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阴柔的脸横眉怒目,看起来格外狰狞扭曲。
“臣让太监给殿下解释过了啊?难道是他们没转达我的话?”孟长懒洋洋地说。
“哼,你那些强词夺理的话,拿去骗小孩子罢!”当着众多人的面,孟长的态度让太子颜面无光,于是越发气恼。
孟长眸光微闪,一脸赞同地看着太子。
那表情似乎在说,没错,我就是骗小孩子,你能拿我怎么着?
太子胸口如堵了团棉花,气得翻白眼,暴吼一声,狠狠拍桌案:“孟长!你胆子好大!”
“殿下说的是,臣的确胆子,不然也不敢十天半月不休息,玩命打仗!谢殿下夸奖。”孟长风度翩翩地双手抱拳,含笑道。
底下的将领们个个忍不住翘起唇角,憋笑憋得很痛苦。
袁白涵无奈地看着剑拔弩张的兄弟俩。
太子肺气炸了,看了看四周的人,拔了离他最近的袁白涵的剑,刺向孟长。
袁白涵瞳孔微缩,大惊失色,但眼角余光瞥见孟长淡淡挑眉,便没有阻止太子的举动,舌尖的话转个弯儿,喊道:“殿下小心!”
话音方落,只见孟长站着不动,太子的剑堪堪刺到他胸口时蓦地一顿,然后孟长没有任何动作,剑尖却诡异地拐个弯。
“啊!”长剑刺空,太子收不住冲势,啪嗒,整个人四肢着地,像个大青蛙似的。
“殿下小心啊!”孟长凉凉地道。
“哈哈哈……”有几人实在忍不住,大笑出声。
袁白涵饶是知道孟长早有准备,仍是被太子的行为吓了一跳,那剑尖差一点就伤到了孟长!
他不禁责怪地暗瞪了眼孟长,这孩子真是太胆大了!
小太监连忙上前搀扶起太子,太子发冠歪了,阴狠的视线扫过众人:“方才是谁取笑孤?是谁!”
众人都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儿,眼观鼻,鼻观心。
唯有孟长淡淡笑道:“殿下,您听错了,没有人取笑您。”
“好啊,你们这些人都拿孤当猴儿戏耍,是不是?孤一定会上奏父皇,让你们这群肆意妄为的地头蛇满门抄斩!”太子目眦欲裂,仇恨的火在眼中熊熊燃烧。
在京城里,哪个不是对他低头哈腰,偏偏到了这里,这些人不但阳奉阴违,而且还敢明目张胆地嘲讽他!
就连袁白涵也是这样,他的人被孟长全部杀了,这老家伙居然为孟长遮掩,说什么他的手下背着他欲杀孟长,孟长这么做,完全是为了皇家脸面,是为了他的名声,是为了他好!
好个屁!太子恨袁白涵偏心,恨孟长光天化日杀人也有理由。
他倒要瞧瞧,强龙到底压不压得过地头蛇!
堂上众人一听,个个变了脸色。
他们笑当然是不该,可最不该的是太子不顾自己体面和身份,当着众人的面,就要手刃亲兄弟!他们只是笑两声,没有上奏皇帝,太子却就要杀他们全家!
众人脑海里不约而同地浮现一个词:残暴之君!
取笑太子的那些人张口便要认罪,以免牵连他人,就见站在太子身后的孟长朝他们摇头。
莫名的,他们对这个靠皇帝关系进来的卫世子很是信任,本来只是有好感而已,在孟长连续十几天作战,没有一刻休息,却能每场仗都取胜时,他们便渐渐心生佩服。
这么高的军事天赋,让人嫉妒都嫉妒不起来啊。
孟长开口笑道:“殿下熟读律法,便是想抄斩谁家,也该有个正当理由,不然难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啊。
先人说,防人之口,胜于防川。殿下方才的话,我们都会当做没听见,也没看见殿下朝无辜的臣刺剑,殿下,您说呢?”
“孟长,你威胁孤?”太子闻言,被气昏的脑袋瞬间变得清明,却还是不愿意嘴上服软。
“臣怎敢威胁殿下呢?臣是为殿下着想啊!”孟长道。
太子最听不得的就是,孟长一边坑他,一边说为他好,怒火蹭的又冒上来。
不得不说,孟长深谙气人之道,偏偏他长了一颗七窍心,一张毒舌嘴。
袁白涵见势头不对,连忙转移话题:“殿下,这些事稍后再说罢,现在大敌当前,个人恩怨须放一边。海雷的部落是个骁勇善战的部落,比匈奴人难缠多了。
臣忧心忡忡,这场大战若是输了,咱们大孟朝的万里河山可就遭殃了!”
太子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海雷是他招来的,为此,皇帝把他骂个狗血淋头,知己知彼,百胜不殆,说他连人家是谁都没摸清,便杀了人家,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大舅舅,海雷的人很难对付么?可孤见卫世子一直取胜啊!”太子怀疑地问道。
孟长微微挑眉,原来太子眼里只有他,荣幸之至啊!
“唉,殿下有所不知,长所在的右路军旗开得胜,但是左路军和中路军却败多胜少。整个军队损失惨重,殿下应该看了战报罢?
海雷的人悍勇非常,能以一当十,极为擅长骑马射箭,我军中,唯有三千精兵可与他们打个不分伯仲,这点人马却是杯水车薪,挡不住海雷的八万骑兵。”
袁白涵的忧心倒是真的,他一世英名毁了也罢,可若是受不住边关,千千万万的老百姓可就没了好日子过,他就是大孟朝的罪人了。
太子略微尴尬,他这些天看的基本上是孟长的捷报,一直想着怎么弄死孟长,根本没把海雷放在眼中,因为之前冒代他们不就是被打败了么?
但是袁白涵的话依旧让太子起了逆反心理,中军是刀刃,是整个军队的精锐所在,左右军是护翼,为什么反倒是右军取胜呢?
而且袁白涵还点明是“长所在的右路军”,就好像,右路军打胜仗,全部是孟长的功劳似的。
他对孟长再不能了解了,跟着老和尚念经,差点念得自己也出家了,若非如此,父皇也不会任他随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