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子墨忙着陷害夜子玄,却忘了车池国主喜欢看真凭实据,一时有些发怔,好在他尚有急智,急忙道:“爹爹,儿子目前没有证据,但是您想,如今南月那易少君狼子野心,先攻上腾再灭扶摇,难保不想着来攻打咱们……”
“他敢!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乳臭未干也想着统一中原了!咱们五国并立多少年了,期间也不是没人想过这些事,结果呢?还不是复国的复国报仇的报仇,想把一个国家灭得一干二净,哪有那么容易!”车池国主十分不满意大儿子的说辞。
夜子墨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来抹抹头上的汗,继续道:“爹爹说的极是,那易少君就是个自不量力之辈不足为惧,但是我们知道他不值什么,他自己不知道啊,保不齐就痴心妄想呢,指不定就往咱们这儿安插个间谍奸细什么的。”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十分有理,“爹爹您想啊,那易少君要是想安插奸细,得找谁下手啊?当然是二弟了!二弟为人风流又没什么本事,随便塞给他个女人他不就乐呵呵的带回来了吗?”
车池国主摇头道:“你二弟虽然荒唐些,却也不是你说的那么草包。”
夜子墨不想父亲居然对夜子玄评价不坏,心下有些不高兴,接下来要说的话就忘记了,王皇后一直在后面偷听,此时再也按捺不住,也不等宫女伺候,自个掀了帘子走出来。
“陛下,玄儿固然不是草包,可他到底年轻,难免没还什么分辨是非忠奸的能力,给人骗上一骗也是很有可能的,墨儿也是为了国家着想,不如叫了玄儿过来,再让他把那个女子一起带过来,到底是不是奸细,您一看不就明白了吗?”
她见车池国主还有些犹豫,想了想又道:“再说了,问明白了也是为了玄儿好,他要是不明不白的带了奸细回来,回头不是他的罪名也要安在他头上了,大臣们进谏起来也不是好打发的。”
这句话却正好戳中了车池国主的软肋,他虽然立了大儿子当太子,却并不想让次子丢了性命,一直以来他对这个次子的规划就是个闲散富贵王爷,自然不能让人怀疑他宠爱一个来历不明的奸细。
“唔,你们说的也有道理。”说着他就吩咐身边的心腹大太监李德海,“老李,你去,宣睿王进宫来,让他把从南月带回来的那个女人一起带过来给朕看看。”
“是。”李德海答应着,却并不亲自去,只派了一个小太监去睿王府里头传旨。
夜子玄听了车池国主的口谕,知道是夜子墨从中捣鬼,他原就想好了对策,此时先安抚好那个小太监,让他回宫复命,只说自己换件衣服就去请安,待那太监去了,立时命人去唤了金铭儿过来。
“金姑娘,方才宫里传了旨意出来,我父皇要见我,且还要见我从南月带回来的姑娘。”
金铭儿目光闪了闪,对夜子玄笑道:“”“您从南月带回来的姑娘,可不止铭儿一人啊!”
夜子玄一笑,“我不怕实话对姑娘说知,此事必是我兄长从中捣鬼,然他也知道一人而已,我不欲被人知道颜姑娘的存在,所以希望姑娘你能随我入宫。”
金铭儿目中眸光闪动,想了想便道:“你倒是直白得很,却不怕我吃醋,真见了你父皇,把你那颜姑娘抖了出来?”
夜子玄却并不在意,“金公主,你既然决意要做我的谋士,自然要替我着想,揭发了颜姑娘对你并无好处,且因着她的身份,太子和皇后必然会拿出来大做文章,到时候我的形势就很危急了。”
他看着金铭儿,“你却不同,你是上腾的公主,这一点毋庸置疑,我们在国主面前大可以说我兄长搞错了,反而还可以倒打一耙,让我那哥哥也得个训斥。”
金铭儿想了想,夜子玄说的也有些道理,上官颜夕身份太过复杂,除了是扶摇的公主,同时还是南月的前太子妃,她在这种微妙时刻出现在车池,难免不会让人多想。
反而是她,虽然也做过南月国主的宠妃,但那是用化名做的,出了南月皇宫并无人见过夜翩翩的真实容貌,要瞒混过去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且,自己保住了夜子玄,他对自己必然会刮目相看的。
金铭儿想通了这一点,对着夜子玄嫣然一笑,“既然如此,我便随王爷走一趟吧,但望王爷过了这一关,不要忘了我对您的帮助才好。”
夜子玄笑道:“这个自然。”
夜子玄早有准备,他命人把一套上腾皇室的宫装拿过来,展开了给金铭儿看。这还是金铭儿自亡国以后第一次看见自己国家的装束,一时激动不已,居然落下两滴眼泪。
夜子玄柔声道:“你换了衣服,我便带你进宫。”
“好。”金铭儿此时已经死心塌地,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要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来。一面换衣服一面心里还暗道,便宜了上官颜夕了,等以后有机会定要杀了她才好。
一时夜子玄也去内室换了一套王爷的装束出来,他骑了马,金铭儿坐在马车里随在后面,一路逶迤着进了车池国的皇宫。
这是金铭儿此生进入的第三座皇宫,她掀开轿帘往外看过去,觉得这车池皇宫比之上腾和南月都气派了许多,也富丽堂皇许多,上腾皇宫固然是穷奢极欲,却没有车池皇宫的精巧之感。至于南月皇宫,比起来更是略显粗糙了。
她跟了夜子玄见到了车池国主,也见到了坐在一旁的王皇后和侍立在侧的夜子墨。
因听老蒋讲得多了,她少不得悄悄的打量这位传奇庶女,又细细回忆老蒋说过的那些关于先王皇后的事情,一面给车池国主行礼,一面在心底暗暗思忖。
“你便是玄儿从南月带回来的那位女子?”车池国主和王皇后以及夜子墨也在打量金铭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