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火很大,不仅将白宅庭院烧了一个精光,甚至烧了永柳巷大半条巷子,据统计,烧了27家住户,12间店面。
在消防队员的全力抢救下,燃烧了4个小时的大火终于扑灭,火熄灭后,警察就开始调查是谁人纵的火,这件事情在滨江城火灾中算是一起不小的案件,因为有几个人在火中被人烧死了。
还有的人毁了容,甚至还牺牲了一名消防员,一名警察。
据胖婶儿的证词,她说最初起火的是白家,白家门口那几条电线早就该换了,邻居说了多少次,白家人因为舍不得钱,死活不愿意换,老化的电线不知道碰到了什么,然后,就自己烧起来了,这一烧,就将整个永柳巷烧了半条,所以,追根疗朔原,还得怪白家,如果白家提前做好这些防护措施,及早将老化的电线换掉,就不可能酿制这惨绝人寰的悲剧。
白家隔壁是一间门诊,房子燃烧时,那名医生正在午休,外面还有一些护士正在上班,在惊皇中,护士带着两名病人逃脱了,一名病得最厉害的,逃不掉,最后死在了病塌上,另外一名就是医生,那医生睡得正香,因为太疲倦了,护士们以为她回家了也没去叫她,她是被尖叫的‘救火啊’声惊醒的,可是,等她醒来时,面前已经是熊熊大火了,她在里面足足呆在了两个小时,才被消防人员发现,消防人员救出她时,她已经奄奄一息,医生们经过全力抢救,她的整张漂亮脸蛋算是毁了容,脸上的肌肤难看得让她想就这样拿刀割了自己颈脉。
有几个女人能够承受得了毁容的事实,但,这就是残酷无情的现实。
然而,她的家属愤愤不平,怨声戴道,扬言要揪出纵火者,让纵火者还她们一个公道,得赎赔女儿的医药费。
人毁了容,连医药费都没有承担,女医生的家属咽不下这口气。
当白婶儿向警方提供证词后,所有的矛头全指向了白家,警察把白老太‘请’去了公安局,让她陈述一下当时发生的情况。
当然,白老太也是实话实说。
自然是她从家里跑出去时,就看到了屋檐上的两根发黑的电线着了火。
“警察同志,这不能怪我们的,那电线老化应该是电力公司的事情,应该是社区部门的事情,咋能怪我呢。”
白老太就不明白了,她也是个受害者,家园毁了,到现在,她们一家老小连个窝都没有。
她是晕睡后刚醒过来的,还来不及整理自己的思绪,就被警察传唤了。
“啪”,一警察的巴掌响亮地拍在了桌子上。
“不要推卸责任,就算换电线是电力部门的事情,至少,电线是在你家屋檐上,有没有问题,你们白家人最清楚,更何况,人家邻居都提醒你们多少次了,你说,换两根电线要多少的钱,如果你不省那么一点点钱,这场悲剧都不会发生。”
“警……察同志,这真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也是受害者,我一个老太婆,又不懂电,我不知道电线有没有老化,这种天灾是老天眼不长眼,火是无缘无故自己燃起来的,想要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那就是没天理。警察同志,我们白家都没依靠了,全家都还饿着,没人给一口饭吃,女儿还躺在医院里,外孙女儿生死未卜,呜呜呜,你们拿着人民给你的奉禄,就是这样哄吓诈骗我们老百姓的,想逼成冤案,就尽管给我吹胡子瞪眼。”
老太太真不是省油的灯,面对两名威严面孔审案的警察,她也丝毫都不怕。
其实,并不是她胆子大,依她现在的心境,穿草鞋还怕你穿皮鞋的不成。
三个儿女,包括女婿媳妇儿,没一个是在政府部门混的,就算他们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一样不怕,反正,她就是一个穷困老百姓,他们吓唬不了她的。
官做得再大也总得要讲个理字吧,这是一个法治社会。
她都无家可归了,这两个警察还让她赔钱,赔她妹。
就算是她的责任又咋了,要对一颗,要命一条,她们什么都没有了,她就不会怕任何事。
“白老太太,你不要这样横不讲理,据我们所知,你也是出身于书香门第世家,你的父亲可是当年出了名的圣君大学教授。”警察见她吵嚷,赶紧说话圆回去。
“不用给我戴高帽,我就是一个市井小民,我就是一泼妇,就算你们要将我绳之以法,也得讲究证据吧,你们说,我犯什么罪,让你们把我扣在这儿,问这么久。”
“白老太,永柳巷烧了半条,让你赔,你赔得起么?”
