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您的母后活到现在,一定会被您现在的所作所为给气坏的。”
司徒星原以为自己的话一出口,南宫睿会暴跳如雷,结果等了好一会儿,南宫睿都没有反应。
“你说的很对呀。”南宫睿沉吟了一会儿,面露痛苦,拉过司徒星的小胖手揉了揉,“朕却是很对不起母后。”说完,爬下床,走了出去。
那背影显得十分的落寂,司徒星多少有些于心不忍,不过只是一瞬间的感受而已。她现在对南宫睿的心思很复杂,恨,从来就没有从她心里消失过,可是看见孩子们的对这个父亲的依赖,她又狠不下心来用雷霆的手段报复。
她极不情愿的爬起来,目前事情还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她现在心里很烦闷,虽然很累想休息,但是她又告诫自己,现在绝对不能够休息。
走到外屋,然后很刺目的一眼映入了眼帘,南宫睿正坐在椅子上,一颗一颗的剥瓜子仁呢。刚才进来的时候不太舒服没有注意,现在才看清楚,已经剥了快一个托盘了。
负心汉,真要改邪归正,做二十四孝老爹了。司徒星使劲儿晃了晃脑袋,不太可能吧。
“孩子们不爱吃瓜子。”
司徒星走过去,坐到靠窗的一把椅子上。
南宫睿没有抬头,“我知道。”
“哦,那您剥这么多瓜子仁干嘛呀。压力太大?没必要,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日子呢,我这个当事人都不着急,您着的什么急吗。”
“我是跟你。”
虾米呀,司徒星清清楚楚的听清楚了南宫睿的话,真想扇自己两个嘴巴。你说你怎么那么嘴欠呢,你问这个干什么?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尴尬了起来,不过还是很好奇,这个狗皇帝真的改性了是咋的。不太可能啊。“这么多瓜子儿,您一夜没睡吧?”
“当然。”南宫睿骄傲的抬起了头,“自己心爱女人喜欢的东西,怎么能够假手他人呢。过来尝尝。我都有洗手的,知道你爱干净。
女孩子家,磕太多瓜子不好,你看景云的牙,多难看。怎么样,为夫还是很细心的吧。”
呕,哪有这样自吹自擂的,司徒星差点儿没吐了,去你的吧,放着江山社稷不管。就会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心里的酸味泛滥起来了,羡慕嫉妒恨这柳梦影,人家可是真幸福呀。
女人要的是什么,还不是一个知冷知热的男人。可惜自己得不到,柳梦影却是个不知道惜福的人。她很感慨。真是世事无常,命运弄人。
“怎么了,过来吃呀?我真的有洗手,小宝说你喜欢干净,我都有记得,还用了花瓣。不信你问问,香着呢。”
“我。我在想事情。”
这时候紫苑端着托盘儿走了进来,然后惊呼,“呀,皇兄也在呀,我不知道您在也,我就拿了小姐的饭菜。”
“哈哈哈哈。”司徒星笑的直接从椅子上出溜到了地上。太好笑了,这个紫苑真是太懂我的心意了。
南宫睿目瞪口呆的看着紫苑。好妹子呀,合着你皇兄我就是一只哈巴狗啊,啊?想看见的时候看见,看不见的时候就看不见。缺德孩子。你还好意思叫我皇兄啊?
“笨蛋。”司徒星笑够了,重新爬回了椅子上坐好,倍儿严肃起来,“你个笨蛋,怎么心眼儿那么实在,你不能说这个给你皇兄啊,让你皇兄先用,然后再去给我拿一份儿,怎么就这么缺心眼儿呢,真是让人犯愁。
“这个,我。”紫苑吐了吐舌头,“我下回注意了,夫人,有人来被送过年的孝敬,您见还是不见?”
司徒星翻了翻眼皮,“谁呀,我现在心乱如麻,正是多事之秋,不是很重要的人,就不要见了吧。”
“新丰镇四海客栈和八方客栈的那个店主。”
“哦,这个人得见见。”南宫睿把手里的瓜子放下,“他救过朕额命呢。”
“那好吧,紫苑你去准备一下,陛下在花厅请他吃饭。”
“是。”
那个店主,当看见南宫睿和司徒星的时候,当时腿一软,趴地上起不来了。
“小人何德何能。”
“咳咳。”司徒星赶紧咳嗽两声,提醒店主小心脑袋了。
店主打了一个冷战,赶紧把没说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小人何德何能,能跟东家一起用饭。”
南宫睿显然今天心情很好,“起来,起来,都是一家人,见外了,来来来坐坐,客气什么,我们先干三大杯。你们家的萝卜丝鲫鱼汤,真真好喝呀,真是让人回味无穷。”
“哎呀呀,您喜欢那,那是我家破娘娘家产的,生吃更是好味道,比梨子还脆甜呢。”
“哦。老胡呀,那你家可有存货,我让人给你回家拿一趟。”
司徒星随便的说着,她才不认萝卜会比梨子好吃呢。但是看在南宫睿给自己剥瓜子的份儿上,也算是个顺水人情吧。
“哎。”胡店主将酒杯放到桌子上,长叹一声,“吃不到了。”
“怎么?”司徒星一愣,“你此次前来,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情啊?”
