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又起波澜(1 / 1)

太子本来不想搭理孟长了,与他井水不犯河水,但此刻听了和惠长公主的话,心中潜藏的嫉妒再度点燃。

“姑母!天底下,能从你手中劫走林广的人,能有几个人?除了孟长,孤想不到还有别人能有这等本事。”

“你劫不走,不代表别人也劫不走,本宫可不认为,本宫府里的侍卫是高手当年洪姑娘的案子,长可是专门‘照顾’了武家的姑娘,若是他劫走了人,定然当初便揭发你了,何苦等到现在?”

和惠长公主一席话,噎得太子干瞪眼,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太子心里有数,孟长捏着他更大的把柄,如果他有心争夺皇位,根本不会等到现在才出手。

飞燕公主也道:“我也认为不是长……不是卫世子,如果真是他,他今天便不会救那个叫林广的家伙。”

“哼!”宁贵妃轻蔑地看了眼飞燕公主,如看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飞燕公主本就忐忑不安,被她这一眼看得越发心虚,但思及宁贵妃和太子联手骗她嫁给太子,她瞬间便挺直了腰杆。

孩子是他们自己要承认的,太子自己要戴这个绿帽,跟她何干?

四人商议来,商议去,无疾而终,只好各自散了,回府再思量。

太子则被皇帝叫过去,狠狠地斥骂一顿。

现在不管真相是什么样的,太子在老百姓眼中的形象已经毁得一干二净,林广其实活着还是死的,已经不重要了。

人们更愿意相信最令自己震撼的那个消息,而非他们摸不着、看不着的真相。

“看看你做的好事!”皇帝满眼失望地看着太子。

“父皇,儿臣是冤枉的啊,定然有奸邪小人在背后谋害儿臣!”太子急得哭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若是没做,别人还能凭空捏造一个罪名、一个人证栽赃给你?”皇帝越发失望,“太子,你是大孟朝的储君,将来要做皇帝的人。

储君,第一个要学的便是担当,做对了,是百姓之福,做错了,也要勇于承认自己错了,好好去改正!”

“父皇,儿臣知道错了!”太子痛哭流涕,羞愧得无地自容。

“你错在哪儿了?”皇帝厉声问。

“儿臣错在,不该妄自菲薄,看不起洪姑娘的身份,轻视老师,结果害得洪姑娘殒命,儿臣向父皇请罪!”太子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不该向朕请罪,而是向你老师请罪,我们大孟朝历代来的帝王,无不是尊师重教,以身作则。太子,明儿,你去给太子太傅洪大人,负荆请罪!”皇帝稍微缓和了点,半晌后幽幽叹口气。

太子,心思狭隘,任人唯亲,难当大任啊,可惜,他没有第二个儿子可以继承大统。

太子浑身一抖,羞耻弥漫心田:“诺,父皇。”

“回去罢,好好想想你的所作所为,想想太子太傅对你的教导,想想该怎么做一个好皇帝。”

皇帝挥挥手,让太子退了出去,满心疲惫地靠在龙椅上。

“陛下,到吃药的时辰了。”巫飚上前,小心翼翼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是他在宫里安身立命的根本,他当然想要皇帝多活几年,不然太子一登基,他这把老骨头还不知道会在哪儿呢。

皇帝摆手:“过会儿再吃。”

皇帝起身,信步而行,不知不觉又来到麟趾宫。

袁皇后去世之后,麟趾宫跟原来一样,一花一草还是旧貌,伺候的宫女太监一个没变,但没了那个女主人,看起来还是跟原来不一样的。

皇帝睡在袁皇后去世的那张炕上,闭上眼,默默地想,袁皇后如果出现,把他带到黄泉路上,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他当皇帝,真是当够了,好想把一身的重担都卸下来,轻松地去找她。

然而,事情远不是皇帝与太子所想的那般简单。

第二天,太子犹豫着负荆请罪的事,迟迟不行动,却不知道市井小巷里再度刮起一股流言,说太子太傅卖女换名声。

当太子终于下定决心脱掉上衣,去太子太傅府上时,便传来一个噩耗,心高气傲,一辈子清清白白的太子太傅由于不堪污名,为证明自己的清白,居然一头碰死在了洪姑娘的贞节牌坊上!

满城哗然,朝野动荡。

太子差点没哭死,跑到太子太傅府门前,抱着老师的尸体痛哭流涕。

老不死的,早不死,晚不死,偏偏现在死,是嫌弃他身上的污水不够多么?

这是教导他帝王之术的老师?明明是老天爷派来坑他的灾星罢!

皇帝也愕然了,关在御书房一整天,直到除夕宴才出来。

众人看他神色不佳,不敢高声喧哗。

小石头和真真见到晋王府的两个小伙伴,开心得不得了。

真真抱着康载善的女儿孟清玉,嗖地飞了出去,惊呆了众人。

皇帝疑惑地问道:“朕方才恍惚看见一个孩子飞出去了?”

“是真真,这孩子学会轻功,喜欢显摆。”孟长含笑说道,眼里的宠溺任谁都看得出来。

一圈人张大了嘴巴。

皇帝愕然:“她才不到四岁罢,这么快就学会轻功了?”

“是的,她从一岁开始学功夫。”孟长骄傲地说道。

“那小石头呢?”皇帝又问。

“小石头没有姐姐功夫好,他自己要求学书法。”孟长淡笑。

皇帝赞赏道:“这才是我们皇家的孩子,勤恳好学。”

卫亲王插嘴:“也不能把孩子逼得太紧,毕竟还小。”

“不小了,长这个年纪也开始扎马步,进学,太子这个年纪已经开始学四书五经了,逢年过节的,皇后便让他给朕背诗词……”说到这里,皇帝神色一黯。

众人见状,插科打诨把话题转开了。

孟长城低着头,默默地看着面前的酒盅,同样是堂兄弟,皇帝挨个夸一遍,唯独遗漏了他。

他抿紧了唇角。

但他忘了,晋王府的两个堂兄弟也同样没有被提及。

孟长城是那种自己明明是蜡烛,还非要跟日月争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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