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兮抬眸看着太子,见他低下了头,视线落在自己腰间挂着的那个荷包上,神色黯然而悲伤。
王言兮怔住。
这个荷包她每次见他,他永远都是贴身戴着。
那上面绣着一对栩栩如生,恩爱交颈的鸳鸯,不用说也知道定然是哪个女子亲手所绣送给他的。
王言兮只能想到那位住在冰清苑的虞良娣。
所以,刚才太子殿下那番话其实是想知道虞良娣之前送他这个荷包是何用意?
王言兮顿时觉得自己刚才回答的可能会加深他们之间的误会,毕竟现在满朝上下众所皆知太子和虞良娣之间肯定已经心生隔阂,她刚才那话说出去不是火上浇油吗?
王言兮下意识想开口解释,她虽然对这太子妃之位势在必得,但还不屑使这么卑鄙下作的手段。
“殿下,其实但凡女子将自己亲手绣的荷包送给男子,都必然是对这男子抱有好感的……”
王言兮可能觉得这话有意无意将自己刚才的举动也表达出来了,低垂着头脸颊微微发烫,却还是一鼓作气地说完心中酝酿的话,“小女相信,太子殿下腰间挂着的鸳鸯荷包,那位相送的女子定然对太子殿下也有一番芳心暗许的情意。”
本以为这番话可以解释清楚刚才无意造成的误会,可太子似乎根本没兴趣深究,只是自嘲而冷漠一笑,“情意?她是有,但从来都不是对我。”
王言兮怔住,一时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提醒的声音,“良娣,这儿正对大门口,风可大着呢,你身子未愈还是……”
小烟的话还未说完,就见虞漾忽然直直地望着大门口,脸色发白,她跟着看过去,骤然一愣,话音戛然而止。
太子殿下……和王小姐?
虞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他和王言兮面对面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王言兮低着头,露出一截藕白透着粉红的脖颈,显得有些害羞的样子,仿佛一朵迟开的花也似躲在绿叶后面不敢露脸。
他们金童玉女,郎才女貌,看起来那么般配,又那么赏心悦目,可却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
原来他不是公务繁忙,不是忙得没空去冰清苑看她,而是忙着和王言兮谈情说爱,甜言蜜语,卿卿我我吗?
这个绝望的念头像蜂蜇般的在她柔软的心上刺了一下,虞漾觉得自己的心都因疼痛而肿胀了。
瞧见虞漾一直望着这边,向来处之淡然的王言兮难得有几分窘迫,下意识将自己攥着荷包的双手收回去,谁知却被太子伸手抓住了手腕。
王言兮僵住,不知所措地看向太子。
太子却是一脸平静,抿唇道,“不是说要送我吗?干嘛还收回去?”
王言兮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的虞漾,她身形单薄,一手撑着旁边的圆柱,一手被婢女搀扶着,仍然看起来摇摇欲坠,像是风一吹就会倒,此刻她脸色苍白,怔然地望着他们,眼底满是心碎与悲伤。
王言兮总有一种莫名的心虚和愧疚感,可此刻太子当前,根本由不得她做什么,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