警察的眼中出现了鄙夷光芒。
老太太听到那上千万的字眼,吓得赶紧就闭了嘴,总之,只要扯到一个钱字,她就不会再开口了。
千万啊,脑子里翁翁作响,的确,把白家所有人全部卖光了,也赔不起,这警察不是吓唬她的。
白家着火时,媳妇儿陈月桂正在店里清点货品,准备向客户送起,而白豪城则在赌坊里呆了一整夜,那天,下了场小雨,他本来是被几个哥们儿拉去玩玩的,起初只是想看看,后来就管不着自己的心,自己的手,上前买了两把,赢了一点小钱就来了兴致,哥们儿又拉他去搓麻将,这一搓就到了凌晨两点,中间也有人跑来对她们说,好像哪儿起火了,但是,他身处的赌坊离火源地有些远,再说,他又输了钱,心里头烦,所以,他自是没心情去管什么着火了,觉得不关他的事儿。
玩到凌晨两点,几哥们儿把他的票子全赢过了手,他输了钱不敢回家,怕陈月桂找着他闹。
所以,他就呆在了赌坊旁边的小旅馆里将就了一夜。
五十元的住宿费还是哥们儿给他出的。
他还觉得人家满义气的,至少,没让他露宿街头,至于输了钱,那是他手气背,没财运。
第二天,等他回家时,便看到了一望无际的废墟,天啊,他在心里嚎叫了一声,他们的房子已经全部成了焦炭,门口的那两株大槐树,叶子全烧光了不说,整颗树也只剩下烧黑的树杆,一条巷子全烧光了,空气里弥漫着焦炭的味儿,四周还传来了嘤嘤的哭泣声,别提有多悲惨凄凉。
白豪城的心一下子就跌入了低谷。
他赶紧抓了手机,第一个电话是拔给妻子的。
“月桂,你在哪儿?”本来他想问的是,月桂,你没死吧?可是,考虑了一下,又觉得这样不妥,家里着了火,他如果这样子问,陈月桂肯定会把他批惨。
“还没死呢,是不是没称你的心如你的意啊。”
陈月桂酸不啦叽的声音传来。
嗯,还能与他斗嘴,说明没事儿,然后,他又接着问:“咱妈呢?”
“也没死吧。”老不死的命大着呢,你放心好了。
“你在哪儿啊?”
“我娘家。”
知道老婆在娘家后,白豪城赶紧收了线马不停蹄就赶过去了。
急匆匆跨进丈母娘庭院,只见陈母戴着老花眼镜,正坐在院子里修补着裤腿。
“妈。”
“你来干什么?”
陈母的面情难看,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冷淡。
“我来……接月桂回去的。”
“接去哪儿?”陈母鼻子重重一哼。
“你要把她接去哪儿?”
白豪城知道岳母的脾气,撇了撇嘴,思量了半秒,答:“妈,我们还有一套房子的,刚卖的,月桂应该告诉你了吧。”
白宅老院烧了,我们还有一套住房,这个时候,白豪城觉得太庆幸了,幸好,当时,把那藤瑟御给妈的提亲礼卖了买房,要不然,今天,他们真的会无家可归。
“得了吧,那套房子的老板都携款潜逃了。”
瞬间,白豪城面色一片惨白。
“不,不会,妈,怎么可能了,前几天我还都见到过他的。”
“你说对了,就是几天前跑的,警察都在到处缉拿他。”
他才不会听信岳母胡说八道,掏出电话赶紧拔过去,然后,刚听到对方说了两句话,他的嘴唇就渐渐泛白,白到没有一丝的血色,朋友告诉他的事实与岳母说得一样。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那个房地产商真的跑了,他咋办啊?
