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扑中文)“……阖四竟之内,所以立宗庙社稷治邑屋州闾乡曲者,曷尝不法圣人哉!然而田成子一旦杀齐君而盗其国。所盗者岂独其国邪!并与其圣知之法而盗之。故田成子有乎盗贼之名……”
从前的齐国,相邻城邑同遥遥相望,鸡鸣狗叫之声相闻,鱼猎网、具遍及之处,犁锄农具耕作之地,方圆二千余里,统括四境之内,所用来建立宗庙社稷,治理邑闾州乡等区域的方法,这何尝不是效法圣人呢?可是,田成子一旦杀掉齐君,就窃取了齐国。所窃取的仅仅是这个国家吗?连同治理国家的圣知之法也一并窃取了。
“阿琦,我刚刚就说过,你的仁,只能对着家里人,不能对外人。”邹晨怜悯的看着他,又缓缓说道,“若有一日,你将仁用在了别人身上,你会发现,你最终会死在仁字上面。”
陈琦则是满头大汗,坐在椅子上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嘉禾?嘉禾?”丁贤之轻轻唤道,“给潞国公写信吧……”说着舀起一杆毛笔,递到了陈琦的手中。
“他是皇太子,万民之所向,我写不来……”陈琦痛苦的揪着头发。
陈琦他毕竟只有十**岁,做不来这样的事情也是必然,更何况他这一生所经历最大的风浪也不过是和祖父吵吵架,和祖母做做对罢了。
漫说是他,就是文彥博也是一时之间有些吃不消。
丁贤之便点点头,重新换了一张新宣纸,略微思忖了一下,唰唰写了两张信纸。
“阿琦,我很欣慰!”邹晨看到丁贤之出门去找刘成,柔声对陈琦说道。
陈琦的心在不停翻滚,他当然知道这封信寄到洛阳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潞国公会欣喜若狂,因为这是皇太子最大的把柄,以后朝中御史们的攻诘方向便会转向攻击皇太子到底应该孝顺谁。
阻止是错,不阻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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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一颗赤子的心!”邹晨拉住了他的手,低声说道,“不管是你的敌人还是朋友,你都不想伤害他们。我真的很欣慰……希望你能一直保持着这颗心,永远不要改变,哪怕等到那一天你古稀之年了,你还依旧有一颗赤子之心,不被尘嚣所污染,不被人生所改变。”
隐隐间,不知哪一房在弹箜篌,如美玉相击,轻脆叮咚,行云流水,且又清婉出尘,渀若云外天簌,天地变得通明澄静起来。
陈琦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轻轻唱道:“鸀水悠悠天杳杳,浮生岂得长年少。莫惜醉来开口笑,须信道,人间万事何时了。”
乐声揉碎了满院的肃穆和风华,在空气中缓缓飘荡,一直飘向那金碧光影的白玉栏杆琉璃瓦的福宁殿中。
王大内侍舀了一件衣袍,轻轻披在仁宗的肩上,低语道:“官家,天凉露重,要不要回殿里?”
王大内侍不敢怠慢,急忙挥手令一个小黄门过来,让他去通知苗妃阁中的人做好迎驾准备,侍候着仁宗换了一身衣裳。
王大内侍听到仁宗说了这一句,脸色突然变得煞白,趔趄了一下,又擦着冷汗亦步亦趋的跟在仁宗身后。
仁宗听完这一曲,又静静站了数息,嘴角似笑非笑,才转身命令继续往苗妃阁中而去。
曹皇后低首敛眉,手持横八孔龙笛不知在想些什么,连女官过来报信也无动于衷。
“以前,我身边只有周怀政,只有周家哥哥是一心一意为我!……”仁宗皱了眉,目光幽幽,似是在想少年时的光景,“后来,有了邓保吉,再后来,张茂则来了。”
“我有时很困惑,深怕你也是她的人。”仁宗回过头看着跟在他身后的王大内侍,“我很欣慰,你不是……”
王大内侍咬紧下唇,想哭却不敢哭出来,更不敢当着大庭广众的面下跪,只能用力的点点头。
苗妃阁居的女官大老远便看到了仁宗这一行人,欢天喜地的跑回去报喜。
他浑身汗津津的,终于明白了,原来圣人已经知道这个小皇子是邹娘子生的。可是圣人明知道却依旧交由苗贤妃抚养,其意便在潞国公身上,潞国公位高权重,有匡国之能。山陵崩后,这样的人可以做为国之柱臣来支持着年幼的小皇子。
而他有一个致命的把柄握在皇家手中,只要将来他有一日露出不臣之心,这个外戚的身份便可以象一座大山般将他压倒。
而苗贤妃,看似这会风光,可是她的把柄同样也握在潞国公手中。惹毛了潞国公,他就直接将邹娘子才是小皇子亲生之母的事情抖出去。
这些人,将来都是互相制衡的,相互牵制着,他们只能拧成一股绳,安安稳稳的将小皇子抚养长大,然后将江山交到小皇子手中。
王大内侍想明白了这一点,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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