胡店主赶紧站了起来,“东家,实不相瞒,我是来求东家的,希望东家开开眼,能够给全村人找个活路呀。”
司徒星心里大大的不开心起来,自己又不是开善堂,这个老胡可真是够不懂事儿的。你以为你谁呀,这种事情你都敢大包大揽。
但是南宫睿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老胡啊,你说来听听,若是能帮,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们也一定帮。来来,坐下,坐下,慢慢说。”还好心情的把就酒杯给胡店主给满上了。
混蛋,跟我娘作对是吧,狗皇帝,有你的,咱们走着瞧。司徒星心里大大的不开心起来。
“是这么回事儿。”胡店主还真就胆儿肥的将皇帝满的酒给喝了,“我破娘老家在离京城四百里地外的兴城城外的一个穷山沟里,但是却有个很好听的名字,白银沟。
但是虽然叫白银沟,却是穷的要命,谁都没有见过银子啥模样。
我那婆娘是我去兴城办事的时候买的,你说都穷的买女儿了,那里得穷成什么样。
但是就在四年前,那里来个一些外乡人,整天在山里乱窜,不过跟当地人相处的也算融洽。
可是就在半个月以前,那里突然来了很多人,将村民,全都从家园里给赶了出来,开始人们不走,他们就开始杀人。村民们无奈,只能扶老携幼的来找我。
我哪有什么办法呀,可是又不能看着那些人饿死,所以我婆娘说,看能不能给那些婆娘女子们找点儿事情做,混口饱饭吃,能救一个是一个。”
“白银沟,白银沟,名字还真是好听呢。”细辛背着手溜溜达达的晃悠了进来,“店主,你真不会做事,女人家家的能赚几个钱,怎么不让壮年男子过来,嘿嘿,卖去当小倌的话,要是被哪个达官显贵看中了,甭说饱饭,荣华富贵都不成问题呢。”
“小姑姑,你不说话行吗。紫苑赶紧的。”司徒星冲紫苑使了一个颜色,西苑虽然心灵神会,想再去点细辛的穴道,怎奈人家这次有防备了。
从袖子里拿出一柄擀面杖,“哈,你们这些当小辈儿的,真是太不知道尊重长辈了,看家伙。”
啪啪,见闹得不太像话,南宫睿拍了拍桌子,“别闹了,当着客人呢,像什么话,景云,紫苑是齐平王叔的女儿,按年龄,你得叫她姐姐。”
“我才不叫呢,哼。”细辛脖子一耿,“我喜欢当大辈儿。”没羞没臊的自己搬了把椅子坐下,“你们就当我不存在好了,吃吃吃呀。”
司徒星无奈的看了看细辛,随便她吧,“老胡,你别告诉我,村子里出来的都是老弱妇孺吧?”光吃饭看不了活儿的,可是受不了。
“是,东家就是东家,真是了事如神,能干活的男子都被那些人不知道抓到哪里去了,逃出来的,有亲戚的,有的去投奔其他亲戚了,剩下的无处可去的这几十号老弱妇孺,来找我了。”
心里咯噔一下子,紧着问,往前凑了凑,“兴城当地的父母官不管吗?”
“哎,村长带着几个族老去告状,那县太爷什么都没问,直接把人给押进死牢了,现在生死不明。”
“可恶,混账。”
南宫睿直接摔了杯子,丢脸那,怎么自己用的,竟然都是这些贪赃枉法的混账,自己的江山这是怎么了,这还是自己的江山吗?
“哎呦,皇帝哥哥,表要生气吗?”细心不知死活的将一个鸡屁股放到了南宫睿的碗里,“江山,自然还是皇兄的江山咯,偌大个江山,出几个臭虫苍蝇,很正常的事情啦,你不必挂怀,毕竟老鼠还有打盹儿的时候吗。”
司徒星心里话,你这都说的什么呀,“小姑姑,你是劝人呢,还是在拱火呀,你不说安静吃东西可以吗?”你哥都这样了,你还瞎折腾,有心没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