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姒和轩野翻了好一阵,找到了半瓦罐的椰枣,和一小碟鱼粉面团,可能是遇到穷人家了,任娰向轩野招手,示意他走人,另换一家,临走出小屋,任娰从耳朵上摘下一颗纯金耳坠,放在了妇女身边,就算是花钱买了她的食物吧。
妇女颤颤巍巍将身子向后挪了挪,看来真是被吓坏了,连任姒放下的东西都不敢沾惹。
任姒苦笑了下,原来自己这么可怕。
也不知道纯金耳坠在这里有没有价值,反正尽力弥补了,任娰心里安慰着自己。
接下来又走了几家,这里真是穷到底了,除了椰枣就是鱼粉团,好在轩野吃了几个鱼粉团,已经饱了,呼吸都是一股鱼腥味。
就这么一会儿又恢复了正常的价值观,“墨九,咱俩今天是不是做了很多错事啊,回到现代你可千万别说我抢过人家东西吃啊。”
这个胆小鬼,就是这样敢做不敢当,任娰瞟了一眼轩野,“说出去又能怎样,都快饿死了,找点吃的怎么了?”
“你这就不对了,我们再怎么也不能抢人家吃的啊。”
任娰啐了一口,“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刚才比谁都凶,这会子又正直善良了,你能不能活得真实点。”
轩野看任娰真的生气了,赶紧闭上了嘴巴。
回到尼阿卡斯身边,将士们都汇聚到了城墙边,族人也都拿出了食物。
一名士兵大声向尼阿卡斯汇报道,“将军,都搜过了,这里除了椰枣就是鱼粉,再不然就是鱼干,仅搜到了几十罐谷物。”
这些数量的食物对于几万人的海军舰队来说,只是杯水车薪,尼阿卡斯叹到,“怎么遇到这么穷的部落,节省着吃吧,路上再寻一处备些粮食。”
天色渐亮,尼阿卡斯带领将士们回到了海滩,到了海滩大家却都傻了,明明上岸时已经把战船固定在岸边的浅滩上的,可此时战船搁浅在沙滩上,离海水足有五六斯台地远。
将士们顿时慌了手脚,副将阿科亚斯骂道,“准是食鱼族的族民们干的好事,等我回去杀了他们。”
任娰笑着走到阿科亚斯身边,“将军,不是食鱼族干的,你有所不知,印度境内的海洋和我们希腊内陆的内海不同,这里有一种自然现象叫做潮汐,海水会在某些特定时间涌上岸边,也会在一定时间退回大海,我们上岸的时候一定正好是涨潮的时候,现在退潮了,所以船就搁浅在沙滩了,不过没关系,让我卜上一卦,看海水还能不能涨回来。”
眼前近千艘重几十吨的战船若是没有海水的带动,是无法退回大海的,任娰抬头看月亮,潮汐是月亮和太阳引力作用产生的,任娰闭目感知月亮的能量数以及深海潮波的能量,看来今日日落时分应该有一次涨潮,睁眼向尼阿卡斯说道,“将军不必担心,今天晚间既有一次涨潮,趁涨潮时我们回到船上即可,我们一定要在涨潮前回到战舰,否则就危险了。”
“女祀大人果然不同凡响,法力非凡。”尼阿卡斯激动地赞许道。
任娰心里偷笑,这不算什么,潮汐现象很平常的,只是作为马其顿人不知道而已。
才到黎明时分,等到傍晚还有好长时间,尼阿卡斯命令将士就地生火,几天没吃饱了,暂时先填饱肚子吧。
一夜未睡,吃饱了回战舰轮流休息。
任娰坐在尼阿卡斯身边,一同搭起炉灶,若不是身上穿戴的破烂铠甲,可能自己都忘了这是在作战舰队,和平常的闲游差不多了。
轩野也坐在了旁边,任娰向尼阿卡斯介绍轩野的身份。
“真是凑巧,恰好轩野在我的舰队,否则女祀大人可能很难找到自己的弟弟了。”尼阿卡斯激动地说着。
任娰微笑。
从这里再往前航行就是伽德罗西亚了,此时亚历山大一行正在那里经历着十年以来最难走的一段行程,不久尼阿卡斯和亚力山大就会在卡曼尼亚聚齐,好久不见,有些人不知怎么样了,任娰心里默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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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德罗西亚与欧瑞坦人交界的峡谷站满了前来拦截亚历山大陆上军团的两部族的将士。
亚历山大军团浩浩荡荡地向这边赶来,走在军团前面的是大帝的皇家近卫和阿格瑞安部队,紧随其后是骑兵特别中队和马上箭手。
滑稽的是,还没等大帝的队伍走到近前,大部分的部族将士都弃阵从峡谷的另一侧逃跑了,留下的欧瑞坦人头目跑到亚历山大军团前面向大帝投降,表示全族归顺。