“妈,月桂,在哪里?”
“在楼上。”
陈母拿起小筐子里的针线,针在额头上的发丝中划了一下,然后,白了他一眼开始专心地修补起裤腿来。
白豪城上楼时,便看到妻子正坐在床沿上独自垂泪。
“老婆。”
陈月桂听到他的呼声也没有转头,只是非常安静地坐在那里,望着窗外发呆。
“老婆,走,跟我回去吧。”
“回哪儿?”
是啊,回哪儿,回家,家没有了,回旅馆,别说他没钱,就算是有钱一家人总不可能天天住旅馆吧。
这一问问到了点子上,白豪城居然找不到话来搪塞。
平时哄女人挺有一手的他,如今只能保持着缄默。
“你妈被警察带走了,白豪城,你说,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陈月桂转过脸,幽幽地询问,语气很平淡,没有了往日的凶巴巴。
“哎呀,一朋友生病了,急性阑尾炎,我与两个哥们儿把他送去了医院,人家的家人全都在外地,没人照顾,我就留下来照顾他了。”
这话自是随口胡诌出来的。
多年的夫妻,对老公的性子了若指掌,陈月桂哪里又会不知道。
“你是呆在赌坊呢,还是与哪个野女人混在一起的?”
白豪城连连摇摆着手,道:“没有的事儿,我不沾女人的,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忠诚,我只是管不住自己的手,昨晚……在赌坊睡了一夜。”
很好,陈月桂嫣然一笑,笑容冷涩,在家里着火时,在她拼命工作为了给女儿一个幸福未来时,这个男人,她亲爱的老公,居然又去了赌坊。
“好得很,白豪城,我们之间完了。”
“什么叫完了?”
白豪城听着这句话,背心有些发憷。
“我们离婚吧。”
淡淡的一句离婚彻底吓坏了白豪城,他赶紧上前抓住了老婆的手臂。
“陈月桂,你好狠的心,只为这么屁大的一点事儿,你就要给我闹离婚。”
“松手,这是屁大的一点事儿吗?白豪城,你给我听着,我过烦了,这辈子,跟着你,也过厌了。”
面对老婆的怒容,白豪城语气软了下来。
“老婆,再给我一次机会,以后,我不会再犯了。”
“没以后了,咱俩等会儿就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我只要女儿,你家的财产,我一分都不要。”
我与你结婚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按理说,我也权利分配白家的财产,只是,白家还有没有财产,陈月桂心里最清楚。
现在的白家可以说是家徒四壁,没任何一样值钱的东西,只除了还有几个人。
她得为自己的女儿月月考虑,再过两年,月月就要上大学了,她必须保证女儿能有钱上大学。
她这辈子就这样了,她考虑得最多就是女儿的未来。
“不,月桂,你别这样狠心,月桂,老三有钱的,就算老三与藤瑟御离婚了,藤瑟御也不可能看着我们家受这样的苦,他会帮咱们的。”
现在的白豪城把所有的希望全寄托在了妹夫身上。
只是他不太敢确定,毕竟,老三已经与他离了,离婚的话,就是两条平行线,帮不帮全看人家的心情,再说,这件事非同小哥,不是几十万,而是上千万啊,老三都不给人家在一起了,人家凭什么要这样子给她们白家人擦屁股啊。
从来没有过一刻,陈月桂觉得老公是这样的天真。
她怔怔地望着他,然后,道:“那两条电线,我跟你妈说过多少次,跟你又说过多少次,都说要把它换了,现在好了,终于出事了,永柳巷烧了个大半,烧掉了二十几家住房,十几间店面,还有一人死了,还有一人毁了容,所有的人全都要找你们白家索赔,你知道累积起来是多少的钱吗?不止上千万,我打电话问过了,你们白家的责任最大,如果追究起来,你妈还得去坐牢,白豪城,这辈子,我跟着你,从未过过一天的好日子,我跟你结婚,涂得是一份安宁与幸福,我不想再半辈子,继续在痛苦的煎熬,还有你的女儿月月,如果全部都扯进去的话,她很有可能念不成大学了,你难道想她与我们一样,一辈子就这样碌碌无为?”
