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这种事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素婉更不会相信她的鬼话,可是她又没权利呵斥她离开,只能愤愤的独自憋气。
女人从摊前挑了一朵绒花出来,在素婉头上比了比,越看越高兴:“好看,这花你戴上最好看,收着吧,咱们都是一家人,就当嫂子补给你的见面礼了。”
素婉不肯收:“我不用,只要你从今往后不再出现在我面前,这就是补给我最好的见面礼了。”
女人摇摇头:“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以后咱们俩只怕要天天见面了。”
“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啊,我在这里摆摊,而你就在前面的公主府内当差,只要出门就能见到我,以后想不打照面都难。”
素婉眼神一下变了:“你怎么知道我在哪儿当差的?”
“想知道这个还不容易?以前是不知道你住在哪儿,现在知道了,凭我的本事,想了解你应该不难,你说是吧?”
这话赤裸裸透着威胁的意味,素婉也不跟她客气,咬着牙道:“你要的钱我已经给你了,我说了,那是我的全部身家,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够给你的了,你还想干什么?”
“我还没说要找你要钱呢,你激动什么?我们毕竟是一家人......”
“别提什么一家人!”素婉打断她:“我听着恶心。”
“好,你不喜欢我就不提,不过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你既然已经跟王铁匠有了夫妻之实就不能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现在王铁匠每天都去家里问,我也帮你顶不了多久,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今你爹娘都不在了。我这个当嫂嫂的跟你哥自然得为你操心,你虽然在大户人家为奴为婢,但总归是要嫁人的,嫁了人也不耽误你当差,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居然好意思来问我我撸的怎么样?当初要不是你在我喝的酒里面下了东西,我也不会被......如今你居然还拿这件事来威胁我?”
“这怎么能怪在我头上呢!那天的酒大家都喝了,分明是你不胜酒力,怎么反而说我对你动了手脚?况且那天的事我一直在帮你瞒着,你不感激我还怪我?”
素婉不想跟她在大街上争吵,听她把声音越抬越高,心里终于着急了:“我让你推给王铁匠的钱你没有退给他?”
“人家聘礼都备好了,我怎么好退呢?再说了,王铁匠是个实诚人,你一个已经破了身的女人,若是不嫁给他,这辈子还能嫁谁去?”
其实女人也想过,那天那位公子看起来像是对素婉有意思的,若是好好儿把握,不说当个正妻,凭着素婉的姿色,当个侍妾却是不难。
而且素婉在公主府当差,那人又自称是她主家公子,那此人身份必定也不简单,没准儿也是个皇亲国戚,素婉要是攀上了皇亲国戚他们一家也能跟着沾光。
这样的结果固然很好,可自己都这么算计她了,人家也未必能看得上她,即便看上了,她飞黄腾达了,有了本事以后肯定会想办法报复她,到时候她可一点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她试想了一下结局,觉得还是把素婉嫁给王铁匠靠谱,这样她既能吞了王铁匠的聘礼还能把素婉的嫁妆也都吃进口袋,一举两得,日后再想办法混进公主府找个活计,靠自己一步步往上爬不是更好?
想通了这一点,女人就开始步步紧逼,她面色如常的笑着,指指这条繁华的街:“人言可畏,流言蜚语一旦散播出去,就会传的人尽皆知,到时候人人都知道你是个不洁的女人,到时候你又该怎么在这里生活下去?”
素婉忽然笑了:“我就不明白了,我嫁给王铁匠对你来说究竟有什么好处!难道单纯就是为了那份聘礼?”
“我没有任何好处,但对你来说这却是个好归宿,我还能骗你不成?”
这话听起来可是真够讽刺,素婉索性就直白的问:“那你到底想要什么?钱?还想要多少?”
“都是一家人,提什么钱不钱的。”
“还是提吧,要不是为了钱,那你做这一切的意义又是什么?”
女人自顾自道:“王铁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大好,上次就因为你,你哥哥被打了一顿,身上的伤到现在都没好呢,你就算不可怜我也可怜可怜你哥哥,他可是你亲哥哥!”
