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颜欢听他的保证，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唇间轻吐出两个字，“谢谢。”
她低头瞥过身上的运动服，再次把目光投入眼前衣冠楚楚的男人，“厉司衍，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之间的协议就此作废吧。”
厉司衍抿着薄唇，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睨着她。
直到楚颜欢被他看得不自在了，他才淡淡挑起唇角，“欢欢，这种时候解除协议并不是明智的行为。况且，一旦你不是我女朋友了，我好像也没有义务替你保密了。”
他这算是变相威胁么？
楚颜欢愣住，眼眸微微瞠大，“你什么意思？”
厉司衍摊了摊手，表明自己的态度，“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眼下这种情况，你应该更需要我的帮忙。”
楚颜欢有点看不明白他的态度，蹙眉盯着他，“厉司衍，你难道不害怕我吗？”
一个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而另一个灵魂还是危险级别的人物。
‘他’无论做什么事都只凭自己喜好，不计后果，不担责任。
就像此刻她被窝里藏着的三把枪，她不知道枪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于她而言，是比炸弹还可怕的存在！
厉司衍回想起L的率直狡黠，眼神微漾，浅浅勾起唇角，“为什么要怕你？在我眼里，你依然是你，甚至更可爱了。”也更招人心疼了，仅此而已。
楚颜欢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抚上自己的额头，透着几分无力，“厉司衍，你知不知道，精神疾病患者杀人是不犯法的。”
厉司衍点头，语气平静自然，“所以呢？”
楚颜欢见他这么冷静，深深吸了一口气，“所以，你不怕我哪一天把你也杀了？”
“你不会。”
听着他如运筹帷幄般笃定的语气，楚颜欢嗤了一声，放在被窝里的手直接抽出来，将手里握的枪扔在被子上，“现在呢？你还这么认为吗？”
枪被丢在被子上，黑色的枪身压着雪白的被子，颜色对比鲜明，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厉司衍镇定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的裂痕，“这枪是……哪儿来的？”
问话的时候，他脑海里闪过昨晚遇到杀手的场景，眉峰不由皱得更紧。
L这个机灵鬼竟然趁他们不注意，私藏了这么危险的武器？
楚颜欢见他也是一脸震惊，扯了扯唇角，嗓音低凉，“怎么？你也不知道？厉司衍，‘他’不简单，不是可以任你掌控的人，即便如此，你也不跟我解除协议吗？”
目前他们还算是协议男女朋友关系，而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她知道再瞒也不可能瞒得住，倒不如彻底撕去那一层伪装，摊牌。
“我想我表达得够清楚了。”厉司衍见她对自己的第二人格完全是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顿了顿，又道，“欢欢，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可以跟L和平共处。”
“L？”楚颜欢听着这个陌生的称呼又是一怔，随即眼底浮起一抹嘲弄，“这是‘他’的名字？呵！短短一个晚上，你跟‘他’已经熟悉到可以交换姓名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