白豪城看着妻子,突然觉得她好可怕,以前,他有钱时,老婆天天都围着他转,这辈子,其实他是有赌运的,前几年,他逢赌必赢,赢的钱全被这女人收起来了,后来,他就只有输,可是,也没输女人半毛钱,输的全是债。
尽管他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债,可是女人从来没有拿出过一分钱。
这样算下来,女人手头应该是有钱的,至于有多少,他一直从未过问,因为,他觉得女儿都那样大了,她们夫妻一定不会出什么事,所以,他是挺放心的,没想到,在这节骨眼儿上,女人给他来这么一手。
他真算是领教了。
“真的要离?”
“是的。”
回答的如此拒绝,仿若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如果我不离呢?”
“不离,我们就这样耗着吧,你以为藤瑟御真的会帮你,告诉你,人家藤家钟意的一直是傅碧瑶。”
“藤家父母做不了主。”
“藤瑟御不可能拿出上千万,帮助一个背叛过他的女人,白豪城,你们白家算是完了,你不离,我们就一直耗着。”
反正,她是不会再回那个家了,她就呆在娘家,看你白豪城怎么办?
“月桂,我们都十几年夫妻了,何必呢?人生没有迈不去的坎的,你手头还有一些,我们可以暂时去租一套房子来住,我明天就去找工作。”
“白豪城,别痴心妄想了。”陡地一声严厉的冷喝,刚才还在院子缝补衣衫的陈母突然就冲进了屋子,原来,她一直就呆在门外偷听他们讲话。
“当初,月桂嫁你时,你怎么说的?你说,要给月桂幸福,要把月桂捧在手心里,可是,这十几年来,你是怎么做的,你除了吃喝嫖赌以外,还做了什么?”
陈母气势汹汹,白家都没一片瓦了,她再让女儿回家,那就是将女儿往火坑里推。
“妈,我对月桂很好啊,平时,我连吃一顿好的,都是想着她的。”
白豪城至今都不明白,他没意识到真正对一个女人的好,就是戒赌戒嫖,然后,好好地找一份工作,自食其力,并不是这样游手好闲,谁敢给你过一辈子啊,生活一点保障都没有。
“想当年,多少人追月桂,是她脑子笨,让你哄得团团转,相信了你的花言巧语,这些年,她自己受了多少的罪,她心里最为清楚,现在,你白家一无所有,官司缠身,明明白白告诉你,已经有人喜欢月桂了,就等你们离婚,人家就要将月桂娶进门,还给了十万元的礼金。”
“妈,知渞你在说什么吗?”
白豪城突然间就怒了,没有一个男人听到这样的话不发怒。
他婚都还没离,就有下家等着要娶他的妻子,当他白豪城是死人哪。
“没钱的人耍什么横,你给我滚,滚出去,你能给人家大老板比吗?人家有上千万的资产,你连人家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月桂,去给他离了,马上,我不想看到这个贱男人。”
陈母话声很响很大,连珠连炮,轰得白豪城完全找不着东西南北。
“妈,别说了。”陈月桂瞟了一眼面色铁青的男人,深怕他一个不理智做出极端的事情,赶紧阻此母亲继续说下去。
“咋地的了?老娘还怕他不成,这么多年了,月桂,你跟着他吃了多少的苦,他在外面又玩过多少女人,这一次,你无论如何都要听我的,不准再给他过下去,否则,你就不再是我的女儿,以后,也不要再跨这个家门,我就当没生养过这个女儿。”
陈母的话说得十分狠绝。
白豪城站在那儿,感觉自己全懵了,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岳母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他们都夫妻十几年了,女儿也那样大了,他居然还帮着陈月桂找男人,真是好样儿的。
“陈月桂,你妈说的话是真的吗?”
