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把墙头探身一看,映入芊润眼底的是一片火红身影。他心里暗自吸口凉气,“外面这队伍是何方神圣”?周围大小部落他心中有数,也没觉得哪个部落会有如此实力。
看过半天,芊润终于认出红影中有一个熟悉的黑点,那是带着熊皮帽子的山老。于是大声问道:“你们是有山人么?山老我们两部无怨无仇,你今天带人来犯是什么意思”。
看山老有些犹豫,啸天抢身一步站出来说道:“这年头拿着兵器堵人家门口当然不是为走亲戚,你们投靠的主子是有山仇人,你说我们是为啥来的?我是有山族长,现在给你们两条路选,一是归附有山,我保证你们族人安全,并且衣食无忧;否则我就带人踏平你们芊农部落”。
“凭你们小小有山就敢让芊农臣服”?芊润感觉好笑,虽然看对方阵容严整,还有雷声助阵,可加起来不过两百多人的队伍,又怎会放在他的眼里。
“想让芊农臣服臣服就拿出实力吧,冬天风大,千万别让风煽了你舌头”,曾几何时芊农也是近千人的大部落,现在虽说虎落平阳,可必要时他们不会害怕去用武器来捍卫自己的尊严。
“小子们都把气给我提起来,芊农部落不是孬种,不能总被人欺负,现在有山也欺负到我们头上了,一会打开大门别管看到什么,都给我往死里打。听到没有?”看手下人被如雷的鼓声震慑得斗志涣散,芊润竭尽所能鼓舞着子弟士气,如果队伍没有斗志,冲出去也是送死。
芊润是一个不错的指挥官,在最后关头他让族人终于燃起战的勇气,没有谁愿意看着自己部落走向灭亡,既然战斗不可避免,死亡难以回避,那到不如汉子一把,轰轰烈烈一回。
“战……!战……!”一声声怒吼中,芊农部落大门打开了。
随着呐喊声,芊农人闷着头朝羽林卫冲去,大家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这个时候操家伙砍就是了,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要死鸟朝天,挂掉以后都一个德行。
看芊农族人亡命般奔来,啸天骂了句,“给脸不要脸”!待对方接近有效射程,他冷静地举起右手:“弓箭手准备,射!”,言罢,密集箭矢如同飞蝗一般芊农人头顶罩去,随后前排的短柄石斧也如风般砸了过去。
芊农部落虽然穷困,但在冬季族长还是尽力给每人身上张罗一两块兽皮暖身。正是这护在身前的不起眼兽皮,让大多数人逃过一劫。几十米距离,训练有素的羽林箭队只不过能开弓三次。锋利的兽牙箭头可以轻易穿透人类皮肤,但对厚实的兽皮却无能威力,真正造成伤害的还是为数不多的石斧。
来不急对只有几十个人负伤倒地的战果发表感慨,啸天就提起战刀迎向来敌。没想到对方如此生猛,本该是轻松偷袭的战斗,现在演变成一场你死我活的正面较量。
离有山队伍还有几米距离时,芊润看双方人数上依然差不多保持着一比一比例,而且己方略占优势,他知道还有一搏的本钱,充血的双眸变得更加鲜红,呐喊声中他身后的儿郎也狂化一般,挺身向有山战阵冲来,准备进行肉搏。
“提盾!出矛”,随着口令,前排刀斧手将半人高皮盾紧紧护在身前,后面人则将金属矛头探出米许长距离。最先冲到的一批芊农族人,如同撞击在礁石上的浪花,伴着点点嫣红攒放,许多人只来得急发出一声悲喊,就让锋利矛尖结束生命。这是一场攻与守的错位,啸天只能充分利用羽林卫的良好训练和阵形优势,将芊农人狂猛士气打压下去,这时候他才知道,今天要他娘的打场硬仗。
凭借第一批人的牺牲,芊润硬是带领族人抢到时间,正式和有山队伍接火。开始时在有山金属武器面前,毫无准备的他们牺牲很大,可任性的芊农人并没有放弃,武器被砍断就用拳头,再不行就用牙齿咬,甚至有个别勇猛的人居然想空手夺取羽林卫的武器。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面对一群不要命的家伙,年轻的羽林卫开始显出乱相。
新选拔上来的弓箭手,头一回见到如此亡命打法,完全被对手杀个措手不及。慌乱中一个脱离本队的箭手,无头苍蝇般擎着长矛乱冲乱叫,还没喊几声就被一柄石斧抡在脑袋上,随着**四溅,第一回上战场的年轻人就为自己人生画上句号。他的眼神空洞地看着蓝天,其中带着不甘,带着恐惧,也许还带着对生的眷恋,可是一切都不重要了。死的人已经抛却所有烦恼,而生的人还在忘情撕杀。
“都他娘的以小组为单位作战,人别冲散了”!面对残酷肉搏战,事前训练的五人小队战阵,被新队员演练得毫无章法,伍人长也没能组织起队员有效抵抗。看一个个新队员因为没有经验,被对手逐个击破,啸天眼睛都红了。
“老队员都是干什么吃的,伍长给我把人都组织起来,别光顾着自己砍人”!啸天一边大叫,一边和几大队长带领各自小组在场中冲杀,援助处于下风的队员。高强度血战中羽林队配合不熟的弱点很快被对方抓住,方一时间陷入胶着状态。不停有人倒下,不停有鲜血溅出,洁白的血地此时早就被温润的血浆凝出块块图斑。
好在有隆隆战鼓助阵,羽林卫才始终保持着旺盛斗志。同时啸天的战地指挥和有山几大猛男的忘我拼杀,也很快显现出效果。熬过过前期慌乱,羽林队员们都开始自觉地向伍长靠拢,凭借武器和盔甲优势,依靠小组配合对抗芊农人的亡命打法。没经历过硬仗的队伍不会成熟,羽林对也开始在错误中学会充实自己。
本想凭借一鼓作气的悍勇将对手布置打乱,可是芊润很快发现自己错了。己方压力随着有山人从慌乱中恢复,变得越来越大。虽然成功把对方队伍撕开豁口,可敌人却狡猾得很快分成若干小组,看似各自为战却总能在局部占有人数优势。
对手如泥鳅般狡猾,一击不中就抽身返回,后面自然有人出来补位防守,让芊农人很难找到下手机会。同羽林卫比起来,芊农人更象是一盘散沙,没经过训练的他们打仗时凭借地是一时血气上涌,而不是配合。经过初期狂热,他们很快发现眼前的敌人简直就是魔鬼,对方手中武器出奇地坚硬锋利,毫不费力就能切开自己身上兽皮。反到是对手身上的血红铠甲,被长矛连刺几下都屁事没有。他们给对手造成的伤害,多是靠石斧这样的钝器实现的。芊润一个人手提石斧在人群中奋力拼杀,大声呼喊着想将手下人集中到一起,刚才顺水顺手的感觉再也找不到。
芊农旺盛士气很快被消耗干净,战局开始逐渐明朗,认识到双方差距后,芊润再想集合队伍抽身,已然没有时间。不过半个多小时的血战,芊农族有大半战士倒地,仅有百人还在苦苦支撑,很快剩下的人也让羽林卫包围圈内,被压制得动弹不得。芊润手提石斧,胸口不住起伏站那大口喘气,额头上一条寸许长伤口,让他半边脸都染成鲜红。他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全身火红皮甲的敌人,怎么也想不到以往比自己部落弱上几分的有山,居然能如此轻松击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