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条小巷内的人家都门户紧闭,陷入一片黑暗中。八??一?中文 w?w?w?.?8?11z?w8.1c1o1m只有右侧一户人家,门缝内透出些许光亮。
怪不得那个身影一晃就不见了,肯定是进了这户人家。张梓男犹豫起来,深更半夜,如果是一户正常人家,此刻自己打门入户,会不会引起主人的责怪。
最终好奇心占了上风。张梓男四下望望,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他慢慢靠近那座房子,透过门缝向里面看,门缝太狭小,什么也看不到。里面却传出嘀嘀咕咕的说话声,更增添那条黑影的神秘感。
张梓男向后退开两步,打量一番,看清这座建筑并不高,他脚手并用,很快爬到房顶上。找到窗户位置,双脚勾住房檐,倒挂金钩,翻身跃下。
仔细观察,这是一座三面房屋一面墙的普通民居。确定其他房间都没人,他才靠近窗户向里面张望。
窗户半开着。房间内对面坐着两个人,正对窗户的人一身商人打扮,背对着他的身影十分熟悉,却看不清脸面。
商人打扮的人开口说:“秦鹤鸣同志,你这时候到我这里来,一定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吧。”
坐在他对面的人喘息刚定,回答:“是有些事要向组织汇报,航校昨夜运来数十架新型飞机,我已经打探明白,老蒋已经下令准备装备一个空军特战大队。”
怪不得这个背影像是在哪里见过,这人竟然是秦处长,今夜张梓男急于想见到的人。
张梓男刚打算过去拍门进入,又停下脚步。这是什么地方,深更半夜,秦处长鬼鬼祟祟前来和这个人接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此时合适和他相见吗?
张梓男打算看看情况再说。
那商人又问:“你有没有打探清楚,这些飞机准备派到哪里驻扎?”
秦处长沉吟着说;“具体驻扎地点还不十分清楚,但可以肯定,现在中日已经签订塘沽协定,这些飞机一定会用来对付红军。”
**,这个复兴社的骨干成员竟然是**!张梓男想到这里,不由激动起来。从骨子里,他这个有着十多年党龄的试飞员,惊喜程度难以名状。
但想到自己现实身份,他们能相信半个多世纪以后才入党的他吗?
渐渐冷静下来的张梓男,继续听屋内的交谈。
商人模样的人说:“如果这些飞机是为剿共用的,我们就不能让他们飞出这座航校。”
“是的,我也是这样认为才来找你们。”秦处长说,“靠我自己的力量绝炸不掉它们,只有靠你们想办法了。”
“这件事好办,”商人模样的人思索片刻说,“我们在****兵工厂里潜伏着一批同志,搞些炸药出来不是难事。照我的想法,干脆连同航校都他娘的给搞掉算了,看国民党还如何培养杀人的刽子手。”
什么,日本人还没动手,他们就要抢先了?张梓男想到这几日来的辛苦,冒着绝大的危险好不容易将日本间谍抓获,航校和这些飞机如果毁灭在自己人手中,连喊冤的地方都没有。
一定要阻止他们。
要向他们说明,国共第二次合作即将开始,全面抗战即将爆,这些飞机将是对付日军的利器。
张梓男刚转身走向房门,突然感到脑后一阵风声,他光顾听壁角,有人靠近他身后也没觉。
有人袭击,张梓男此刻明白已经晚了。直感到脑袋一阵剧痛,立刻失去知觉。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张梓男才慢慢醒来,当他睁开双眼,看到的第一个面孔就是那个瘦尖脸庞的秦处长。再看自己,躺倒的地方是一张大木床。
秦处长“嘿嘿”笑着说:“张公子,没想到你还有这手段,蹿房越脊,本事不低呀!”
张梓男挣扎着要坐起来:“我这是在哪里?”他脑袋一痛,又躺了下去。
秦处长告诉他,此刻他躺的地方是他们曾经在此密谈的,复兴社在航校的办事处。
张梓男满心疑惑,刚要问,秦处长制止他,说:“张公子,你别问了,我不用瞒你。就像你听到的那样,我是**的潜伏人员。现在你应该告诉我了吧,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要跟踪我?”
告诉他自己也是**的身份,他能相信吗?但如果不告诉他这些,能让他接受自己的建议,不让同志们去炸航校和****3?他想到以后那段历史,突奇想,对,就这么说。
张梓男装作很为难,鼓足勇气的样子说:“既然你已经向我亮出身份,我也不用瞒你,告诉你吧,我也是一名**地下党员。”
秦处长盯着他看,直到把他看得毛,才“呵呵”笑着说:“张公子,你也太会编故事了,我就是金陵城地下党负责人之一,你能骗得了我。”
张梓男反过来盯视着他,好久好久,才学着他的样子“呵呵”笑道:“你敢说金陵城内的地下党员都受你领导,另外就没有其他组织了?”