真的有一个上千万的富翁等着你。
这是什么孽缘,他欠别人上千万,另外一边,却有一个上千万的富翁在等着她。
不敢迎视老公咄咄逼人的眸光,垂下头的那一刻,白豪城就已经明白了,这个女人果真背着自己去外面找了男人。
找了一个有钱人,还没离婚就为自己找好了下家,平时给他谈夫妻感情,一生一世一双人,全是他妈的狗屁。
“陈月桂,不要后悔。”
“我们才不会后悔了,离开你这个贱男人,我们全家都阿弥陀佛。”
白豪城感觉自己的心正在被这个老太婆用刀一刀一刀地切割着,凌迟着。
十根手指捏成拳,担得格格作响。
他咬紧着腮帮子,冰冷地说:“陈月桂,别给人卖了,还给人家数钱,你以为那些富商真的会看上你?”
也唯有我这样的傻子,才会将你当个宝。
你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二婚嫂,都是当妈这么多年的人哪,他白豪城就不相信,有哪个富商有钱人会瞧得上她,毕竟,现在这个浮躁的社会,年轻小妹妹太多了。
“要你管。”陈母一个瓷器就向他飞了过来,砸在他的后腰上,虽有些疼,可是,白豪城也没管,即然人家都不想再与自己过下去了,那就离吧。
以前他是一个泼皮无赖,他从没想过会有离婚的一天,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会向她下跪,求她不要离开自己。
但是,现在,他不想那么做了。
他至少得保持一点男子汉的尊严,那对母女是吃了称砣铁了心,如果没有钱,说千句万句都是白搭。
然后,他离开了陈家庭院,打算永远离开陈月桂这个女人,在他最艰难的时刻抽身离开,也只有陈月桂那样的女人才做得出。
不过,他不会就这样子便宜她,他一定要好好振作起来,娶了一个更漂亮的媳妇儿,他要活给她看,更要活给陈母看。
这个社会是残酷而现实的,没钱什么也不是。
‘财富’集团总裁办公室里!
藤瑟御刚开完一个视频会议,交待了最近撤迁老城区的事儿后,他把君染与陈丽叫进了办公室。
“君染,你去调查一下白家老宅起火的真正原因,十二个小时我要结果。”
“好的,藤先生。”
“陈丽,去一趟警察,另外再请一名金牌律师。”
“明白。”
左膀右臂都离开了,藤先生一个人静静地呆坐在办公室抽着烟,丫儿因为被随心送去了学校,所以逃过了一劫。
而囡囡居然在头一天晚上就失踪了,下落不明,整个火灾现场,根本没找到她一点尸骨,即便他命人挖遍了整个废墟,这说明囡囡只是失踪而已,并没有死去,这一点让他感到很兴慰。
下午两点左右,他独自开车去了医院。
病床上躺着的女人还没有醒过来,全身已经被护士清洗的一尘不染,连头发都替她梳过了。
男人静静地立在床畔,垂下眼帘,细细地观望着这个女人,她的轮廓比以往更清瘦了,容颜却是更美,让他有些恍惚,他与她只不过分开了四年,四年并不是一段极长的时光,然而,为何如今,即便是这样近距离地看着,总感觉还是有万水千山的距离呢?
“跑……快跑……宝贝……快跑。”
她的头不断地摇晃着,额头密布大大小小的汗粒。
藤地一下就坐了起来,张大一双惊恐的眼,看清了眼前伫立的男人,张开双臂,一把将他狠狠地抱住。
她做恶梦了,梦里全是囡囡那张粉嫩的脸蛋,在一片大火之中,她亲眼看到囡囡的身体、脸蛋,一寸寸地变成灰烬,她眼睁睁地看着女儿灰飞烟灭,却无能为力。
“囡囡,囡囡在哪儿?”
突然,她开始疯狂地叫起来,她扯着自己的头发,狂喊:“你说啊,藤瑟御,囡囡在哪儿?”
“囡囡没事,她没事。”
见她扯自个儿头发,藤瑟御着急地抓住了她的玉手,死紧地把她往自己怀里按。
“放心,她没事。”
“真的?”
