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瞬间,凤夜临空而起,飞跃到了横梁上。
引入眼帘的的确是她的嫡母林氏,看到顾惜月虽然衣服穿戴整齐可头发是披散的来不及打理!
隔着屏风后木桶中也是水气缭绕,看来翠儿那丫头并没有说谎。
这一次进来的人除了顾安钧、林氏还有章姨娘,其余跟随着的丫鬟都在外边等候,唯有三个丫鬟迈入了这件屋子。
顾惜月一眼就认出了她们就是琪儿、芳儿、满儿三个丫头。
看到她们三儿,她也立马就猜出了这一行此行来的目的。
顾惜月盈盈朝着顾安钧和林氏拜了拜:“女儿给爹爹、母亲请安!”
“哼!”顾安钧的鼻子哼了哼,略带着不屑。
顾惜月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但还是规规矩矩的站立在一旁。
她不问顾安钧和林氏她们来干嘛,彻头彻尾表现的就像是一个十足的乖乖女。
反倒是是让顾安钧和林氏有些琢磨不透了,内宅的事情,从来都是靠女主人管理。
顾安钧虽然是一家之主,却也能过分过问内宅之事。
他只坐在了上首的位置,淡定地喝着茶。
林氏坐在顾安钧的右边,表情慈祥而和蔼,她开口说话就表现得十分柔和。
“惜月,听说你打了琪儿、芳儿和满儿三个,有没有这么一回事儿?”林氏说着挑眉看着跪在底下的三个丫鬟。
顾惜月却是低下了头,抹了一把泪。
“母亲这是什么话?女儿一向知道琪儿、芳儿、满儿是母亲身边的人,女儿怎么敢如此行事儿?”
顾惜月哭得梨花带雨,不似作伪。
可这话听着让林氏心里头不大舒服,什么叫她身边的人,她不敢如此行事。
这让老爷听了心里头会作何感想,林氏偷偷地瞄了一眼顾安钧。
顾安钧从头到尾的眼神对这个女儿都透着一种轻视。
林氏心中有谱了,看这丫头说话不经大脑,一看就知道是个没用的货色。从小到大都是唯唯诺诺的性子。
连传出了丑闻也只会想着一死了之,怎么可能敢动手打人?
林氏的目光看向了琪儿,琪儿立马叩头,咬紧牙关道:“奴婢确确实实和芳儿、满儿都看到是小姐她,她把我们给全给打了!对了,院子里的柳儿也可作证呢!”
芳儿和满儿也叩头,第一她们是真的被三小姐打伤的!
第二,如今她们看着顾惜月总觉得满满的透着邪气,这回不把她往死里搬倒。日后还不定会怎么整她们!
所以这三个丫头的头磕的十分响亮!
林氏很是满意,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她都要让顾惜月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是吗?把柳儿叫过来!”
没多时柳儿就被传召了进来,她很是机灵的朝着林氏扣了扣头:“婢子柳儿叩见夫人!”
林氏点了点头,问道:“适才琪儿说今早三小姐打了她们三个,你可曾看见有没有这回事儿?”
柳儿看了看琪儿三个,又看了看顾惜月。
本来有这样在当家主母面前露脸的机会,柳儿是不会错过的。
可是她一想到“顾惜月”今早的表现出的气势逼人,仿佛在举手投足之间就足以将她们的生存机会剥夺在股掌之间。
不知道为什么柳儿怕了,她宁可在这个院子里当一个粗使的婢女。也不愿意得罪了三小姐,就莫名奇妙的死去或者被揍了。
柳儿深深地低下了头,道:“婢子不曾看到!”
林氏诧异了,琪儿和芳儿满儿三个震惊了。
“你胡说八道!你明明看见了的。”
眼瞅着琪儿芳儿满儿三个就要扑向了柳儿,顾惜月立马质声问道:“琪儿,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不就是那日我撞见了你和你表哥在假山后院说的话吗?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为何苦苦抓着不放!”
瞧着顾惜月满是自信,众人的心上诧异不已。
再看琪儿,琪儿的脸色绯红一片,气急败坏的站了起来。
“你胡说!我没有!”
“我没有胡说,是我亲眼看到的!只是我不是故意的!”
琪儿被气岔了,竟不顾身份一下子扑了过来,趁机推倒了顾惜月。
顾安钧立马站了起来,“反了反了!还不把她们给我拉开!”
顾惜月再有什么错也是他顾安钧的女儿,琪儿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奴才秧子罢了,居然欺压到了主子头上!