素婉随手翻了翻她摊上的东西,撇撇嘴:“你自己惹得麻烦就自己解决,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我跟他之间说是兄妹,但也没什么兄妹情深之类的感情,你用这个来威胁我,打错算盘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干脆利落丝毫也不拖泥带水。
她回到公主府后,怎么也无法安生,没有女人会不在意自己的贞洁自己的面子,她连委屈都没敢在人前委屈一下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如果这件事被传出去了,那她今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她思来想去,去找了门房侍卫,虽然她没什么多大权利,但请几个侍卫出面帮忙把那女人赶走还是做得到的。
那女人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警告她两句,下次她肯定就不敢来了。
侍卫们都认识她,听说她要帮忙也都很乐意,于是两个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去了,去了之后掀了摊子,凶神恶煞的警告一番,把人给赶走了。
找个借口把人赶出去实在太容易了,回去后那两人跟素婉保证:“放心吧,从今往后你再也不会在这附近见到她了。”
素婉也很感激,请他们喝了顿酒,然后闲聊时听见那两个侍卫说起白廉。
一个说:“听说白将军昨儿个在街上救了一位姑娘,飞身拦马,要不是赶到的及时,估计那姑娘就没命了。”
“可不是,咱们是不在,没有见过那副场面,但是听说那姑娘躺在白将军怀里,看的眼睛都直了。”
“是吗?据说那姑娘出身商贾,家中富可敌国,这样看来跟白将军也算门当户对。”
素婉听的心不在焉,好半天没有接上一句话。
很快,关于白廉跟那位姑娘的事便传的沸沸扬扬。
说那位姑娘刚从西边回来,那边的姑娘豪放且大胆,这位姑娘自从被白廉救下之后就对他许下了一颗真心,每天都会白廉家门口等他。
素婉知道,白廉向来是个来者不拒的人,那个姑娘她偷偷去白府的时候见过一面,跟白廉之前接触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她穿着一身红衣,像是一团热烈的火,又像是一只火红色的鸟儿,拍打着翅膀飞到白廉身边,丝毫不顾及身旁有人,大大方方的抱住白廉的手臂,一张脸明媚又美丽。
白廉看起来也很开心,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渐行渐远。
那女子叫蓝影,是个天生的热火性子,女子喜欢和擅长的琴棋书画她一样都不爱,偏就爱骑马射箭一类,刚回到京城那天,她骑着最心爱的那匹马,张扬的走在京城的大街上,可谁知道途经一间新开张的铺子时那家人放了一串鞭炮,马儿受了惊,开始不受控制的向前狂奔,一路横冲直撞,怎么也停不下来。
蓝影紧紧抓着缰绳趴在马背上不知所措,就在这时,白廉出现了,他帮蓝影控制住了发疯的马,那矫健的身姿,让蓝影看上一眼就无法忘怀。
其实也不需要过分打听,白小将军的名号在京城还是很出名的,想要找到他也简单,蓝影很崇拜他,想跟他学些功夫,于是从那天开始之后就常去找他。
白廉也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就当是多了个朋友而已,只是在蓝影有些时候毫无分寸的靠近他时,他不再向以前一样觉得无所谓,而是会下意识的避开。
几次下来,蓝影察觉到了他的变化,问他:“没听说你有家室,那就是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白廉摇摇头说没有。
蓝影竖起手指摇了摇:“可我听说过你的花名,你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难道是我长得不够漂亮?”
“不是,你长得很漂亮。”
“那是为什么?你总要给我个原因吧,要不然我这心里不舒服。”
白廉支支吾吾的道:“男......男女有别。”
蓝影听完这番话就笑了:“男女有别?你教我骑马射箭,我们有接触不是很正常吗?你要不说我还没意识到,可你这么一说我就觉得你心里有鬼了。”
白廉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道:“真的没有,你想多了。”
但蓝影好奇心重,白廉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有问题的,她要是不刨根问底把事情弄个清楚,心里会很不舒服的。
于是在她的连环逼问下,白廉终于说出了心中的困惑,蓝影听完,同情的叹了声气:“我是真没想到,你花名在外,居然是个不懂感情的,那你去花楼里都玩儿什么?诗词歌赋?”
白廉摆摆手,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可蓝影接着又道:“我有个办法可以帮你解答心中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