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睡了太久，说出的声音有些喑哑。
青阳舟侧眸看了谙月一眼，低沉吩咐仙娥道：“去倒杯水来。”
谙月闻言心口微愣，她看向青阳舟眸中不解道：“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何在这。”
“阿澜生辰，我做舅舅的自然要来。”青阳舟说着话转过了身子，直视了一瞬，移开了眸子接着道：“你这次的伤比三百年前的要重得多，多亏阿堇取来了上清境的清莲藕，虽多受了些罪，所幸不会留疤。”
仙娥捧着杯盏，走近小心扶起了谙月女君，轻手喂了一口。
“女君，可还要喝水？”
谙月靠在身后床边，微微摇头道：“不必了，你出去吧。”
“是，女君。”
仙娥缓步转身出了去。
殿内，青阳舟眸色不自然，愣是没再看谙月女君一眼。谙月见状，嘴角染上了几分笑意，她开口道：“青阳舟，你这回又是什么意思？分明我已经说清楚了，你又出现在本君面前，靠近本君，这般阴魂不散是为什么？”
“谙月女君，任何人受伤作为医者都不会见死不救，袖手旁观的。”
谙月眸中微闪，她抬眸看向青阳舟，目光灼灼，她道：“记得有一回，有人昏倒在你面前，你还不是头也不回离开了？这时候说什么医者，青阳舟，你未免太敷衍……本君了。”
青阳舟闻言，面色微愣，这件事他倒是真得记不得了。
谙月女君垂眸不再看他，心底越想越委屈，自己分明已经都说清楚了，怎的又惹上了灵蝶，还又遇上了青阳舟。三百年前那回，若不是自己惹了一只灵蝶，还是一只蝶王，也不会碍了青阳舟去人界之事，便也没有青阳堇重伤……
这件事她一直愧疚在心，也一直不敢与人说，眼下看着青阳舟，心中的委屈一涌而出，谙月眸微湿，开口道：“往后，你能不能别再管我了？”
闻言，青阳舟面上一愣，鬼使神差他问出一句：“我为何不能管你？”
“你……三百年前便是因着我受伤，你误了去人界的时机，接着你妹妹青阳堇不便重伤还差点……她伤得那么重，都是因为我。”
青阳舟心中一怔，三百年前的事说得这般委屈，她是埋在心底了三百年，今日得了机会才说出来？
这三百年，她便是一直这般自责吗？
青阳舟想着忽而又是一阵心疼，他开口道：“这不是你的错。”
谙月女君恍若未闻，蹙眉垂眸道：“一直以来别人都以为是他们的天命之劫，可若是你没有遇上受伤的我，就不会有后边的一切，你妹妹不会受伤，池闲也会在人界安稳渡劫，他们二人……或许也会不一样了。”
青阳舟闻言微微蹙眉，自己心底越发难受的感觉是为何？他移开眸子看向地面，眉间蹙紧。
谙月女君眸中湿润，她见青阳舟不再说话，偷偷抬眸瞥了眼又埋下头继续道：“我本来是想着一直不说，怕……你往后见了我，就想起这件事，如今既然已经说清楚了，这件事也该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