林氏也知道这个时候触怒了顾安钧的逆鳞,赶忙给众人使眼色。
大伙会意冲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琪儿和顾惜月轻轻的触碰而过,顾惜月的手移到了琪儿的肩胛上,点了点。
琪儿整个人突然都变得魔怔起来,转身指着芳儿和满儿道:“都是这两个贱胚,没见过世面的东西!她们想要偷三小姐房里的首饰,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
“琪儿姐姐,你在胡说什么呀?”
“我没胡说!芳儿你成日里就仗着自个儿姿色不错就只会在小路哥哥面前勾搭,是你痴心妄想太甚,我娘早就我许配给了小路哥,你!没有这个资格!”
芳儿大呼冤枉,顾惜月趁机又如法炮制的点了满儿的穴位。
结果满儿也加入了这场争论之中!
看着自己带过来的丫鬟说要指正顾惜月,结果一个个倒先自己内乱了起来!
林氏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眼瞅着这三个人说出来的话越来越难听了。
林氏忍不住喝道:“常妈妈,把她们三个都给我撵出去!”
转身,林氏看到顾安钧的脸色越来越差。
林氏刚才硬拉着他过来就是为了让他看一场丫鬟欺负主子的戏?
他看向林氏的目光也不大满意了,林氏搅着帕子,不由得在想等会儿非但要把她们撵出去还要把她们三个全卖到青楼中去!
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实在太辱顾家门风,而这个时候唯一保持清醒的芳儿站了起来,抱住了林氏的大腿道:“夫人,求求你不要撵我出去,夫人,奴婢这么做全是按照您的意思!”
这一下林氏的脸都绿了,“臭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呀!快把她给拉开!”
芳儿抱着林氏怎么都不肯放手,琪儿和满儿看到芳儿这样,也一下子将林氏给扑倒了。
四个人扭打成了一团,其他丫鬟婆子动手拉着扯着。忙成了一团!
顾安钧的脸色越来越精彩,从白到紫,从紫到黑!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不容易把林氏拉了起来。章姨娘原本只是想着来看看顾惜月的好戏,结果顾惜月的没看着,却看到林氏气急败坏的。
想想却是愈发地高兴了。说起来她还是赚了呢!
林氏这人在表面上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的。在顾安钧的面前各种温柔大方,和姨娘们相处的宛若姐妹。实际上她什么德行,相处久了谁会不知呢!
看到她吃瘪,比看到顾惜月吃瘪还让章姨娘高兴!
章姨娘是高兴了,但不知道背后被谁给踢了一脚,重重地踩在林氏的衣角上,林氏再次跌倒了。
跌倒之后,把桌子上的一堆东西都给掀了下去。
全都是些残羹剩饭扣在她的头上,又恶心又臭!
章姨娘手忙脚乱的,一个劲儿的道歉,她怕事后遭到林氏的报复!
可顾安钧在看到那些残羹剩饭的时候,眸子眯成了一条缝,锐利如刀一般。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他这话虽然是问着林氏头上的残羹剩饭有的都已经生出了霉味而,可实际上是在问着顾惜月的。
顾惜月惶恐的跪了下去:“爹,这是女儿的午饭!”
“午饭?我堂堂太傅府的庶女居然吃的是普通人家都不吃的东西?”
顾安钧看向林氏的眸中更加多了几分审视,莫非在她面前一直都是温良贤淑的妻子,根本不是这样的。也同一般的人家的妇人一般,眼皮子浅亏待了庶子女。
顾安钧虽然因为赵姨娘而不大喜欢顾惜月,但他这个人很看重面子问题。
是他的儿女,他就会做到一视同仁!
而顾惜月虽然犯下了重错,但只要是他没有开口让他同下人得到一般的待遇。
那么顾惜月在这府上仍然是小姐,他顾安钧的儿女,又怎么可以活得连个下人都不如呢?
顾安钧的恼火,让林氏瞬间清醒了。
站了起来后,连忙说道:“老爷,这个我也不大清楚,要是知道下人都这样对待惜月的话,我定不会饶他们的。”
顾安钧看她满身满头都是些污秽物,竟不愿再多看她一眼。
章姨娘也忍不住鄙夷,漂亮话谁不会说,可说着漂亮话做着肮脏事儿的,只怕只有林氏一个了吧!
顾惜月也跪在地上,惶恐不知所措。
“爹,我想母亲是不知道这些的,母亲一直都对女儿挺好的!”
“哼!”
简直是乌烟瘴气乱七八糟,看着底下跪着的顾惜月一副楚楚可怜,不知所措的样子。
顾安钧的心有些软了,总归是她娘亲做错了事儿,可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
“你跟着我出来!”顾安钧这话是对林氏说着,林氏这一次闹的太不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