按照**地下工作原则,各种组织不相统属,张梓男说到点子上去了。
是呀!他要是直接接受**中央领导的,或者是某个中央领导人单线联系的呢?但这个****中将的儿子,有名的金陵四少之一的公子哥儿,也能是**?
秦处长陷入沉思。张梓男清楚他刚才一番话奏了效。故作神秘向秦处长钩钩手指头,让他靠近自己。
秦处长把脑袋歪到床沿上。张梓男小声说:“**中央有个组织专门策反国民党高官子女。别说我是****中将的儿子,张自忠你应该认得吧,傅作义你应该认得吧,陈布雷你应该认得吧,他们的子女也有的是**呢!”
其实张梓男并不清楚,他刚才说的这些人,此刻有的已经长大成人,有的还在孩提时。
秦处长对这些并不了解,看到张梓男说得郑重其事,立刻严肃地说:“张梓男同志,你说的这些都是党内的秘密,你不应该把这些说给任何一个和你没有组织关系的人知道,包括我。”
秦处长算是被自己骗过,张梓男撒谎也撒得\t理直气壮起来,很无奈的表情说:“我不告诉你这些绝密消息,你能相信我是自己人嘛!另外我告诉你,前天我为何让你帮助我航校夺权,就是因为我的上级让我这么做的。”
国民党用于培养飞行员的航校,又不是掌握重大军事机密的要害部门,他的上级为何要他这样做?
秦处长满心狐疑,自己刚教训过他,不好再向他询问和自己无关的党内秘密。张梓男也看到这一点,为了保护航校和那些飞机,这弥天大谎也只能继续撒下去了。
“我们党因为没有自己的战机,制空权全都掌握在敌人的手中,我的上级给我的任务是,策反一批飞行员驾机飞往延安,要为我党组建一支空军,我如果是一名普通的飞行员怎么可能做到这些,只有掌握航校实权,才有可能……”
过去也曾生过****飞行员驾机起义的事件,但要大批策反****飞行员,还没有过,张梓男言辞闪烁,中央真会给他安排这样的任务?
秦处长仔细观察张梓男。谎言说了一百遍也就变成真理,此刻的张梓男已经被自己的谎话说得热血沸腾,真好像有哪位**领导向自己下过那个子虚乌有的命令。
张梓男对视着秦处长犀利的目光,还不时舔舔嘴唇。秦处长最终被他的表情骗过,说:“你说的任务非常重大,你的那位上级难道就让你一个人来完成?”
他开口说话,张梓男一颗悬着的心彻底放下来,笑着说:“我的那位上级掌握你的真实身份,让我必要时刻可以找你帮忙,所以那天我才希望你能帮助我夺权。”
秦处长终于找到他话中的漏洞,笑着说:“那天是我先找的你,不是你先来联系我的。”
“是呀,既然你已经主动联系我,不是省去我向你暴露身份了。我刚参加**,那位上级就交待过我,即便是自己同志,在不必要的情况下,也以不暴露身份为好。”
张梓男轻描淡写弥补了自己话中的漏洞,秦处长已不再怀疑他的真实身份,把金陵地下党组织要炸掉航校的决定告诉了他,并希望得到他的配合。
我是要保护飞机,你们却是要炸那些飞机,这忙我如何帮!张梓男说话时间过长,突然脑袋一阵痛疼,“哎哟,哎哟”叫了起来。秦处长赶紧走到他身边,关切询问:“张梓男同志,你怎么了?”
怎么了,还不是拜你们所赐。张梓男没好气地问:“这是谁呀,对自己的同志下手也这么重。”
“对不起,张梓男同志,小浩同志下手是有些重了,不过他当时可是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的呀!”
小浩同志?这人是谁?张梓男心说,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都是人在他手下吃亏,这次自己险些被他一棍子打死,只要见到他,一定要教训一下他。
他嘴上却说:“自己同志,还说那些干什么,现在说说咱们的任务吧。”
秦处长把他们商量好的炸飞机的方案和盘托出。
张梓男煞有其事地问:“你们金陵地下党要炸航校和飞机,是接受的中央命令吗?”
秦处长告诉他,这些是金陵地下党的决定,没有汇报给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