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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扫了我一眼,继续道:“你去问问沈剑锋,他这么做到底几个意思?都说有奶就是娘,他这次又是吃了谁的奶,认了谁做娘!”
他不堪入耳的话仿佛鞭子抽在我心上。
“小瑶,爸爸不是怪你引狼入室。当初我也挺看好这小伙子,虽说挺有城府,但做事也算实诚。可你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且不说帮你帮乐家做事,但凡有点良心的,怎么会做这种事!”父亲怒不可遏,阴沉着一张脸。
我何尝不是有着种种戮心的疑问?
为什么要这般诋毁我家?即便是普通的合作伙伴,难道就不该顾念当初的滴水之恩吗?
何况我和他这样的关系,怎么就如此狠心一点都不顾虑我家的利益?一点都不顾及我的感受?
我微微翕动着嘴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心里钝钝的痛,思绪早已百转千回。
打他电话,又是关机,又是关机。一团火窜了起来,烧灼着我的心难受,比误认为他出轨还难受。
我切到短信区,啪啪啪的打下几行字,却才想起他今早的班机回国,估计现在还没落地。
一把将手机扔到床上,撕扯着手中的床单,心中无所倚靠……
他总算回了我电话。熟悉的铃声响起时,我毫不犹豫的接起,内心仍旧起伏不定。
“小瑶,我刚到n城机场。”他仿佛微喘着粗气。
我极力压制着一团团腾升的火焰和怨气,只轻轻道:“嗯。”
他好像跟秘书吩咐了什么,电话里一阵沉默。我搜索着合适的词汇,却怎么也拼凑不出一句平静。
实在忍受不了沉默时,我脱口而出:“我爸让我问你,你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吗?”伴着一行热泪滑落。
电话另一头显然怔愣了几许。
“小瑶,我们见面说。我在公寓等你。”他不等我回应,直接挂掉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呆愣几秒,吸了吸鼻子,擦干眼泪,坚定的起身换了身外出的衣服。
正值下班高峰期,富华广场东部副楼上班族们涌了出来,要么三五成群汇入旁边的地铁口走去,要么独自一人不知去向何方。
我乘着一股气往西部副楼移动着,真怕一停下来自己会失去面对他的勇气。我没做错什么,却害怕面对他的对不起。
电梯一层层的往上升。我想起不久前,一得到父亲的准允,我像只脱笼的小鸟飞奔而来,那么雀跃。而如今,我健步如飞,却没了当时的愉悦与欢快。人生一瞬万变,短短时间让我体会了真切。
我有钥匙,却摁了门铃。
他端着一张脸开了门,我一声不吭的越过他,鞋子没换,直接坐到了单人沙发上。
“喝点什么吗?”他换了休闲装,插着裤兜向着我问。
“不用了。估计也喝不了多久,问题很简单,电话里我已经问了。那你现在回答我吧,你是哪种狼?”我阴阳怪气的讽刺着,心中涨着一股气。
他发出一声喟叹,气定神闲的做到了长沙发上,“公关部的声明并没有经过我,是我伯父授意。”
“你是要告诉我,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吗?”我冷声道,瞪圆着一双眼看他。
他低头沉默了小许,道:“虽然不是我的意思,但我也想知道,我们生产车间严格执行国际标准,并无疏漏,为什么奶源会出问题?”
我抓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啪”地砸了道他身上,沈剑锋来不及躲闪,左脑门渗出了血,
电池散落在地。
我的心隐隐发疼,泛着歉意。却因为此时的对立,硬着不理会他的伤口。
他起身前丢下一句:“你脾气能不这么暴吗?”转而去书房找药箱。
我对着他身后喊:“你什么时候喂熟了,我也许就不暴了。”
再出来时他额头打了块创口贴。
他重又回到沙发上,手上拿着一份文件,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说:“我无意陷害你们家,可我刚才也说了,我们工厂每个环节都有监控设备,经查明并无疏漏,所添加的配料也并无双氰这个成分,问题只能出在奶源上。我也想问问,为何cz声称的同一批次的鲜奶,会有不同的检测结果。”他把文件放到我面前,“你看看这检测报告。”
我看都没看一眼报告,只凄然道:“你是怀疑我家害你吗?若不是因为我,我父亲怎会考虑与你们家合作,怎么会在hj乳品缺奶的时候提供援助。前段时间的鲜奶都没问题,如今出了事件,你们却推得一干二净,翻脸不认人。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这是人干的事吗!”