就这样亚历山大大帝在欧瑞坦人的地区暂时驻军,大帝安排了一名叫阿波罗发尼斯的军团近卫留下做欧瑞坦地区的督办,叫原来的欧瑞坦头目做副手。
派一名叫利昂娜塔斯的近卫军官留下驻军,把阿格瑞安部队的全部、弓箭手、骑兵一部,以及希腊雇佣军步兵骑兵各一批拨给利昂娜塔斯,命利昂娜塔斯等待经过那里的舰队,为其提供军需,可惜的是尼阿卡斯的舰队并未在利昂娜塔斯的驻地登陆,舰队与陆上军团已经失去联系了。
利昂娜塔斯还有另一个任务,协助督办为欧瑞坦筑建城墙,那里很是缺水,所以还要负责为百姓打水井,将城里事宜安排的井然有条,让百姓更能情愿的服从督办的领导。
大帝就是每到一处都要将收付的土地安排得井然有条,尽量为百姓健全设施,派自己的近卫军官驻守,绝不允许将领或者是当地的头目欺压百姓,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百姓都主动甚至乐于他的统领。
他真是把全世界都当成了自己的地盘,当然百姓也都是他自己的百姓,在那个年代谁又能说他的做法不对呢,那个地方可能注定硝烟不断,几百年甚至几千年从未停歇,百姓所承受的痛苦是无法想象的,若是大帝没有那么早离世,以他的作战能力以及管理协调能力,可能那里会有一段长时间的安宁。
富饶的中东地区,若是给他们一段时间的安宁,也许会富甲一方,可惜的是大帝去的太早,可惜的是再无大帝那样威震三洲的统帅出现,任娰透过鸟灵的眼睛看到了军团的影像,心中不无感想。
重回战舰再次出发,任娰就派出了鸟灵,实在是不放心军团的一些人,任娰知道大帝安排完伽德罗西亚的事宜,就会再次出发,前方的路异常艰险,虽然知道他们最后都走出了大漠,但是任姒还想亲眼看看。
鸟灵将视线定在了亚历山大大帝的脸上,任娰心中一颤,五年未见,亚历山大额间竟然刻上了几道纹路,澄澈的双眸掺入了一些杂质,紧闭的双唇更加坚毅,走路的步伐更加稳重,消散了几分年少时的踏步如风。
一滴泪悄无声息落在了任娰面前的矮桌上,心中的情绪陡然复杂起来,对于大帝,任娰拿不好到底是什么情感,就是无条件的希望他好,无条件的崇拜与亲切。
鸟灵飞了一圈,并不见其他熟人的身影,亚历山大继续带领军团穿越伽德罗西亚,向卡曼尼亚进军。
前方是一片无际的沙漠,高热的温度让随军的牲畜张嘴流着唾涎,不时有将士被大漠中的蓟树钩刺刮破铠甲,本来将士的铠甲都已破烂不堪,这么一刮更是褴褛破散了。
就在军团沙漠行军的傍晚,赫菲斯提昂的后方留守部队与亚历山大会齐了,那张俊朗的脸庞,也添了几许沧桑、成熟,任娰隔着鸟灵不禁微笑,还是那个温情脉脉的温柔男子,好久不见,做为大帝的挚友与近卫将官,五年来他也同其他将领一样立下了汗马功劳。
大帝与赫菲斯提昂并肩前行,不时说笑着,“大帝,你选的这条路可是极难挑战啊,当年居鲁士进军印度就是在这个地方全军损失大半,最后不得不停止进军印度的计划,你为何非要选这条沿海的大漠啊,只要再向内陆走一百斯台地就可避开这段路,而且这里没有食物,咱们带的食物恐怕不够啊。将士们都说你就是一个冒险狂,给我一个你的理由吧。”
亚历山大调侃地看了眼赫菲斯提昂,“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
赫菲斯提昂苦笑了下,“你是担心海上舰队不能顺利的与利昂娜塔斯顺利汇合,所以要沿着海岸线前行,为舰队扫除障碍,打听舰队的消息。”
看来还是赫菲斯提昂更了解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轻吁口气,“是啊,都好几个月没有舰队的消息了,原本舰队应该是走到陆上军团前面的,怎么能一点消息没有呢?”
“有可能舰队落在我们后面了,海上风暴不断,也许是耽误了航行。”赫菲斯提昂安慰着亚历山大。
“这一带荒芜人烟,我担心舰队到这里缺水缺粮,所以不论多艰险我们都要沿海为舰队提前打井,清理好适于抛锚的地方,塞琉古和托勒密到内陆征集粮草去了,等他们把粮草带回来,我们要沿海为舰队留下一些。”
怪不然没看到塞琉古和托勒密的身影,原来不在大帝身边,任娰收了鸟灵的千里追踪眼。
轩野从舱室外走了进来,坐在任娰的身边,试探着说道,“墨九,我们不会就这样随着亚历山大一直走下去吧,前两世我记得男主死后,我们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