“真的,火灾现场,我们没找到她的尸体,她只是失踪而已,随心,你放心,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会把她找回来,还给你。”
从未有过像些时一般心疼,这样的随心,这样的沈静好,让他有一种痛彻心肺的感觉。
“瑟御,我不能再失去了她了,真的不能。”
她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眼看着就要掉下来。
“瑟御,她是一个好孩子,我不能失去她的。”
“我知道,我知道。”藤瑟御坐到了床畔,死死地搂住了她,按住了她的后脑勺,细声软语地安慰着。
他藤瑟御发誓,要把那个纵火者揪出来千刀万刮。
“瑟御,怎么办,怎么办啊?”白老太从警察里出来,就直往医院奔,在门口就看到了藤瑟御也在病房里,便赶紧踉跄着步伐上前。
“瑟御,她们要我们赔钱,说要赔上千万,呜呜,这可怎么办呀?”
白老太真是支撑不住了,脑袋也眩晕得厉害,要不是想冲进医院让女儿给女婿打电话,她根本就撑不下去早晕到了。
没想进来时就看到了女婿在,她就嚎了起来。
“瑟御,只要你帮我们度过这次难关,来生,我们做牛做马都会感激你的。”
‘扑通’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浑身没了力气身子太软,或者是她刻意的,总之,她就那样半跪在地面了。
“妈,你做什么呢?”藤瑟御有瞬间的微愣,伸手赶紧将老太太抚起来。
“这件事情就教给我处理了。”
藤瑟御觉得这件事情不能再耽搁下去,耽搁久了必定会后患无穷,然后,他对老太太说:“我现在就去处理,护士,把老太太领去休息一下。”
“好的,藤先生。”
护士把老太太领走了,屋子里就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你打算怎么做?”她是一名律师,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是她们白家的电线老化,如果真正追究责任,她们白家是难逃干系的。
“放心,我会处理好的,相信我,你好好养病。”
“嗯。”
藤瑟御离开后,随心一颗心总是七上八下的,然后,哥哥白豪城来了,白豪城给她说了离婚的事儿,她呆愣了片刻后安慰哥哥:“陈月桂那样的女人不要也罢,哥,趁你现在岁数也不是太多,好好振作起来,找份工作,白家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以后再好好找一个安安份份过日子。”
“老三,咱老白家就只有你一个文化人,也只有你最有出息,放心好了,我听你的话,我要做给陈月桂看看,我要让她后悔。”
白豪城的心彻底被妻子伤透了,这一次,他真的要振作起来,让那个在最困难抛弃他的女人后悔一辈子。
“这才是我的好哥哥嘛,总之,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嗯。”
随心自从醒过来后,就一直没闲着,她才查找一些相关的证据,她绝不相信是因为两条电线老化而着的火。
当时只有老妈一个人在家里,根本不知道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自认为,她们白家向来都是安安份份过日子的人,也没得罪过什么地痞流氓的。
哥哥是爱在社会上混,可是,他胆子也不是特别大,而且,他欠的那些赌债是全结结清了的。
她在医院休息了两天,就去财富上班了,自从火灾后,藤解放就不愿意再见她,她的工作都是由他的助理安排的。
她接的什么通告也是直接发到他邮箱。
其实,说白了,藤解放是白拿钱给她赚,白开她一份经纪人的工资。
她记得自己独身闯入火场时,男人也跟随着跑了进来,与她一起寻找囡囡,而这几天一直没有藤解放的消息,助理却说他出国了,可是,她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微博也好几天没更新了,有粉丝开始揣测他的去向。
后来,有些粉丝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说藤大明生毁了容,这一惊非同小可,随心便开始一遍一遍地拔打藤解放的电话。
最初他不接,甚至一见到是她打来的就关机。
不过,由于她一再的骚扰,藤解放没人办法才按下了接听键:“喂,白筝,你很烦也。”
“藤解放,你在哪儿?”
“在美国。”
“不信,你在公司吧?”
“跟你说了在美国,白筝,我三少那么爱你,你想红杏出墙啊。”
这就是他拒绝见她的理由吗?
“我只是想确认你的安全而已,藤解放,如果你为我伤了,或者怎么了,我会很过意不去的。”
“放心,我好得很,没事儿。”
‘啪’电话挂断了。
随心正想去经纪公事探望大明星,没想刚走出公司大门,迎面就碰上了一个男人,西装笔挺,意气风发的雷锦川。
“筝儿,你……没事吧?”