他迷蒙着一双眸抬头看我,眼底闪着疲惫,“小瑶,我们争红眼也摆脱不了两家如今对立的现实。也许你父亲一直对我伯父耿耿于怀,或者我伯父也难以释怀,总之他们才是各自公司的真正操控者,我们无力改变他们的敌视。我真的很累。回国的飞机上我想了很多,目前的局面……”他有些哽咽,声音弱了下去。
“我们分手吧。”我嚯的起身,“我父亲已经大发雷霆,我也很失望。与其猜来疑去各自都累,不如尽早分开。我们这样的背景,就不该在一起。又不是非谁不可,何必这样绊着对方。”我一口气说完。
那个雨天的下午,是我主动找到他。即便现在要分开,我也该是主动提出的那一个。那才是我该有的傲气。
我气势凛凛的怒视着他:“你们家一个两个都不省油。恐怕是老早就算计着我们乐家了,现在又一副假惺惺给谁看!”
他神情复杂,一动不动,“我们两家都有检测报告,谁是谁非又有谁知道。只是我宁愿我们两家从未有过生意上的交集。回去告诉乐总,我感谢他当初的雪中送炭,但此次事件我们只能实事求是,hj乳品也是我倾尽心血的一个子品牌。至于我和你,都先各自冷静一番吧。这样的争吵只会伤感情,可能过一阵子事情查明了,或许又会是另一番景象。如果证明是他人所为,我会亲自上门负荆请罪……”
我无声的瞪着他,狠狠的逼回眼眶里打转的泪花,“狼心狗肺!”
不再多话,气冲冲的奔向卧房,悲愤地拉开衣柜一甩,把我的睡衣全部扯出来,一把扔到地上。
一只手紧紧拽住我。空气顿时凝结了。
我冷笑:“你这又是什么姿态!我只拿走我的东西。”
“我只说先各自冷静,没说要分手。”他平静的道,好似眼下跟他没什么关系。
我愤然要甩开他,厉声呵斥:“要拿便拿,要走便走,你管不着。”
他只拽着不放,身体岿然不动,“我先送你回去,其他以后再说。”
我挥泪大喊:“你凭什么管我!”
他倏而拖着我往外拉,不顾我的拼命挣扎和拖拽。
走出门口我突然意识到,我奈何不了他。他要是不肯再哄我,我在他面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或者说我什么都不是。
我悲哀的想着,终于停止了任何异动,没有温度的说:“你放手,我自己会走。”趁他稍稍松动了下,迅速抽开手,冲向玄关。
“小瑶。”他在身后叫住了我。
我心头一酸,眼泪溢了出来。
听到他几步上前,“你的包。”说着拿包碰了碰我的胳膊。
我的心趁机一松,终于崩溃。刚才那一瞬想法多可笑,我居然幻想着他还会上前抱住我,吻着我说对不起。不久前无条件的道歉,终究成了遥远的过往。在家族利益面前,所有的温情都已成风,一吹而逝。
我没回头,一把拽过包包,毫不犹豫的出了门,不想让他看到我满脸的斑驳。
大街上依旧熙熙攘攘。父亲打来问我是否回家吃饭,我说在表姐家吃了再回去,一头扎进人群中。今天穿的是矮跟鞋,没多久便小腿发酸,所幸心伤并未让我失去理智,我还懂得饥肠辘辘。在星记打包了一份星拿鱼三明治,一路提着在街上晃荡。
我忆起那一天的巴黎街头,也曾如此的落寞和心碎。当时想着大醉一场,麻痹自己,这才有了街头的醉酒。只是此时此刻同样麻木的我,望着川流不息的车流,却突然找不到了发泄的方向。
路口两个人在抢着上刚停下来的的士。男人说是他先招手的,女人说她老早就等在这里,他一个大男人太没风度。两人利索的拌着嘴,各不相让。
我脑筋一抽,冲了上去,甩出两张一百,“一人一张,这车我要了。”忙坐进驾驶室,在俩人还没回过神来时,喊向司机:“绕快环一周回城东!快!”
一气呵成!
司机先是一愣,手忙脚乱启动车子汇入拥堵的车流……
回到家已是两个小时候,因为我跟司机说,怎么慢怎么开。后来出租车司机实在受不了,终于出声:“妹子,你倒是要干嘛。开车那么久从没开过这样的龟速,大哥求您,咱回家,啊……”说着一踩油门直奔城东。
我乖乖的去和父亲报备,如同录音机般一五一十的复述了傍晚和沈剑锋的会面。
“这便是你万般央求着在一起的男人?”父亲毫不留情的撕开我的伤口。
我睁着空洞的双眸,却说了句有点头脑的话:“爸,沈家这么玩,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吗?”
父亲哼了一声:“j这次可是拿一个新品牌来堵我们cz这个老品牌。”
我有些茫然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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