的机票回流砂市。
从流砂市到巴黎,再从巴黎到华盛顿,他们几乎去了所有能去的地方,为他检查、治病。
陶梦园疲惫的时候,在飞机上闭目养神,南少白便盖着张薄毯,一边看看身边的她,一边极是认真地拿着只小本子不停地写。
其实大多数时候她是醒着的,只是知道他在写东西,也不想打扰,所以静静的,只是闭上眼睛,任他时不时地回头看看她的模样。
有时他会叹息,很短很短的叹息,但只要一下,她就会伸手抓着他的手心。
他其实也是知道她并没有睡着的,只是这仿佛偷来的一刻,每一分每一秒在他的心底都太快奢侈。
他不停地告诉自己该放手了,早就应该放手让她去嫁人了。
每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便会整个人都不好了,疾病对他的身体伤害确实太大,小的时候还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可是伴随着年龄的增长,有时是头痛,有时是肌肉痛,总之哪哪都不好了,他就想能牵着她的手,只要还牵着她的手就好了。
最后一站是在美国纽约。
陆赫笙提前过来安排的医院和专家,两个男人在走廊上一面,南少白的身边是陶梦园,陆赫笙的身边却空无一人。
越到病痛难当时人越脆弱,所以南少白看着陆赫笙的模样满满都是警惕和防备。
陆赫笙笑起来,低头。
“你大可不必这样,如果我要真心同你抢,她此刻绝不会站在你身边的。”
南少白的头痛病犯,根本就不能说话。
陆赫笙几步与他错身而过时还是道。
“好好珍惜她吧!一个人这辈子能遇上一个什么都不愿意跟你计较,甚至也什么都不在乎而只想跟你在一起的人,就别再把她推出去了,毕竟下一次,我也没有信心是否愿意再还给你了。”
南少白咬牙切齿,恶狠狠憋了半天。
“我跟她的事情,你管不着。”
陆赫笙笑起来。
“那确实,我喜欢了她这么久,也等了她这么多年,可到底是被你给插足了,嘿你说,你这人怎么就这么欠揍呢?我怎么就那么想打爆你这张脸呢?”
南少白还没来得及说话,陶梦园已经立刻抢白。
“阿笙!我代少白他谢谢你,这辈子我都会感激你为我以及小兔子做过的一切,今生的亏欠,来生我一定会想办法弥补你的!”
说话的时候她已经挡在了南少白的身前,很明显并不想让陆赫笙真的同南少白动起手来。
陆赫笙看了看陶梦园再去看南少白,漂亮的眉眼轻捻,却还是当着南少白的面亲近到他耳边。
陶梦园听不见陆赫笙说了什么,等竖起耳朵想去听时,陆赫笙已经拍了拍南少白的肩头,从走廊上经过了。
“他说了什么?”
陶梦园抬起头去看南少白,后者也正好低下头来看她。
“他说让我快点去死,反正我也差不多了,到最后你还是归他。”
陶梦园一怒,就要往前冲。
“他这人怎么回事啊?怎么能这样说!”
“小野猫!”
南少白在她跑开以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沉声。
“你……你会原谅我对于你永远无法做到彻底放手吗?”
她知道他是突然想起之前的那场婚礼,她跟kitty一早就设计好的那场婚礼,甚至求了陆赫笙帮忙,只为逼他在最后一刻出现。
陶梦园想,那时候如果他真的不来,她就如了他的心愿,嫁给陆赫笙。
可是,如果他来了,她便绝对不会再让他走开,至少是,再不会给他一次抛弃自己的机会。
南少白等了半天没有等来陶梦园的回答,刚开始紧张,就听后者扬起头道。
“三次了。”
“什么?”
