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非晚摇摇头,却是有些期期艾艾的说道:“明日……还有最后一次药……”
沈天翌刚缓和的神色一下子就冷到了极点,忍着掐死面前这个不知死活小丫头的冲动,他将碗重重的往床边一放,直接甩袖就要出去。
俞非晚着急了,最后一天真的不能功亏一篑,忍不住开口喊道:”你难道不希望圆满完成这次任务,回去给皇上交差吗?“
沈天翌好笑的回过头:“是不是在你眼里,我还是那个为了自己利益,随时可以牺牲你的人吗?”
俞非晚语塞,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重新信任沈天翌,下意识的做了这些也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病人无力回天,不想看到他们的亲人经历生离死别。
看着俞非晚低头不语,沈天翌突然就觉得,自己若是再不给她说明白自己的真心实意,这个小丫头怕是这辈子都不会相信自己了。
这次赈灾,让他见到了与众不同的俞非晚,是在京城不曾见到的,也许京城就是个束缚她的地方。
看着她甩鞭的威风凛凛,看着她忙碌的满头大汗,看着她濒死的苍白容颜,看着她用自己的血救大家,沈天翌再也压不住心头的心疼和悸动,他大概是真的被这个丫头吸引了,以前不肯承认,现在难道还要再错失吗?
他转身回到床边,看着俞非晚低头咬着嘴唇,再也忍不下去,捏起她的下巴,在她惊愕的眼神中,低头便吻了上去。
比想象中还要柔软,似乎带着淡淡的甜味。
俞非晚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如同寒潭般的眸子闭着,这个男人的睫毛好长。
沈天翌睁开眼,看着俞非晚居然在这个时候盯着自己发呆,不由得懊恼的咬了咬她的唇,又反复摩擦,留恋着不肯离去。
“闭上眼睛。”沈天翌嘶哑的声音响起,如同蛊惑人心的低沉。
俞非晚连忙紧紧地闭上眼睛,睫毛不停的颤抖。
良久,直到俞非晚脸上出现一抹红晕,沈天翌才放过了她,看着小丫头有些瘫软在自己怀里,眼睛里闪着丝丝媚意,不由得喉咙有些发紧。
沈天翌没控制住自己,暗叹他就是给自己找罪受。
压下心头的躁动,沈天翌将俞非晚往自己身边紧了紧,在她耳边如同发誓一般:“俞非晚,如果我得到什么,需要用你的命去换,我宁可什么都不要了。”
呼出的气喷散在俞非晚耳边,带起一阵酥麻,心头却是微微震动,她知道沈天翌向来说一不二,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有这般承诺,不由得脸更红了。
沈天翌讲这句话说出,有些释然,也有些轻松,他以前背负太多,伤害了这个对自己好的小丫头,差点要了她的命,以至于她一直在拒绝自己,疏离自己。
不知道此次回京,她会不会又从自己身边逃开,或许现在不说出这些话,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不求你的原谅,给我一次能靠近你的机会,好不好?若是你觉得不信,我可以用自己的两碗心头血还你一丝丝的快意。”略带哀求的口气让俞非晚有些茫然,她想到自己心头的疤,想到那天沈天翌毫不犹豫替她挡住簪子,心里乱成一团。
她知道自己心里一直有着沈天翌的位置,最开始有多喜欢,后来就有多恨。
现在这个高贵自傲的男人竟是用这种口气来哀求她,甚至要取他自己的心头血,她怎么能不震动。
半晌,俞非晚听到自己不受控制的颤抖声音。
“好,今生只此一次。”
沈天翌似乎没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的抓着俞非晚的肩膀看着她,俞非晚被看的别扭,傲娇的将头转过去。
沈天翌欣喜若狂的将她拥在怀里,低头就要再吻上去,俞非晚赶忙捂住了他的嘴,这个男人耍流氓还上瘾了!
刚才可是她前世今生的初吻,就这么被夺走了,一点仪式感都没有,俞非晚在心里哀嚎,觉得自己亏大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似乎是读懂了她眼神中的意思,沈天翌又恢复了那个邪妄的沈公子。
“放心吧,上了贼船,可就没有让你下去的道理了。”
俞非晚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让他将药膳端给自己。
沈天翌对这样的命令甘之如饴,讨好般的一勺勺喂给俞非晚,影进来汇报的时候,几乎要被眼前的景象惊掉下下巴,为什么他觉得房间里到处都是粉色泡泡,这种气氛让他极其不适应!
俞非晚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在他怀里动了动,示意他将自己放开,沈天翌却暗自嘶了一口凉气,这个小丫头坐在他身上乱动,绝对是在引火烧身。
一把将人按稳在怀里,沈天翌僵硬着嘴角开口道:“何事?”
影头都不想抬了,低头恭敬的回道:“刺伤主子的女人查清了,正是俞小姐在城中发现的第一个瘟疫病人。”
俞非晚似乎是感觉到了沈天翌的不对劲,也不敢再乱动,脸上的红几乎要蔓延到脖子根,只得将头转过去,默默地将自己抵在沈天翌胸口。
“为何行凶?”男人清冷的声音不复之前的柔情。
“女人是城中一商户的夫人,商户平日好色,但是惧怕夫人一直不敢纳妾,俞小姐那日直接将人带走隔离后,商户以为夫人必死无疑,竟是直接与夫人的亲妹妹私通,还偷偷抬了几房小妾进门。女人从后来进隔离区的病人那里听闻了此事,心生怨恨。”孤影如实汇报。
俞非晚抽了抽嘴角,这得是多急色,才能满城人心惶惶的时候,抬了几个女人进门。这个女人脑子也是不清楚,自己的男人是什么德行心里没数么,却还要怪在她头上,差点让沈天翌没挺过来。
这般想着,俞非晚开口问道:“那个女人现在在何处?”
影愣了愣,看沈天翌并没有阻止的意思,恭敬的回答道:“只剩她一人没有得到救治,已经快不行了。”
俞非晚拍拍手,从沈天翌怀中跳下来,却是因为身体虚晃了两晃,沈天翌赶紧扶着她。
“明日我煎药的时候,多滴几滴血,留给她一份,让她把病治好,然后放回家吧。”
沈天翌抽了抽嘴角,他好像没有同意明天她可以滴血入药,而且,为什么要给那个恶毒的女人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