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怕还呆在净空大师的阵法里。【首发】
他们出阵法的这座大山,就是幽南山后面的一座山,山中山下驻扎着练兵的京畿大营。
姜明月摘下耳环和金手镯递给好心收留他们的农妇,让她去镇上买些男装和女装给他们,她本想把景福长绵簪也给当掉的,但方把簪子拿出来,孟长凌厉的视线便瞪了过来。
农妇怀疑的目光扫过孟长,又扫过姜明月的脸,莫名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姜明月知道她误会了,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便说道:“这是我哥哥,我们兄妹俩上山采药,遇到了山猪,我躲进荆棘丛中才侥幸捡回一条命,我的脸是被荆棘划伤的,大婶别误会了。”
农妇见她说话如冷泉叮咚,有些冷,却很悦耳,忙笑道:“不误会,不误会。”
那农妇离开后,孟长冷哼一声:“这簪子,不可丢了,否则我便让你做我的小妾。就当是我送给你的定情信物罢。”
明明是情人间的甜言蜜语,偏偏他说出来的话冷飕飕的,充满了威胁意味。
姜明月诚恳道:“卫世子,我容貌已毁,不配成为世子妃,请您把簪子收回去罢。”
她双手把簪子捧在他面前。
姜明月从来没有以清白要挟成为卫世子妃的念头,即便容貌毁掉以前,她也只是觉得耻辱罢了。
前世她就是因为清白的问题被迫嫁给了一个人渣,今生她不需要那样可怕的婚姻。这个人能毁掉她的清白,将来就能害了她的性命,夺走她的最爱。
“姜明月,你真有气死人的本事!高兴了就叫我孟长,不开心就叫我卫世子,随心所欲,现在又这般卑微,你那会儿勾-引我的胆子哪里去了?”孟长瞥着那根簪子,眸底火光闪烁。
姜明月面如火燎,垂着头,呐呐道:“那是在山里,我以为我们出不来了。您知道,出来之后,我们要面对的很多,而且流言蜚语对女子更为不利。我希望您能忘掉山里的一切,就当是一个梦。”
“哦,它是一个梦。好,你要划清界限,把我送你的东西都还给我,这簪子是一件,你身上的衣服又是一件,就一起还给我罢。”孟长邪笑着说道。
姜明月脸上红得快冒烟了,小声道:“等大婶买了衣裳回来,我就还给你。”
“不行,你要还簪子,就现在一起把衣裳还给我,否则就表示你接受这个定情信物了。”
哪有这样逼人家接受定情信物的?姜明月的脸阵红阵白,哑口无言。
那农妇很快买来了衣裳,她选的是最贵的衣裳,却依旧跟姜明月原来的衣裳没法儿比,她谢过农妇,给了她一些余钱作为酬金。
换好衣裳,无意中照了铜镜,她轻轻抚着自己的脸,幽幽叹口气。
就她这张脸,皇帝一定不会同意把她嫁给孟长的,孟长想得太简单了。
不过说来也怪,明明她的脸伤势比姜宝珠那张脸还要严重,但疤痕的痕迹却没有她明显,而且还在慢慢减淡中。
她想起孟长每天往她脸上涂抹的膏药,难道跟那个膏药有关?但孟长明明说只是普通的面膏,能稍稍遮掩一下疤痕的痕迹。
她又觉得奇怪,孟长带着一盒面膏做什么?他又不是女人需要保养肌肤,而且,他还一刻不离地带在身上。
反正孟长说的话是连篇鬼话,不能相信就对了。
若是孟长知道自己的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约莫又要骂她狼心狗肺了。
孟长是没所谓什么时候回家的,他常年在山上,一两个月不回京是常有之事,皇帝和袁皇后每隔两天会打发人上山问候,担心他跑不见了,其他人,哼,恐怕他死在外面都不会关心。
姜明月的心情就复杂得多,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却又担心她失踪这么久老太君会思虑成疾。
于是,在农家吃了顿饭,她和孟长坐上村里的牛车去镇上租马车,马车途经京畿大营,孟长让马车夫停下,他不知给守门的兵丁看了什么,那兵丁恭恭敬敬把他迎进去了。
半个时辰后,姜明月急得快要让马车夫载着自己先走了,孟长跟一个头领模样的人一起出来。
姜明月撩开马车帘子看了一眼,这个人她前世见过一两面。
他是京畿大营的护军统领,名为孙相柏,官属正二品,能在京畿大营里做到这个位置上,必定很得皇帝看重和信任,是简在帝心的人物。
他年纪在五十岁上下,姜明月能记住他,是因着前世卫亲王谋反,孙相柏拱卫京畿,驱赶过闯入霍家的乱兵,也是那次之后,姜明月和霍玉真进宫避难去了。
但是,孟长跟孙相柏怎么这般熟呢?前世孙相柏从头到尾都是保皇党,没见放水给卫亲王啊?
孟长扔给马车夫一锭金子,让他自己走回去,然后他跳上马车,那个孙相柏反倒成了马车夫。
姜明月以眼神询问孟长,后者低声道:“孙大人待会儿会让他夫人送你回家,就说是孙夫人在野外踏青捡到了你。”
姜明月心口再次涌起难以言喻的情绪,他竟连这个都想到了。
马车直接驶进孙家,孙夫人吩咐贴身丫鬟给姜明月打扮一番,姜明月这次跟姜宝珠一样,脸上涂了厚厚的脂粉掩盖伤疤。
姜明月艰涩地开口问道:“孙夫人,不知如今我祖母……”
“姜大姑娘,”孙夫人叹了口气,说道,“你祖母这段日子病重了,对外只说是因着舍不得你家姑太太才病倒了,韩国公夫人在府里照料着呢,你放心,外面说你在万安寺为老太君祈福,没有旁的流言。”
姜明月心绪波动,她失踪大半个月,姜老太君能弹压住凉国公不往外传流言,想必颇费了一番力气,而且老太君还病了。
一阵愧疚感涌上她的心头,儿女情长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就连孟长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