“南少白,过去太久的事情我不想再计较,但是从我们决定要在一起以后,你一共彻底伤害过我三次,第一次是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擅自替我决定,想要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
陶梦园想到那个在海城丢掉的孩子还是会心底难过,可是,南少白虽然有心害它,它却也到底不是因为他而消失的。
“小野猫,我……”
南少白语塞,已经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了。
“可是。”
陶梦园继续。
“我虽然不能够理解你为何如此看扁我,觉得我处理不好自己的事情而必须让所有的事情都由你决定,可我还是决定原谅你了,因为除了失去的那个宝宝,我跟你两个人还有小兔子,我不能因为那个已经消失的孩子还要伤害我的小兔子,以及她对你的感情,所以我原谅你,南少白。”
“对不起。”
南少白轻轻拉起陶梦园的手放在唇前,吻了一下。
孩子,从来对于他而言就不代表什么,他只是心疼他的她,从来就是她,别的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第二次,是你突然要跟我离婚。”
陶梦园哽咽,睁大了眼睛望着面前的男人,甚至忍不住抬起手来用力去捶他胸口。
“南少白,你告诉我,这辈子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一次又一次地欺负我也就算了,可你到底有什么资格,想跟我结婚就跟我结婚,想跟我离婚就跟我离婚,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没有得罪,没有得罪。”
南少白赶忙抱住陶梦园,轻声哄着。
陶梦园挣脱了一下,稳定了一会儿自己的情绪。
“还有第三次,不管是在海城还是在巴黎,我一直都没有变更过联系方式,就是想等你来找我!可是你一次都没有,你一次都没有!好像跟我谈恋爱的人是kitty,她打给我的电话都比你多!”
南少白低头,除了静静看着他眼前的她,不停地亲吻她的额头以外,再没有别的语言了。
关于过去的一切,他也痛,可是那时候南家的情况,如果他不那样做,别说是自己了,他连保护她跟小兔子的能力都没有。
“告诉我,你想要我怎样才能弥补过去我所犯下的错误。”
陶梦园一把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态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南少白,你这辈子就做好准备给我跟女儿当牛做马,一辈子都别指望翻身了。”
南少白满脸的黑线,却又满脸的幸福。
倘若……倘若他还有永远,他一定会不惜所有只为给她当牛做马的。
第二天。
南少白在大班椅上闭目养神,任身后落地窗的阳光洋洋洒洒地散落在他身上。
何助理站在与他一桌之隔的地方,一边报备着公司情况,提醒他下一次董事会的时间,以及一些日常事务须要他尽快去办。
他听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烦。
何助理察言观色,很快便闭嘴不提,说还有事要办,让他先好好休息,自己一会儿再回来。
何助理刚出去没多久陶梦园就来敲门。
南少白睁开眼睛便见她带着女儿拎着饭盒进来。
小兔子跑得最快,一溜烟就到他跟前往他怀里钻。
“爸爸,你快饿死了吧?”
南少白笑了起来,将女儿更往怀里抱了一些。
“中午都吃了些什么?”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啊?”
陶梦园把自己手里提着的饭盒一一码放在会客用的茶几上。
“小兔子说的是盆栽甜品,就叫‘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哦!”
南少白抿唇笑起来,看小姑娘在自己的怀里抿唇笑着点头的样子,真是可爱。
“有时候我真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不要自己的小孩的母亲,一个孩子,多么可爱。”
陶梦园正在摆放餐具的动作一顿,侧过头来看他。
“我记得以前你同我说过,孩子这种东西对于你来说无非就是一团血肉罢了。”
南少白蹙眉辩道。
“那怎么一样?那得是我跟你的孩子我才觉得可爱,别的……”
一下就想到乐乐那小二百五的形象,他还有资格嫌弃他的女儿?
陶梦园一见南少白一副嫌弃到家的模样,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过来拉他的手。
“你快吃饭,要是被气给气饱了不用吃那也成。”
南少白随陶梦园站起来,顺道将女儿放在地上,他皱眉。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我的亲老婆么,为什么总爱联合外人来坑我。”
陶梦园把他拉到会客沙发那坐下,才有些不高兴地撅着嘴。
“我本来也不是你的老婆,你可别忘了,我们早就离婚了。”
还离了两次。
她说的话让南少白一怔,他也是拿起筷子准备开饭的,可是听到陶梦园的话仰起头来,沉思了半天。
“哦!恨嫁了!”
陶梦园一听就跳起来去打他。
“谁恨嫁了?你说谁!你说谁!”
南少白本就诚心逗她,这时候见她一副着急害羞的样子便忍不住把筷子丢了,将她一把抓抱进怀里。
“小野猫,等这阵子过去了,我们再复婚吧!”
再无人比她与他的婚姻更无语,结了离,离了结,反反复复两次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