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铭儿和孟哲约定好了行动的时间,但是她并没有告诉孟哲孟淑贤在做什么,孟淑贤自然也不可能自己说给自家老爹知道,是以孟哲还是蒙在鼓里。
当然他也隐瞒了金铭儿一些事,比如他压根就不想捧金铭儿的那个假皇子上位,他想的是先扶夜谨复位,最后自己篡位,自己也过一把当国主的瘾。
两人各怀鬼胎相互隐瞒,居然互相都没有露出马脚,只等计划到的那一天就行事。
然而孟哲做梦都没有想到,他的所作所为早已在夜子玄的监视之中,包括他一切调兵布置以及与金铭儿的几次私会,全部都被夜子玄掌握。
马贺是个急性子,对夜子玄道:“陛下,咱们还等什么呀?如今他的行事咱们也摸得差不多了,您这就下旨,臣立刻去那老贼府上把他抓过来!”
夜子玄摇摇头,“此人是靠累积军功上位,在军队里威信很深,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且他原是父皇的心腹,朕要是以谋逆的罪名抓了他,岂不是显得父皇识人不清?”
夜子玄逼宫是不得已而为之,若可以有第二个选择,他也未必会走这条路。
夜谨禅位后,他很少去大兴宫请安也是因为这一点,很多人都是如此,若是对某人心怀愧疚,就会极力避免看见这个人。
樊先生道:“然孟哲迟早要反,太上陛下这识人不清的罪名是早晚都洗不脱的。”
“等他反了再抓,这样父皇也没话说。”夜子玄叹了口气,不再讨论这件事。
时间一天天的滑过,几方势力都悄悄准备,暗地里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面上却仍是一团和气,许多朝臣压根就没感受到不对劲。
想想也是,夜子玄本就是个文韬武略色色俱全的人,自上位后也算励精图治,颇受百官爱戴,而夜谨也仿佛认命得很,每日里只是缩在大兴宫里,仿佛对太上国主这个头衔也十分满意。
大家都以为情况就会这么平稳下去,谁能想到备受夜谨信任的镇国将军会想要谋反呢?更无人想到金铭儿的野心。事实上,金铭儿从始至终都没在众人的关注范围之内。
终于到了行动的这一天了,金铭儿事先把孟淑贤召进宫里去,孟哲并没有多想,反而还以为金铭儿是不信任他,想要让他女儿做人质,他对此也无所谓,反正若他打算篡位,自然有本事先把女儿救出来。
孟淑贤听了却是欢喜无限,知道金铭儿已经安排好了,想到夜子玄很快就会钟情于她一人,心里就充满了兴奋和期待。
很快轿子就进了大兴宫,金铭儿正在日常起居的偏殿里等着她,等孟淑贤行过了礼,金铭儿就笑道:“已经是准备好了,稍候你换身衣服去乾安宫,就说是太上陛下使了你过去送吃食的,陛下必不会疑心的。”
金铭儿也是煞费苦心了,为了这一天,连着几日都使了人过去给夜子玄送汤送水,就为了这一天做铺垫。她又拿出一张**,“这是小梦做的,你拿去戴好,也省得陛下认出你来。”
孟淑贤见金铭儿色色考虑周到,心下感佩不已,十分感激的对她道:“贤儿多谢娘娘成全。”
金铭儿一笑,“希望你成功。”
孟淑贤小心带好**,此时金铭儿已经亲手端过来一个托盘,里面放了一盅补汤,孟淑贤从怀里把那小小玉**拿出来,拔开塞子小心翼翼的往汤里倒,倒完了又将那汤晃了晃,药水就完全融合了进去。
她满意的一笑,端了托盘刚要走,忽然侍女进来禀报,“太妃娘娘,陛下来向太上陛下请安,如今正在大殿里呢,太上陛下请您抱着小殿下过去。”
金铭儿和孟淑贤俱都是一呆。
还是金铭儿反应得快,急忙吩咐侍女,“快去把皇儿抱过来,我收拾一下我们就过去。”接着对孟淑贤道:“事情出了变故,不过你也不要着急,且先在这里等着,若有机会我便使人来唤你,你还按计划行事便是了。”
“是,万事全倚仗娘娘了。”孟淑贤万般无奈也是没有办法,谁也想不到夜子玄会忽然到大兴宫里来。
金铭儿甫一离开偏殿,立时吩咐身边一个贴身心腹大宫女,“你马上去找李姑娘,把这边的变故告诉她,让她再照样准备一份药拿来给我。”
那宫女踌躇道:“娘娘亲自来做这件事风险也太大了些,万一事情败露岂不是……”
她的话没有说完,金铭儿自然也听明白了她的意思,苦笑一声道:“计划赶不上变化,谁能料到他忽然这会子来大兴宫呢?我不过是做两手准备罢了,若是有机会能让孟淑贤送,还是让她来。”
“是。”那宫女躬身答应着去找李梦蝶了。
金铭儿亲手抱着小皇子款款进了正殿,一眼看见夜子玄正跟夜谨谈笑风生,她面上也换出一个笑容,抱着小皇子缓缓下拜,“见过国主。”
夜子玄忙道:“娘娘行此大礼真是折煞玄了,娘娘是父皇身边的祗应人,算起来也是玄的长辈,如何能对玄行礼呢?”
金铭儿一笑,“便是本宫不行这礼,本宫的皇儿也是要对哥哥行礼的,他如今还这样小,自己行不得礼,自然是本宫代劳了。”
夜子玄早就有心看看这个孩子的模样,他总疑心这孩子不是夜谨的,只是夜谨什么都不说,他也不好强出头,金铭儿既这般说了,他就趁势道:“说起来朕还没仔细看过这个弟弟呢,不如抱过来让朕瞧瞧。”
金铭儿因大事就在今晚成就,也不担心夜子玄会看出什么来,闻言大大方方的笑道:“陛下说的是呢,说起来也该常让这孩子去给陛下请安才是,陛下是一国之主,又是这孩子的哥哥,将来还要多看顾他才是。”
一面说着一面把孩子交给身边的侍女,侍女抱着他走到夜子玄身边,跪在地下将小皇子举起来给夜子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