雷锦川是从千里之外飞回来的,他本来在外地出差,昨天才得知白家出事的消息,便风风火火连夜订了机票飞回来,见随心完好无损,他心头悬着一颗石头总算落了地。
“没事。”
随心心态看起来很好,甚至还冲着他笑。
“筝儿,你们白家烧了,没地方住了,我让秘书重新购买了一处庭院,那院子是民国时期留下来的,经过了翻修,目前环境清幽,很适合你妈妈养病。”
雷锦川将一串钥匙塞到了她手里。
“谢谢,无功不受禄,放心,我手头还有一些钱,已经让人在找房子了。”
她把钥匙还给了男人,事实上,她已经把那股票钱撤了回来,托人去找了房子,过一会儿,她就要去看房子,至少,先得解决一家老小的吃喝拉撒才行。
“筝儿,你跟我太见外了。”雷锦川见女人不接受他的资助,心里有些难受。
为什么都这么久了,她始终排斥着自己呢?
“锦川,真的谢谢你,不是见外,真的不需要了。”
随心一再道谢,两人之间缭绕的气氛越来越疏离淡漠。
“好吧,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支一声儿就行,哪怕是要我马上娶你,我也绝不推诿。”
“说什么呢?这个时候,我可没心情与你开玩笑。”
“你想去哪儿?”
“去找一个朋友。”
“我送你吧。”
“不用了。”
雷锦川离开了,随心也去经纪公司找想要探望的人。
将蓝色的宝马开进了市中心南岸路第188号,雷锦川熄了火,笔直就走进了第一幢楼的楼道口。
他上楼时,那道门是大敞开着的,说明女人已经早已到来,果然,他跨步进入的时候,只见女人正坐在沙发椅子上,*交叠,正拿着一支口红,对着另一支手上的小镜子在涂抹着。
“来了?”
女人眼也未抬继续补妆。
男人没说话,高大冷峻的身形只是站在客厅中央,眸子如一柄狠厉的锋刀,死死地盯望着正在描眉涂眼的女人。
“我可等了你足足一个小时,锦川,你的时间宝贵,可我也不是闲人。”
女人将口红收进了化妆包,再把小镜子一并收入。
身体坐得笔直,她当然能感受得到男人全身散发出来的浓烈怒焰。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女人秀眉微挑,嘴唇撇了撇,那弧度是极其地美艳,如果是一般的男人,心魂定会勾去大半,但是,他毕竟是雷家唯一的继承人雷锦川,什么姿色的女人没见过。
“我说,你为什么要放火?”
即然女人装蒜,他不在乎把话挑明。
“放什么火,你在说什么呢?”
女人抵死不认让雷锦川藤地就怒了,如一只敏捷的恶豹向她扑了过来,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凶狠地把她棉软的身子扯进了怀里。
另一支手死死地卡住了她的下巴。
因他死命地按压,她下巴肌肉陷了一片,於青渐渐从白皙细嫩的肌肤处漫了出来。
“锦川,很疼啊。”
红唇微张吐出哀嚎。
“我也知道疼啊,傅碧瑶,让白筝陷入万击不复之地,你很快乐?”
“锦川,我恨她,如果不是她,瑟御不会这样对我,你与藤瑟御一样,口口声声爱我,如今,还不是一心向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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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静知,天生尤物,身材性感火辣,却因一次情殇故意将貌美如花的容颜遮去,二十八岁,交不到一个象样的男朋友,大龄剩女一枚,成了父母眼中的问题女儿,街房邻居眼中的怪物、异类。
江萧,身份显赫,权贵逼人,却因一次荒唐的历史,成了E市最优秀的。
为了配合他演戏,应付家人,她必须二十四小时开机,随时候旨前去当一名家庭主妇。
为了配合她演戏,权势滔天的男人必须装成穷酸的样子,有宝马不能开,有名鞋不能穿,名表不能戴,故意将身份隐去…
“静知,那个男人太寒碜了,千万别再给他交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